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定的接触预案和心理学专家制定的问话策略,沈若言的思路本该是循序渐进、层层深入的。
先从最基本、最不易引起警惕的“认知确认”开始。
比如:“季仙长,请问白天出现在市中心的那种巨型藤蔓生物,在您的认知体系中,属于什么范畴?”
“像您这样能够御剑飞行、施展超凡力量的存在,在我们这个世界是否一直存在?”
“您提到的‘龙云宗’、‘翠微真君’,能否为我们介绍一下?”
……诸如此类。
这些问题看似能解开大部分谜团,实则大多停留在“是什么”的层面,属于信息收集,相对安全,也符合一个突然遭遇超自然事件的国家机构应有的好奇与困惑。
但是,林青袍那句看似随意、实则意味深长的低语,瞬间改变了沈若言的思路。
名门正派?
规矩方正?
守护凡人的重任?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落在沈若言耳中,自动翻译成了另一层意思。
这个季青霄,或者说他背后的“龙云宗”,是受制于某种规则或理念,对世俗政权、对普通民众,存在一种潜在的“责任”或“义务”的。
既然如此,何必再绕圈子问那些“是什么”的科普问题?
直接问“怎么办”!
高层最关心的,从来不是故事背景,而是现实影响,是力量格局,是未来策略!
于是,在酒店楼上临时布置的、简洁但隔音绝佳的会客室里,沈若言亲手为坐在沙发上的季青霄和林青袍各倒了一杯温水,然后直接在对面坐下,摒弃了所有寒暄和铺垫。
她目光清澈而坚定,直接看向季青霄,开门见山:
“季仙长,”她用了这个略带敬称但又保持距离的称呼,语气郑重,“冒昧请教几个关键问题,这关系到我们国家乃至整个世界的未来应对策略,还请仙长不吝赐教。”
季青霄微微颔首,维持着世外高人的淡然风范,心里却松了口气——终于进入正题了,那些关于宗门、真君、条约的“设定”,他早已在脑海中反复推敲过无数遍,就等着对方来问呢。
然后,他就听到了沈若言的第一个问题:
“第一,像您这样拥有超凡修为的……人士,在这个世界上,大概还有多少?是只存在于我国境内,还是其他国家、其他文明中,也有类似的存在或传承?”
季青霄:“……”
他准备好的关于“龙云宗源流”、“两界分野”的说辞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这问题……角度有点刁钻啊?
他面上不动声色,脑内系统却差点死机。
这怎么答?编个大概数字?说“不多”?还是“各地皆有,隐世不出”?
前者可能显得力量单薄,后者又会引发对方对全球势力分布的无限追问……
还没等他想好一个稳妥且能自圆其说、又为后续“情绪值兑换马甲”留足余地的答案。
沈若言的第二个问题,更是如同一个重磅炸弹,直接把他砸懵了。
“第二,基于上一个问题的判断,”沈若言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您认为,在确认了超凡力量真实存在且可能具有跨国、跨文明分布的前提下。”
“我国今后在国际关系处理上,对待其他国家的态度和政策,是否需要进行重大的、根本性的调整?如果需要,调整的方向和原则,您有什么建议?”
季青霄:“………………”
他感觉一股热意“噌”地一下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我国今后对待其他国家的态度是否要有所变化?!
这个问题你问我?!
季青霄的灵魂在无声尖叫。
我就是想披着马甲皮、捞点声望和情绪值啊!
你问我治国方略?
问我国际关系走向?
不是,这种国与国之间、涉及到亿万人口福祉和世界格局的事情,我哪敢瞎说啊?!
他在内心疯狂吐槽,表面却还得维持着仙风道骨,只是那端着水杯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些。
你问问我龙云宗的事情啊!
问我翠微真君是正是邪啊!
再不行你问问那劳什子两界条约具体条款啊!
这些他都“编”得差不多了,至少框架和核心逻辑是自洽的,不怕追问。
哪有上来就考政治经济国际关系的?!
季青霄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原本的打算多完美啊——先树立一个神秘强大但守序的宗门形象,再通过一些“神迹”或“指点”慢慢获取这个世界的声望和情绪值,同时观察事态,再决定投入多少资源,一步步完善这个世界的“超凡设定”。
情绪值够了,要多少“有修为的人”没有?
可现在……这女人问的是宏观战略!
是真实存在的力量对比和国际博弈!这让我怎么现编?!
会客室里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沈若言耐心等待着,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审视。
林青袍仿佛事不关己,又慢悠悠地举起了他的朱红酒葫芦,凑到嘴边,却在仰头前,眼角的余光似笑非笑地扫过季青霄那略显僵硬的侧脸,然后……
“噗——咳咳!”
