第二天，苏晚从超市出来，手里拎着两大袋东西，刚拐过小区拐角，就被一个人影堵住了路。
是林渊！林渊靠在墙上，头发乱糟糟的，眼窝不知得了什么病，陷得很深，他看见苏晚，他就直挺挺地站那儿，嘴角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旧药膏——是上次被她抽肿的地方。
“你想干什么？”苏晚往后退了半步，把购物袋挡在身前，手指头攥得发白。
林渊没说话，就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怪得很，过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你……再抽我一下。”
苏晚懵了，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再抽我一巴掌。”林渊往前凑了一步，快贴到她跟前了，脸上居然还有点盼着的意思，“就跟上次一样，用点劲。”
“你疯了吧？”苏晚胃里一阵翻腾，想绕开他走，被他伸手拦住了。
“我没疯。”林渊声音发颤，眼睛亮得吓人，“上次你打完我，我想了一整夜，就那时候你是正眼瞧我的，眼里有恨，有气，有情绪……不像现在，看我跟看块垃圾似的。”他突然抓住苏晚的手腕，把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按，“求你了，再打我一下，让我觉得……你还在乎我。”
苏晚使劲甩开他，手腕被他抓得生疼：“林渊，你真是病得不轻！”她看着他这副作践自己的样子，觉得又荒唐又恶心，甚至有些莫名的心疼，“我对你只有讨厌，没别的！你以为挨打是什么好事？那是你活该！该得的报应！”
“不是的……”林渊突然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我就是想让你正眼看看我，哪怕是恨我也行啊……你不能对我这么冷淡，晚晚，我们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带着股不正常的执念，突然又猛地抬头，把脸凑得更近：“你不抽是吧？那我自己抽。”说着就举起手，看样子要往自己脸上扇。
苏晚被他这疯疯癫癫的样子吓了一跳，想都没想就抬手去拦，结果没控制好力气，“啪”的一声，真又扇在了他脸上。
这一下比上次还重，林渊的脸当时就红了半边，嘴角也破了，渗出血丝。可他不光没生气，反倒闭上眼，长长舒了口气，脸上居然露出种奇怪的满足感。
“就是这样……”他嘴里嘟囔着，眼神迷迷糊糊的，“晚晚，再用点劲……”
苏晚吓得浑身发冷，猛地后退几步，手里的购物袋掉在地上，苹果滚了一地。她看着林渊那张带着血痕却笑得特满足的脸，突然明白过来——这人彻底疯了，他不是想挨打，是想靠这种变态的方式证明自己还“被在乎”，哪怕是恨。
“你等着！我现在就报警！”苏晚掏出手机，手指头抖得按不对号码。
林渊一听“报警”俩字，眼神清醒了点，脸上的满足变成了慌：“别报警……晚晚，我走，我现在就走……”他捂着脸，踉跄着转身就跑，跑了几步还回头看了一眼，那眼神里的偏执跟根毒刺似的，扎得苏晚心口发疼。
直到林渊的影子没在拐角了，苏晚才蹲下身，看着满地滚的苹果，突然控制不住地发抖。她掏出手机给厉沉舟打电话，声音带着哭腔：“厉沉舟……你关键时刻跑哪儿去了，我被林渊欺负了，你来接我好不好？我在小区拐角……”
风从巷子里吹过，有点凉。苏晚抱着膝盖蹲在地上，看着地上还留着林渊带泥的脚印，第一次真切地觉得，这人的疯劲，已经不是她能应付的了。这不是结束，是更吓人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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