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龙的青霄剑嗡鸣声渐渐消散在呼啸的风中。
林羽龙感到自己最后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在彻底熄灭前，他感觉到有人接住了下坠的自己。
林羽龙察觉到那双手纤细却有力，带着淡淡的草药香——是婉茹。
当林羽龙再次恢复意识时，最先感知到的是后脑勺传来的坚硬触感。
林羽龙缓缓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是凹凸不平的岩壁，上面爬满了青苔和某种发光的苔藓，在黑暗中泛着幽蓝的微光。
\"羽龙，你醒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林羽龙艰难地转头，看到苏沉舟靠坐在岩壁旁，天玑剑横放在膝上。
这位向来一丝不苟的剑修此刻衣衫褴褛，右臂上缠绕的布条已经被黑血浸透，脸色苍白得吓人。
但最令林羽龙心惊的是苏沉舟的眼睛——原本清澈的瞳孔边缘泛着一圈诡异的紫色。
\"我们...在哪？\"林羽龙试图撑起身子，丹田处立刻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无名山洞，距离倒悬山约三十里。\"苏沉舟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你昏迷了六个时辰。\"
林羽龙这才注意到自己躺在一块平整的石板上，身下垫着柳欣怡的外袍。
洞内空间不大，约莫两丈见方，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是婉茹。
少女抱着膝盖睡着了，脸上还带着泪痕。
婉茹的右手腕上缠着一圈新的绷带。
林羽龙记得那里原本有一道陈年疤痕。
\"柳欣怡呢？\"林羽龙突然发现少了人。
苏沉舟的下颌线条绷紧了：\"在外面'冷静'。\"
话音未落，洞口传来脚步声。
柳欣怡拖着疲惫的步伐走进来，九条狐尾无力地垂在身后，其中三条的毛发已经变成了不祥的灰黑色。
柳欣怡右肩的断臂处重新包扎过，但黑血仍在渗出，将绷带染成了深色。
\"林大哥！\"看到林羽龙醒来，柳欣怡黯淡的眸子亮了一瞬，随即又暗了下去，\"对不起，我...我没能控制住...\"
林羽龙这才注意到苏沉舟颈侧有三道新鲜的抓痕，伤口边缘泛着和柳欣怡断臂处同样的黑气。
\"魔气反噬？\"林羽龙心头一紧，强忍疼痛坐起身来。
柳欣怡咬着嘴唇点头，狐耳紧紧贴在头发上：\"我们...我们刚才在争论下一步该怎么办...\"
\"柳欣怡坚持要等你醒来再做决定。\"苏沉舟冷冷地插话，\"而我认为应当立即返回星陨阁。
羽龙你的金丹濒临破碎，柳欣怡和我的魔气感染都在恶化，婉茹虽然表面无碍但体内灵力紊乱——我们需要阁中的净魔池和药长老。\"
\"不行！\"柳欣怡突然激动起来，九条狐尾炸开，\"我体内的魔气已经压制不住了，一旦完全魔化，第一个伤害的就是身边的人！回落云宗等于把危险带给大家！\"
柳欣怡的声音在洞内回荡，惊醒了角落里的婉茹。
少女婉茹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林羽龙醒了，立刻跌跌撞撞地扑过来：\"林大哥！你终于醒了！\"
林羽龙轻轻拍了拍婉茹的后背，目光却落在柳欣怡身上。
林羽龙能看到柳欣怡皮肤下若隐若现的黑色纹路——那是魔纹，魔气深入骨髓的标志。情况比林羽龙想象的还要糟糕。
\"苏师兄说的有道理。\"林羽龙斟酌着词句，\"但柳欣怡的担忧也不无...\"
\"你总是这样！\"苏沉舟突然打断林羽龙，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激动。
\"权衡利弊，考虑每个人的感受！但现在不是讲究这些的时候！\"苏沉舟猛地站起身，天玑剑在鞘中嗡嗡作响，\"每耽搁一刻，我们生还的几率就降低一分！\"
洞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婉茹害怕地抓紧了林羽龙的衣袖，柳欣怡的狐尾全部竖了起来，眼中开始泛起红光。
\"苏沉舟。\"林羽龙沉声道，\"冷静点，魔气在影响你的情绪。\"
\"我很冷静！\"苏沉舟厉声道，但颈侧的抓痕突然开始流血，黑气顺着血管向脸部蔓延。
\"柳欣怡已经失控过一次，谁知道下次她会不会直接撕开谁的喉咙？\"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进了柳欣怡的心脏。
少女柳欣怡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身上的魔纹骤然扩散，右眼完全变成了血红色。
\"不...我不是...故意的...\"柳欣怡颤抖着后退，指甲开始变长变尖对林羽龙等人大喊道：\"林羽龙快走...你们都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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