他好像被酒呛了一下,猛地咳嗽起来,连忙放下葫芦,拍着胸口,脸都憋红了些,一边咳一边含糊道:“咳咳……失礼,失礼……这酒……有点烈……”
季青霄:“……”
他几乎能肯定,这混蛋是故意的!
他到底是什么人?!
沈若言仿佛没看见林青袍的失态,也没在意季青霄那长达数秒的沉默,依旧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压力,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
季青霄知道,自己必须说点什么了。再沉默下去,就不是高深莫测,而是心里有鬼了。
他缓缓抬起眼,迎上沈若言的目光,脸上是一贯的清冷疏离,声音平稳地开口,试图将问题拉回自己熟悉的“领域”:
“沈组长所问,关乎此界凡俗运数,干系重大。季某乃方外之人,宗门戒律,素来不轻易干涉凡俗王朝更迭、邦国外交之事。此乃天数运转,自有其理。”
他先撇清责任,划定界限——我们修仙的,不管你们凡人国家的具体事务。
“至于身具修为之士……”他略一沉吟,选择了一个相对模糊但留有极大余地的说法,“天地广阔,灵机隐匿之处或有遗泽。具体数目,季某亦难以尽知。我龙云宗一脉,谨守祖训,维系一方清平,然天下之大,非我宗所能尽察。”
意思是:有没有别的修仙者?可能有,但我们不太清楚,也不全归我们管。我们只管我们自己这一亩三分地。
“然,”他话锋一转,语气稍稍凝重,“妖魔之属,觊觎生灵,往往不分国界。今日之藤蔓妖物,便是一例。若有似此等祸乱苍生之物现世,凡有正道之心者,皆不会坐视。”
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回了“妖魔威胁”上,这既符合他“守护”的人设,也能解释未来可能的介入行为,同时避开了直接回答“国际政策”这个要命题——我们出手,不是因为国家,是因为妖魔危害人间,这是普世价值(修仙版)。
说完这些,季青霄便重新垂下眼帘,做出一副“言尽于此”、“天机不可多泄”的高深模样。
他心里其实有点打鼓,不知道这番似是而非、避重就轻的回答,能不能糊弄过去。
沈若言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露出失望或者不满,反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仿佛真的在认真考虑他话中的含义。
而旁边的林青袍,拿起葫芦又抿了一小口,咂咂嘴,看向季青霄,眼中笑意盎然,忽然慢悠悠地插了一句:
“季道友所言甚是。妖魔乱世,正道自当挺身。不过嘛……”
他拖长了语调,成功吸引了沈若言和季青霄的注意。
林青袍晃着葫芦,语气轻松,“假如……我是说假如啊,有些‘正道人士’,或者某些‘妖魔’,他们看待这世间万国,并不像季道友的龙云宗这般……界限分明,恪守中立呢?”
他看向沈若言,笑容里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意:
“若是有些力量,觉得某些国度顺眼,便多眷顾几分;看某些国度碍事,便随手敲打一下……甚至,若是某些国度自己内部,先出了些‘有趣’的、能吸引那些存在的东西或变故……”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季青霄的心猛地一沉。
而沈若言的瞳孔,则是微微收缩了一下,背脊悄然挺直。
林青袍这话,简直是在季青霄那番“不干涉凡俗”的漂亮话下面,顺势又埋了一颗更深、更现实的雷!
他暗示了超凡力量介入世俗事务的另一种可能——基于好恶、利益、甚至纯粹随性的干涉! 以及更可怕的——某些国家内部可能出现吸引超凡关注的“诱因”!
会客室内的空气,再次凝固。
沈若言看着季青霄问道:“季仙长,林仙长的顾虑……”
她把林青袍的假设,变成了一个需要季青霄正面回答的问题。
季青霄表面上看只是微微一顿,似乎是在斟酌措辞,实则内心早已将林青袍骂了千百遍。
电光石火间,他选择了最符合“龙云宗弟子”人设,也最具有弹性的回答方式。
他抬起眼,目光先是扫了林青袍一眼,然后才看向沈若言,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凝重、无奈与悲悯的复杂神色,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了几分:
“青袍道友的顾虑……”他顿了顿,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重量,“是对的。”
他肯定了这种可能性存在!
沈若言的心跟着一紧。
季青霄继续道,语气带着一种身在其中、深知其难的沉重感:“人心尚且难测,何况是掌握了超凡伟力的存在?”
