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网共生的暖意还没在桃林里焐热三天,王大爷就攥着缠满护络的竹管找来了 —— 他的手背上浮现出细细的红血丝,像有根看不见的线在皮下扯着,“沈总,这网咋‘喘粗气’了?今早我摸竹管,感觉它在跳,跳得比我心跳还快,手一贴就发麻,连端碗都晃!”
话音刚落,溪边的孩子们就吵着跑过来,有的捂着胸口,有的揉着太阳穴:“婶子,我心慌!像有小虫子在心里跳!”“我头懵,看桃树都重影了!” 沈知意蹲下来,摸了摸最小的孩子的额头,不烫,却能感觉到孩子的心跳比平时快了近一倍 —— 和王大爷说的 “竹管跳得快” 正好对上。
陆沉已经趴在中心接点旁,双手按在缠满头发的竹管上,脸色比上次对抗噬脉邪时还要白。“是‘脉压逆冲’!” 他喘着气,指节因为用力而泛青,“胚胎在干扰人网共生的脉压 —— 之前我们把人的气息和地脉能量缠在一起,网的能量变强了,但也成了‘靶子’!现在胚胎往网里灌‘逆气’,让脉压一会儿高一会儿低,高的时候网像要炸开,低的时候又像要瘪了,人跟着网的脉压走,自然会心慌、手麻!”
傅子恒扛着脉压分析仪赶来,探头刚贴上中心接点,屏幕上的脉压曲线就像被狂风卷过的波浪,一会儿冲到 120,一会儿跌到 30,红色的 “过载预警” 不停闪烁:“正常脉压得在 60-80 之间,现在最高超了一倍!再这样下去,不仅竹管会裂开,连和网共生的村民都会脉压失衡,轻则头晕,重则昏迷 —— 之前噬脉邪是拆关节,这次是让网‘内爆’!”
苏沐辰推着轮椅过来时,手里的《脉压录》被风掀得哗哗响,他的手指在 “共生脉压” 那一页反复摩挲,突然指着一行小字:“有了!‘共生脉压非恒,需以人调之’!网的脉压跟着人的气息走,逆气灌进来时,只要人能稳住自己的脉压,就能把网的脉压拉回来!但不是所有人都一样 —— 老人脉压稳,能当‘压舱石’;中年人脉压劲,能当‘拉绳’;孩子们脉压活,能当‘调弦器’,得分组来!”
“咋分组?” 张婶撸起袖子,手背上也有淡淡的红血丝,却依旧干劲十足,“我这心跳现在快得像打鼓,只要能稳网,咋调都行!”
苏沐辰指着桃林的三个方向:“中心接点周围,让老人围成‘内圈’,坐着慢慢呼吸,把心跳稳住 50-60 次 \/ 分钟,用他们的稳气压下过高的脉压;外圈让中年人站着,按 70-80 次 \/ 分钟的心跳走步,像给网‘拉筋’,把过低的脉压提上来;最外面让孩子们跑圈,按 90-100 次 \/ 分钟的心跳跳,像给网‘挠痒’,把逆气搅散 —— 再往三个圈的接点上涂‘调脉露’,用桃花露混竹汁,加一点老人的白发灰,能帮着锁脉压!”
“桃花露我有!” 王大爷立刻转身,“我家桃树上的桃花刚谢,我收集了半罐露,说要给孩子们泡水喝,现在正好用!” 孩子们一听要跑圈,立刻忘了心慌,“我们跑得快!肯定能把逆气搅散!”
沈知意马上分工:“顾言泽带队员给三个圈画边界,用竹棍插在地上,内圈半径五米,外圈十米,最外圈十五米;张婶带妇女们调调脉露,桃花露里加竹汁,再把老人剪下来的白发烧成灰,按 3:2:1 的比例混,顺时针搅到起泡;王大爷带老人们坐内圈,教他们腹式呼吸,稳住心跳;傅子恒改装脉压分析仪,给每个圈装个‘脉压表’,实时显示脉压;陆沉帮着盯内圈的老人,要是有人头晕就赶紧扶着;我和苏医生在中心接点,用苦楝果核当‘脉压锚’,把核放在接点上,帮着定住核心脉压!”
