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乾清宫内烛火摇曳，将朱由检英俊的侧脸映照得明暗不定。
他正斜倚在龙椅上批阅奏折，等待着那把刚刚开锋的魔刀前来复命。
殿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内侍总管王承恩亲自引着路。
他弓着腰，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和敬畏，小心翼翼地将夏侯令女单独领了进来。
刚刚吞噬了数千士兵体内诅咒能量的夏侯令女，身上的血腥味虽已散去。
但那股阴冷诡异的气息却比之前更加浓郁，让整个大殿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分。
她踏入大殿便无视了战战兢兢的王承恩，也无视了周围那些奢华无比的陈设。
她那双血色的眸子在刹那间就死死锁定了龙椅上那个唯一的身影。
她快步走到朱由检的龙椅前毫不犹豫，以近乎五体投地的虔诚姿态重重跪伏下去。
她用额头紧贴着冰冷的金砖，痴迷地仰望着他。
主公，您在等我吗？
她的声音沙哑，却带着孩童般的喜悦。
令女把那些讨厌的虫子都吃干净了，一个不剩哦。主公，喜欢我的表演吗？
她微微歪着头，血色的眸子里满是期待与邀功的意味，像个做完功课等待家长夸奖的诡异孩子。
不等朱由检回答，她又像想起了什么绝世美味一般，献宝似的补充道：
主公，今天的点心味道真的不错，非常开胃，带着北方冰雪的凛冽和冤魂的甜美。
她伸出苍白的舌尖舔了舔嘴角，用形容绝世佳肴的词汇继续描述那邪恶的诅咒：
口感很丰富，就像……就像陈年的腐肉里开出了一朵鲜艳的血色花朵。
这番令人毛骨悚然的描述，听得一旁侍立的内侍总管王承恩浑身汗毛倒竖。
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只能死死掐住手心强忍着不适。
朱由检英俊的脸上却依旧面色如常，好似在听取再正常不过的战功汇报。
他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丝毫波澜，只是静静地听着。
他知道对于夏侯令女这种精神已极度扭曲的人来说，用常人的道德和逻辑去交流是徒劳的。
必须进入她的频道才能真正掌控她。
待她说完，朱由检才缓缓从龙案上拿起一杯早已准备好的葡萄酒。
酒液在烛光下闪烁着妖异的紫红色光泽，这是皇后蔡文姬用精神力注入了安神定魂的音律之力。
这杯酒是蔡文姬耗费心神，特意为抚平夏侯令女体内狂暴能量而准备的。
对她而言既是良药，也是精神上的镇定剂。
这是赏你的。
朱由检将酒杯递到她面前。
这是他身为主人对宠物的赏赐，一种权力的体现。
夏侯令女看到酒杯的刹那顿时受宠若惊，那双血色的眸子里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光芒。
这比任何金银珠宝都让她感到兴奋。
她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从朱由检手中接过酒杯，像捧着无上至宝般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她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闭上眼睛脸上立刻泛起病态的潮红。
她满足地长舒一口气，口中发出舒服的喟叹。
蔡文姬的音律之力顺着酒液进入她体内，如温和的溪流般缓缓抚平那些因吞噬诅咒而变得狂躁暴戾的能量。
让她感觉灵魂深处的疯狂都被镇压了许多。
这种前所未有的舒适感让她对朱由检的崇拜和依赖更加深重。
她认定这是主公赐予她的无上恩典。
就在她沉浸在这种舒适感中时，朱由检那带着绝对命令口吻的冰冷声音如烙印般在她头顶响起：
记住，你的力量只属于朕。朕可以给你力量，也可以随时收回。
他俯视着她，眼神凌厉如刀。
你的每一次进食、每一次狩猎都必须得到朕的首肯。
没有朕的允许，从今往后不许再当着任何人的面使用你的能力。
这是朕给你立下的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规矩。
这番话是朱由检对这把双刃剑的第一次规训，他要从一开始就让她明白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是，我的主公！
夏侯令女毫不犹豫地用额头再次触碰冰冷的金砖。
声音中充满了极致的顺从与被支配的幸福感。
令女的一切都属于主公！
对她而言，规则和束缚非但不是折磨，反而是主公在乎她的证明。
这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满足感。
朱由检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对付夏侯令女这种极端偏执的性格。
必须从一开始就建立起绝对的权威和不可逾越的规则体系。
接着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开始详细询问她吞噬诅咒后的身体感受。
评估着这把致命刀刃在此次行动中的损耗与成长，每个细节都不放过。
他问得极为仔细，包括能量的流动方式、对精神的影响以及是否有新的能力觉醒。
这既是关心，更是全面的数据采集。
夏侯令女毫无保留地描述着自己的变化。
她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好，体内的力量比刚降临时强大了至少三成。
并且极度渴望更多、更美味的诅咒。
她甚至形容那些士兵体内的诅咒只是开胃菜，她能感觉到在遥远的北方。
有个更美味的主菜在等着她。
她的回答让朱由检心中多了几分警惕。
这种通过吞噬成长的速度太过惊人，若不加以严格控制和引导。
迟早会成为无法控制的巨大隐患。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
吞噬这些驳杂的力量对你的神智可有影响？
是否会让你更难控制自己的杀戮欲望？
这是朱由检最关心的问题，他需要的是一把能随时入鞘的刀，而不是会反噬主人的魔剑。
夏侯令女天真地摇了摇头，抬起那张病态苍白的俏脸痴痴地望着朱由检。
不会的主公，只要能看到您，令女就永远不会迷失。
主公的目光就是令女的灯塔，只要灯塔还在。
令女的船就永远不会驶入疯狂的黑暗之海。
她用诡异的诗意表达着自己的忠诚。
这份病态而纯粹的忠诚既是朱由检控制她的最佳缰绳，也让他感到玩味和享受。
他享受这种被人完全依赖的至高感觉，这也是帝王心术的一部分。
驾驭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法，最终让他们都为己所用，这本身就是一种权力的体现。
问询完毕他让她退下，并让王承恩好生安置，将她安排在乾清宫侧殿一处僻静的院落。
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他特别嘱咐王承恩，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私下接触夏侯令女。
尤其是后宫那些好奇心旺盛的妃嫔，以免发生意外。
王承恩连声应是，看着夏侯令女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离去的背影。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中对陛下的敬畏又深了一层。
连这等视人命如草芥的魔女在陛下面前都温顺如羊。
陛下的手段和帝王气魄当真是神鬼莫测。
朱由检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龙椅上，他开始在脑中复盘，思考如何才能将夏侯令女这把魔刀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同时又把它牢牢锁在刀鞘里，让其成为自己北伐大业中最出其不意的一张底牌。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深邃的眼眸中，伴随着烛火的跳动开始慢慢成形。
他需要一个舞台，一个让这把魔刀尽情表演又不会伤及无辜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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