“私欲、偏见、贪婪、乃至一时兴起……都可能成为干涉的缘由。两界条约,更多的是一种大势上的制衡,划定最基本的界限,防止大规模的冲突和毁灭。”
他这话很巧妙,既承认了条约无法约束所有“小节”和“个人行为”,又将“大规模冲突”这个底线抛出来,暗示一般情况下不会闹到那种地步。
“至于某些地方可能出现的‘诱因’……”季青霄微微摇头,脸上那悲天悯人的神色更浓了,他长长地、带着无尽感慨与一丝无力般地叹了一声。
“唉……”
这一声叹息,悠长而复杂,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又仿佛什么都不必再说。
是的,这种事会发生。
条约不能完全阻止。
而某些“诱因”,可能是福,也可能是祸,难以言说,甚至……不可言说。
其中的无奈、隐患与不可控,尽在这一叹之中。
这是一种典型的“留白”艺术,将想象和压力的球,又轻轻踢回给了沈若言和她所代表的势力——我已经提醒你们了,世界很复杂,水很深,有些东西知道了未必是好事,你们自己掂量,自己做好准备吧。
沈若言沉默了。
林青袍在旁边,看着季青霄这番精湛的、充满“仙人式”无奈与深意的表演,以及沈若言那凝重的神色,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他再次举起酒葫芦,凑到嘴边,挡住了大半张脸,只有那双半眯着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极快、几乎无法捕捉的玩味光芒。
这个季道友……演得还挺投入。
“对了,沈组长,之后我会和季道友一起去拜访翠微真君,你们要不要一起去啊?”
林青袍这突兀的邀请,像一块石头砸破了室内凝重的沉默。
沈若言还没从季青霄那声充满隐患的叹息中完全抽离思绪,闻言微微一怔,抬眼看向林青袍,眼中迅速闪过审视与权衡。
就在沈若言飞速思考利弊、尚未开口之际,季青霄已经猛地转过头,眉头紧锁,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赞同甚至一丝责备,抢先开口:
“青袍道友!”他声音微沉,目光锐利地看向林青袍,“我之前便与你说过,翠微真君性情并不温和,且实力深不可测!她肯见我,不会轻易伤我,乃是看在我龙云宗的面子上,行事自有分寸。”
他语速加快,似乎想极力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头:“你自己执意要去,是仗着自身修为,觉得有自保之力,哪怕言语冲撞、行事冒失,或许也能周旋一二,最多吃些苦头。可沈组长他们——”
季青霄的目光转向沈若言,眼神里是毫不作伪的凝重与担忧:“沈组长与她的同僚,皆是未曾修炼的肉体凡胎!莫说是直面真君威压,便是她座下稍有道行的仆役、守山灵兽随意一个眼神、一丝气息泄露,都可能让他们心神受损,重则殒命!”
他加重了语气,几乎是斩钉截铁:“此非儿戏!岂能因一时好奇或探询之心,便将他们置于如此险地?若是届时真君不喜外人搅扰,稍有不悦,谁能担待得起?你我又岂能确保护得他们周全?”
这番话合情合理,完全站住了“为凡人安危着想”的道德高地,也符合他“名门正派、守护一方”的人设。
他急切反对的态度,既显得责任心强,也暗中强调了翠微真君的危险性和不可控性,潜台词是:你们官方别瞎掺和,那里不是你们能去的地方,搞不好会死人的!
季青霄心里想的是:开什么玩笑!带一群官方凡人去“拜访”翠微真君?
且不说现在翠微真君存不存在、在哪里都是个问题,就算真有个对应的高位存在,那种场合是能让这些带着探测设备、心思缜密的政府精英去的吗?
万一他们记录下什么不该记录的,分析出什么不该分析的,甚至和那个诡异的林青袍一唱一和,把他这个“季青霄”的老底给掀了怎么办?
必须阻止!
他紧紧盯着林青袍,希望这家伙能识相点,别继续添乱。
林青袍面对季青霄的疾言厉色,却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又灌了一口酒,才慢悠悠道:“季道友,别激动嘛。我这不是在征求沈组长的意见吗?去不去,自然由沈组长和她的上级决定。”
话虽如此,但随即又道:“不过,风险往往与机遇并存。有些事,有些存在,只听他人转述,与自己亲眼所见、亲身所感,终究是天壤之别。你们若想真正了解这个世界正在发生什么,未来可能面对什么,有些门槛,终究是要迈过去的。”
他晃了晃酒葫芦:“总比将来某一天,对方突然找上门来,而你们却对她一无所知,要强得多吧?”
沈若言能感受到旁边季青霄不赞同的目光,可林青袍说的也正是她们所有人担心的。
其实一个问题一直横亘在所有知情人心里:仙人到底是仙还是人?