调脉露的溪边又热闹起来,张婶把桃花露倒进陶盆,顾言泽的队员砍来新鲜竹管,劈开后把竹汁挤进去,妇女们把白发灰撒进去,搅的时候能看见细小的气泡往上冒:“苏医生说,起泡了才管用,这是气在里头转呢!” 孩子们围着看,不时伸手帮着搅,小手沾上调脉露,竟不觉得心慌了,“婶子,这露凉凉的,抹在手上不麻了!”
顾言泽很快画好了三个圈,内圈的老人们盘腿坐下,王大爷闭着眼,教大家腹式呼吸:“吸气时肚子鼓起来,数三秒,呼气时肚子瘪下去,数五秒,慢慢的,心跳就慢了……” 他自己先稳住了,手背上的红血丝慢慢淡了,“舒服了,网不‘喘’了,跟着我的呼吸走呢!”
中年人们在外圈走步,顾言泽喊着节拍:“一二一,一二一,心跳别快别慢,跟着步子走!” 他们的脚步踏在地上,能看见竹管微微震动,脉压表上的数值慢慢从 30 往上提,“快到 60 了!再加把劲!”
孩子们在最外圈跑圈,一边跑一边喊:“逆气快走开!我们要护网!” 他们的脚步声又轻又快,像小雨点打在地上,脉压表上过高的 120 慢慢往下掉,逆气搅散的痕迹在分析仪上越来越淡。
傅子恒的脉压分析仪显示,三个圈的脉压正往中间靠,内圈压着高值,外圈提着低值,最外圈搅散逆气,中心接点的脉压慢慢稳定在 70 左右。“快了!就差核心锚了!” 他喊着,沈知意立刻把苦楝果核放在中心接点的护络上 —— 果核刚一碰到竹管,就发出淡淡的光,像颗小太阳,脉压表上的数值瞬间稳定在 75,红色预警消失了!
陆沉终于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苏沐辰赶紧递过地脉稳气包:“你这孩子,又硬撑,脉压感知最耗气,下次别这么拼!” 陆沉笑着摇头:“没事,网稳了,我就舒服了 —— 现在网跟我心跳一样,不快不慢,暖暖的。”
夕阳西下时,三个圈的村民还在慢慢调整:内圈的老人哼着山歌,外圈的中年人走得更稳,孩子们跑累了,就坐在最外圈的竹棍上,小手贴在地上,感受着网的脉压。王大爷站起来,走到中心接点旁,摸了摸缠满头发的竹管,又摸了摸发光的苦楝果核:“这核成精了!竟能当锚,把网的脉压定得这么稳!”
沈知意和傅子恒靠在中心接点旁,看着屏幕上的倒计时 —— 母巢舰队还有 35 天抵达。“之前我们以为人网共生后就万事大吉,” 沈知意摸着苦楝果核,果核的光映在她手上,“现在才知道,共生不是一劳永逸,是要跟着网一起调整,一起扛难。”
傅子恒握紧她的手,两人的手一起贴在竹管上,能感觉到网的脉压和他们的心跳慢慢重合:“这才是真正的共生 —— 网护着我们,我们也护着网,它难的时候我们帮它调,我们累的时候它给我们暖,这样才能扛过最后的决战。”
城西的地下,胚胎的逆气被分组调脉的网挡回来后,能量波动变得格外焦躁,却再也找不到突破口。它不知道,江城的人们已经和这片土地的网长成了 “一家人”—— 老人的稳气、中年人的劲气、孩子们的活气,混着桃花露的甜、竹汁的清、苦楝果核的暖,把网织成了既柔软又坚韧的 “活铠甲”,既扛得住逆气,又守得住人心。
夜色渐深,三个圈的村民慢慢散去,却有人特意绕到中心接点旁,摸一摸发光的苦楝果核,再摸一摸缠满头发的竹管 —— 像是在跟网 “道晚安”。脉压表上的数值稳稳地停在 75,共振器的心跳频率和村民们的呼吸声混在一起,桃林里的每一片叶子、每一根竹管、每一寸土壤,都跟着这节奏轻轻跳动,等着 35 天后那场和母巢舰队的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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