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离开后，怀民看向爷爷，说：“爷爷，绾绾说她家要破产，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破产？”怀安低头看向孙子，他昨天去钱家接怀安，没听说学生夫妻提前过破产的消息，“你知道小钱绾听谁说的吗？”
“她爸爸妈妈哥哥姐姐都这样说。”
下午两点左右，杨双的寻呼机收到怀安发来的信息，回到办公室拨通怀安电话。
当她听清对方询问情况，哑然失笑。
“厂子没有破产，我们也没有破产，绾绾自己误会了，厂子是我们主动关停。”杨双将早上从报纸看到信息以及他们夫妻俩的推测原原本本说出来。
“你们做得对，上面风向确实不太好，随时存在急转直下可能性。”
很多事情怀安知道，但不能跟杨双明说，不过他们夫妻俩都是谨慎的人，每次发现问题触觉非常灵敏。
怀安挂断电话，低头对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孙子说：“是绾绾误会了，她爸爸妈妈没有破产，他们不会搬家。”
怀民长舒一口气，刚拿起电话准备通知绾绾，来上课的老师走进来带着他回书房上课。
忙完琐碎事情的钱桥来办公室找杨双，听到她说小女儿养父母言论满心满眼全是笑容。
养爸爸养妈妈养哥哥养姐姐，小朋友想法让他这个做大人的感到泪目，心里被酸涩填满。
马上回家。
夫妻俩对视，拎着包，手牵手离开工厂，生意再重要也没有孩子重要，先回家看孩子。
吃过午饭，便开始完善自己赚钱大计的钱绾，最后看了一次誊抄上的计划书满意点头。
她挨个敲门询问，把哥姐喊到客厅，将自己为家庭破产后制定的赚钱大计和盘托出。
听着小老幺激情澎湃演讲，三位哥姐起初觉得好笑，而后是感动，这么点孩子想着依靠自己的能力养活他们，虽然有时候她是真的非常淘气。
“小老幺，你小哥我非常能花钱的。”钱敬半开玩笑逗着站在中间发表演说的小老幺，“你知道的做实验非常花钱。”
此时的钱绾有些纠结，与他商量道：“不能少做点实验吗？”
钱敬摇头：“实验都是必须的，少不了。”
“好吧。”钱绾说，“那我只能多接几次走穴。”
“即使家里真的破产，也轮不到你。”钱誉揉了揉妹妹的头发，“有我们在，你乖乖长大就好。”
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外的夫妻俩觉得孩子可爱是真的可爱，气人的时候恨不得揍他们一顿才好。
随后，在父母哥姐解释下，钱绾终于明白自家工厂是主动关闭，而不是被动关闭，关闭的原因是为了主动规避风险，不是破产。
只要不是破产就行。
愁了六七个小时的钱绾彻底放下心，立马给怀民打电话，告知他，她不用搬家，他们往后还是可以一起上下学。
一月在风平浪静中过去，钱桥与杨双的寻呼机厂每天加紧生产，原材料消耗不尽人意，去年年底他们从隔壁一次性购入能用半年的寻呼机电子元件。
二月悄无声息到来，临近年尾工厂每天大量出货，直到过年前一周两人才从工厂脱身。
回到家，车库旁边的石板路支着几根竹竿，上面挂满正在晾晒的腊肉、香肠，这些是四个孩子在保姆帮助下腌的腊肉、灌香肠。
靠近主楼，小老幺弹着琵琶唱着评弹，从正月初一开始，小家伙每天要去沪市广播电台评弹节目演出，这段时间真在加紧练习，对待表演她向来认真。
推门而入，暖气扑面而来。
客厅民国时期留下的壁炉起了作用，老洋房有壁炉是一家人最喜欢的一点，上上下下每一层楼都有壁炉，完全隔绝了冬天的阴冷。
两人不由想起头一年在珈城过冬，他们一家蜷缩在火炉边上烤火，衣服穿少冷，衣服穿多人难受，这些年下来好像习惯了。
有了现在生活做对比，大约没办法适应早先的生活。
从奢入简难。
客厅四个孩子各忙各，两个高中生正在写作业，放假当天两人各带了上百张试卷回家，老师交代要全部做，但他们两人向来不服管只做生疏的；老二在看《犯罪心理学》这本书她最近经常看的书。
保姆看到两人正准备喊两人，钱桥手放在唇边虚了一声。
两人悄无声息回到自己房间换了一身轻便衣服下楼，保姆回厨房准备午餐。
两人各自从阅读室取了两本书，在客厅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看书。
直到吃午饭，四个孩子才发现父母存在。
吃过午餐，钱绾换了一身衣服小跑着去拿了一条晾晒的腊肉以及香肠，带着王青兴冲冲往怀家跑去，怀家除了怀民只有保姆和保镖在。
怀民放假被他舅舅接到京城，今天上午飞机回来。
见到怀民，得意表示：“我腌的腊肉、灌的香肠好好吃吧。”
“明年我们一起，好不好？”怀民道。
钱绾连声道：“好好好。”她喝了一口牛奶放下杯子。
“我给你带了礼物，我给你拿。”
怀民飞快跑到房间打开行李，从里面取出一个锦盒，又快速下楼，坐在钱绾身边
钱绾看着手上的精致的锦盒，问道：“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你肯定喜欢。”怀民说的非常笃定。
钱绾依言打开盒子，黑色绒布上四只小鸭子还有一只大鸭子，造型非常精致可爱，墨绿、酒红、深蓝金色为配色，整体形状立体。
她取出里面的大鸭子细看，惊喜抬头说：“是胸针？我怎么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掐丝珐琅工艺，我找了好久，这一对最好看。”
“谢谢怀民。”
两人聊了很久，等怀安回家，钱绾准备回家。
怀民忙道：“老师说了女孩子一个人在路上走不安全，我送你。”
站在门口王青无奈望着天空，她不是人吗？有他在能有什么危险？
怀安看了看孙子，态度坚决，点头同意，叮嘱一句：“家里晚饭快熟了。”
记得回家吃饭。
回家吃饭？
当然没有。
怀安有时候在想，是不是钱家饭菜比他们家香，不然为什么孙子不愿意在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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