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土剂刚在农田里敷了两天,清晨的桃林就飘起了异常的落叶。王大爷背着竹筐去捡桃胶,刚走到桃林东坡,就看见成片的桃树叶子发黄卷曲,原本饱满的桃果掉了一地,有的还没熟就裂开了口子,树干上渗出的桃胶发黑发黏,沾在手上像沥青一样难洗。“不好了!桃树要枯了!” 他急得直跺脚,伸手去摸树干,树皮冰凉,连树皮下的汁液都像是凝固了。
消息传到指挥帐篷时,沈知意正和傅子恒核对土壤活性数据。“整个桃林都这样!” 赶来报信的村民满脸慌张,“西坡的老桃树最严重,枝桠都开始发黑,一碰就断!” 沈知意抓起外套就往桃林跑,远远就看见桃林上空飘着一层淡灰色的雾气,落在树叶上,叶子瞬间就失了光泽。
陆沉已经跪在老桃树下,双手紧紧贴着树干,指缝间渗出细汗:“是‘枯木气’!从城西胚胎那边顺着地下根系爬过来的,专门针对桃树的木质部。它在吸干树干里的水分和养分,让桃树从里往外枯,再这样下去,整个桃林都会变成枯木,到时候土壤的屏蔽层就彻底没了依托!” 他猛地抬头,嘴唇发白,“枯木气比土蚀气更狠,它会顺着桃树根系扩散,连溪边的三豆都要受影响!”
傅子恒扛着植物活性分析仪赶来,探头贴在树干上,屏幕上的数值一路跌至 20%:“正常桃树活性得在 70% 以上,现在连维持生命都难。枯木气会破坏木质部的导管,水分运不上去,叶子和果子自然会掉。普通的浇水和施肥没用,导管堵了,养分渗不进树干里。” 他调整仪器,调出树干横截面图,“更麻烦的是,枯木气已经钻进了老桃树的主根,要是主根枯了,这棵树就救不活了。”
苏沐辰推着轮椅从诊疗点赶来,膝盖上的《木经》被风吹得哗哗响,书页上贴着不少桃花形状的书签:“我查了古籍,枯木气是‘木脉之邪’,得用‘护木露’来解。配方用桃林自产的材料就行 —— 新鲜的桃胶、苦楝树的嫩芽汁,再加上三豆方剩下的豆壳灰,按 4:3:2 的比例混合,隔水蒸半个时辰,凉透后刷在树干上,再用麻布裹住,能打通木质部的导管,还能挡住枯木气。”
“桃胶我来采!” 张婶提着竹篮跑过来,篮里还装着昨天刚采的新鲜桃胶,“我知道哪棵树的桃胶最好,西坡的老桃树桃胶最厚,就是现在得快点采,再晚就发黑没用了!” 她一边说一边往老桃树跑,小心翼翼地用竹刀刮下桃胶,生怕碰断了枝桠。
沈知意立刻分工:“顾言泽带队员去采苦楝嫩芽、收集豆壳灰,注意别伤了三豆的幼苗;陆沉留在桃林,标记枯木气扩散的范围,每棵树都做上记号,严重的标红,轻微的标黄;我和张婶采桃胶、熬护木露;苏医生指导大家刷护木露,傅子恒改装分析仪,监测桃树活性变化,你们俩注意休息,别太累。”
苦楝嫩芽刚长到两寸长,带着淡绿色的绒毛,顾言泽带着队员用竹剪小心地剪下来,放进铺了湿纱布的竹篮里:“苏医生说嫩芽要带露水的,活性才高,大家尽量剪刚冒头的!” 队员们不敢怠慢,连竹篮的盖子都不敢盖,生怕闷坏了嫩芽。豆壳灰是之前煮三豆方时剩下的,顾言泽让队员们用竹筛过了三遍,筛得细细的,装在陶罐里备用。
桃胶的采集格外紧急,老桃树的桃胶已经开始发黑,张婶和沈知意用竹刀快速刮下新鲜的桃胶,放进清水里泡着:“桃胶要洗干净,把杂质挑出来,不然熬出来的护木露会有颗粒,刷在树干上不匀!” 张婶一边挑杂质一边说,手指被桃胶粘得发亮,却顾不上擦。
护木露的熬制在桃林边的空地上进行,三个大陶锅架在炭火上,桃胶、嫩芽汁、豆壳灰按比例混合,苏沐辰坐在轮椅上,不时用竹勺搅拌:“火不能太旺,要隔水蒸,不然桃胶会糊底,影响药效。” 他旁边放着个温度计,不时往锅里插,“温度要保持在 80c,蒸半个时辰就行,蒸太久药效会散。”
傅子恒的分析仪已经改装好了,加了个木质部导管探测器,能监测导管的通畅程度:“刚才测了下西坡的老桃树,导管堵塞了 60%,要是堵到 80%,这棵树就救不活了。我们先从老桃树开始刷护木露,它是桃林的核心,得先保住。” 他刚说完,突然咳嗽了几声,胸口的磁场屏蔽贴微微发烫 —— 枯木气里的微量毒素,正透过空气影响着周围的磁场。
“你歇会儿,我来盯数据。” 沈知意走过来,接过分析仪,“苏医生说枯木气对磁场有影响,你起搏器的抗振频率虽然调高了,但还是别硬撑,这里有我呢。”
傅子恒点点头,靠在老桃树上,看着远处村民们忙碌的身影:“顾言泽他们的嫩芽够不够?要不要再派几个人去?”