无论什么时候,刀还是握在自己手里好。
她沉默了片刻,对季青霄礼貌地点了点头:
“感谢季仙长的关心和提醒,您对我等安危的重视,我们十分感激。”
随即,她看向林青袍,语气平和道:“林仙长的提议,确实值得我们慎重考虑。不过,正如您所说,此事关乎重大,非我一人可以决断。我需要将二位的意见,完整向上级汇报,由更高层面进行风险评估和决策。”
她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将问题带回了程序之内。
“在此之前,”沈若言站起身,语气转为正式,“还请二位暂时留在此地休息。我们会为二位提供必要的生活便利,也希望能借此机会,与二位进行更多……平和的交流。关于翠微真君一事,一旦有决策,我会第一时间告知二位。”
她的话滴水不漏,既表达了继续接触的意愿,又暂时搁置了那个危险的提议,并将两人置于一个更可控的“休息交流”状态。
季青霄心中稍定,只要不立刻拉着凡人去“拜访”,就还有转圜余地。他微微颔首,算是接受了这个安排。
林青袍则无所谓地笑了笑,仰头将葫芦里最后一点酒喝干,拍了拍道袍:“也好。有地方住,有酒喝……。那就等沈组长的消息喽。”
沈若言目送季青霄和林青袍在组员“陪同”下离开会客室,房门轻轻合拢的瞬间,她脸上维持的平静面具便彻底剥落,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凝重。
她快步走向临时指挥中心的核心区域,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地问道:“林青袍这个人的记录,查得怎么样了?”
在刚才的接触中,沈若言看似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了更关键、更神秘的季青霄身上,除了因为季青霄是“藤蔓事件”的直接相关方,更因为林青袍这个存在,理论上可以通过现代社会的数据库进行交叉验证。
他的身份证、名字、样貌……这些都是可以追踪的线索。如果能摸清林青袍的底细,或许能成为理解整个事件的一个重要突破口。
一名负责情报汇总的年轻女组员立刻起身,脸上带着困惑和一丝不安:“组长,我们动用了最高权限,交叉比对了全国户籍、出入境、交通、住宿、金融、通讯……所有有电子记录的系统,甚至回溯调阅了近三十年的纸质档案和部分地区的老照片。”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难以置信:“没有。完全没有符合条件的‘林青袍’。同名同姓的有几个,但年龄、相貌、特征全部对不上。”
“他出示的那张身份证,没有任何录入历史,就像这张卡是凭空生成。我们查了制卡厂、发证机关的所有流水和记录,都没有。”
沈若言脚步猛地一顿,停在走廊中央。
障眼法?还是某种……我们尚未理解的手段?
一股懊恼涌上心头。是她惯性思维了!
看到对方拿出身份证,举止似乎熟悉现代规则,就下意识地认为对方至少有一个“世俗身份”需要遮掩或查证。
却忘了,对方是能御空飞行的存在!
伪造一个毫无破绽的“身份”,或许对他们而言,并不比变个戏法难多少。
“我早该想到的……”沈若言低声自语,迅速调整心态,“通知技术组和异常现象分析组,将‘林青袍’的优先级提升至与‘季青霄’同级。”
“重点分析其行为模式、语言习惯、与季青霄的互动细节,尝试构建心理侧写。”
“是!”
接下来的几天,沈若言调整了接触策略。
她不再试图直接询问那些宏大而敏感的战略问题,而是将重点放回了季青霄似乎更乐意谈论的“超凡设定”上。
“季仙长,请问修士的境界是如何划分的?像您这样的修为,大致对应哪个层次?”
“龙云宗山门位于何处?是否如同传说中那般,存在于洞天福地、折叠空间之中?”
“修士平日修行,除了吸收天地灵气,是否也需要特定的资源,比如灵石、灵草?”
“除了剑修,是否还有丹修、符修、阵修等不同流派?”
“妖魔的等级和种类,是否有明确的划分?像藤蔓精那样的,属于什么层级?”
这些问题,看似基础,实则是在不动声色地构建一个完整的力量体系框架,验证季青霄话语的逻辑自洽性,并从中窥探可能的弱点和需求。
季青霄终于松了口气。
这才对嘛!
问这些就对了!
这些设定他早就“准备”好了,结合了多种修仙小说和游戏设定,听起来既宏大又细节满满,足以唬住一般人。
他侃侃而谈,从“炼气、筑基、金丹、元婴……”的境界划分,到龙云宗位于“云海之巅,有护山大阵遮蔽”,再到修行资源的珍贵,妖魔的凶残与诡异……描绘得栩栩如生。
一切似乎都在按照他预设的剧本走。
沈若言听得认真,偶尔提问,态度客气而尊重。
季青霄甚至感觉到,自己“季青霄”这个身份的“声望值”或“认可度”在缓慢而稳定地上升。
然而,三天后的一个下午,当季青霄在自己的房间里例行“查看”任务面板时,他脸上的从容瞬间凝固,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声望值\/认可度(当前身份:季青霄):-35%(趋势:大幅度下降中)
警告:当前身份可信度遭受严重质疑,锚定不稳。持续下降可能导致身份崩解,风险激增。
季青霄:???
喜欢从炮灰到主角,我在三千世界补位请大家收藏:(m.aikandushu.com)从炮灰到主角,我在三千世界补位爱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