“够了够了!” 顾言泽的声音从苦楝林那边传来,“我们采了五大篮嫩芽,豆壳灰也收集了四大罐,够熬十锅护木露了,肯定能保住整个桃林!”
护木露刚熬好,呈琥珀色的液体在陶罐里轻轻晃动,凉透后,村民们拿着刷子,小心翼翼地刷在树干上。“要刷匀,从树根刷到树枝,别漏了任何地方!” 苏沐辰推着轮椅在桃林间穿梭,不时帮村民调整刷子的角度,“刷完后用麻布裹住,能让护木露更好地渗进树干里。”
陆沉突然大喊:“老桃树的枯木气增强了!导管堵塞率涨到 70% 了!”
顾言泽立刻端着一锅刚熬好的护木露跑过来:“我们先刷老桃树!大家加把劲,争取今天把所有桃树都刷完!” 村民们也跟着行动起来,有的刷护木露,有的裹麻布,连孩子们都拿着小刷子,帮着刷矮一点的枝桠。
傅子恒靠在老桃树上,看着分析仪上的导管通畅率慢慢回升,从 40% 涨到 50%,再到 60%,脸上露出了笑容:“有效果了!护木露在打通导管,枯木气的扩散速度也慢下来了。”
夕阳西下时,整个桃林的桃树都刷上了护木露,树干上裹着一层麻布,远远看去,像给桃树穿上了一层保护衣。陆沉再次贴在老桃树上,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枯木气被挡住了!导管通畅率恢复到 75%,再过两天,桃树就能重新发芽,叶子也会变绿!”
王大爷蹲在老桃树下,轻轻摸着树干,树皮已经恢复了温度,甚至能感觉到树干里的汁液在流动:“活了!老桃树活了!再过几个月,还能结桃子,到时候就能酿桃林果酒了!”
苏沐辰推着轮椅过来,递给王大爷一小罐护木露:“这是剩下的,你回去刷在自家的果树上,预防枯木气再过来。古籍里说,护木露不仅能解枯木气,还能让桃树长得更壮,结的桃子更甜。”
傅子恒和沈知意靠在老桃树上,看着眼前的桃林,屏幕上的倒计时显示母巢舰队还有 50 天抵达。“胚胎这次又没成功。” 沈知意笑着说,手里还拿着那枚苦楝果核,果核上的刻痕在夕阳下格外清晰,“等桃树结了桃子,我们就用新鲜的桃子酿酒,再加上三豆和蜂蜜,肯定特别香。”
傅子恒握紧她的手,眼神里带着坚定:“不仅有桃林果酒,还有豆酒和蜂蜜酒,等打败母巢舰队,我们就请全村人喝,庆祝我们守住了桃林,守住了家。”
而在城西的地下,枯木气被护木露挡住后,胚胎的能量波动变得格外混乱,像是在疯狂地撞击着桃林的根系屏障。但它不知道,江城的人们早已把桃林当成了自己的生命,那些藏在桃胶里、嫩芽汁中、豆壳灰间的力量,正一点点汇聚成守护木脉的长城,无论胚胎使出什么手段,都无法摧毁这片充满生机的桃林。
夜色渐深,桃林里的村民们还在忙碌着,有的在检查麻布有没有裹紧,有的在给桃树浇水,谈笑声和树叶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像是在为桃林祈祷,守护着即将到来的桃花满枝、硕果累累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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