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政府（通过cp机构）插手他国内政、甚至颠覆政权、暗杀领导人。
这种事在他们这些海军高层中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对于那些不听话、不缴纳“天上金”或者触犯了天龙人利益的国王，cp0不知道暗中处理掉了多少。不过他们都会将事件伪装成“国内叛乱”、“突发疾病”或“意外事故”。
表面上与世界政府毫无瓜葛。
但这一次不同。
“cp0”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强闯将军府，一路追杀，再将其当众重伤掳走。
目击者成百上千，消息根本不可能被完全封锁。
一旦这件事被曝光出去，引发的后果将如同海啸。
窃国行为，会让世界上所有非加盟国、甚至是部分加盟国，都感到人人自危。
对世界政府本就脆弱的信任将荡然无存。
国际秩序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冲击。
“卡普中将！紧急情况！”博加德几乎是撞开了指挥室的门，声音急促，“潜伏在花之都的监视小组刚刚汇报，黑炭大蛇遇袭，袭击者是……cp0装扮的人，并当众将其重伤掳走！整个过程被众多民众目击，消息已经被扩散。”
卡普捏着一块仙贝正准备送进嘴里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眨了眨眼，似乎有点没消化这信息量巨大的话。
“cp0？当众？掳走？”
卡普一字一顿地重复，随即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啧”，“这下可是真的有意思了。”
博加德继续分析：“从行事风格来看，这绝不可能是真正的cp0所为。他们即便要处理黑炭大蛇，也绝对会选择最隐秘、最不留痕迹的方式，绝不会闹得如此沸沸扬扬，留下这么多活口。这手法……更像是故意要把事情闹到人尽皆知。把‘世界政府刺杀并绑架一国领袖’的罪名坐实。”
卡普把手里那块仙贝整个塞进嘴里，嘎嘣嘎嘣地嚼着，“这种连傻子都能看出来的事儿，下回就不要分析了。”
博加德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他当然知道卡普能看的明白，但这是他作为副官的职责。
他将铁拳攥的嘎吱吱作响，“现在这个时间点，这种缺德带冒烟事儿，除了布鲁克那小子，还能有谁？这是赤裸裸的报复老夫……不，是报复海军捡了他便宜。”
博加德脸色更加凝重：“中将，那现在我们怎么办？这个消息一旦彻底传开……”
卡普直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重新从袋子里摸出一块仙贝。
“怎么办？这事跟老夫有什么关系？cp0干的‘好事’，关我们海军屁事？我们只是‘恰好’在鬼岛清理战场、建立据点而已。花之都里发生了什么，我们离得远，信号不好，知道得晚，不是很正常吗？”
他咬了一口仙贝，含糊地嘟囔：“话说黄猿那小子是不是又半路跑哪儿去摸鱼偷懒了？怎么现在还没个影儿？”
博加德嘴角微抽，还是尽职地回答：“黄猿大将从本部马林梵多赶来。即使以他的速度，最快也要今晚甚至明天凌晨才能……”
“用你说啊！老夫还不知道他？”
卡普嫌弃地瞪了博加德一眼。
这个副官太不懂事了。
老夫不过就是想拉个人，一起挨骂而已。
他像赶苍蝇一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还杵在这儿干嘛？赶紧滚蛋。然后将情况用最‘客观’的角度告诉战国。记住，是‘汇报’，不是‘请示’！让那个老混蛋自己头疼去。”
博加德：“……”
他深吸一口气，立正敬礼：“是！卡普中将！”
转身，快步离去。
博加德的一通电话，就像是一盆冰冷的海水，浇在了正美滋滋畅想未来的战国头上。
他不是博加德，更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卡普。
身为海军元帅，他需要考虑的层面更深、更广。
就像卡普他们能想到的一样，这不可能是cp0。
但是，真假……现在还重要吗？
现在最重要的，是后果。
是如何处理这个已经被扔出来的、冒着烟滋滋作响的巨型炸弹。
战国几乎不用想就能猜到，圣地玛丽乔亚那五位老家伙一旦收到消息，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必然是竭尽全力封锁、压制、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埋葬”这个消息。
让所有目击者闭嘴，让所有可能的证据消失。
而他们最擅长、也最“有效”的手段之一……
屠魔令。
将整个和之国，从物理层面上彻底抹去。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只有将一切痕迹都彻底湮灭，他们才能从容地“创作”出对自己有利的“真相”和“解释”。
想到这个可能，战国的心猛地一沉。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数以十万计的和之国无辜平民，将在无差别的炮火下化为灰烬。
作为军人，战国绝非心慈手软之辈。
但……这种纯粹为了掩盖消息，就对整国的平民进行灭绝式的清洗，让他感到强烈的不适。
这与他心中所坚持的“君临于世的正义”，相去甚远。
就在他坐在座椅里，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寻一丝可以减少伤亡的办法时。
办公桌上那部直通圣地玛丽乔亚的白色电话虫，突兀地响了起来。
“卟噜卟噜——卟噜卟噜——”
电话虫模拟出杰伊戈路西亚?萨坦圣的形象。
看来五老星那边，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了风声。
战国深吸了一口气，接通了电话虫。
“萨坦圣阁下。”
“战国。”萨坦圣的声音低沉，“花之都发生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不是疑问，是陈述。
“是的，阁下。我刚刚接到前线指挥官卡普中将的紧急汇报。”战国如实回答。
萨坦圣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那么，战国，我想问问。卡普的舰队此刻就驻扎在鬼岛，距离花之都并不遥远。为什么海军没有察觉并及时阻止这场袭击？为什么任由那个冒充cp0的狂徒，在将军府内肆意妄为，甚至当众掳走一国之主？”
战国心中不屑。
又是熟悉的套路。
上来就是问责。
将“失职”的帽子扣在海军头上。
不过，这一次，战国异常硬气。
“萨坦圣阁下，相信您也清楚，动手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新晋的‘第五皇’布鲁克·洛特。”
他略微停顿，加重了语气：“此人拥有极其罕见的空间类能力。即便是卡普，也是防不胜防。”
萨坦圣立刻继续追问，“那么，袭击发生后，卡普为何没有立刻率队阻止？”
战国不卑不亢，“萨坦圣阁下，您此刻才联系我进行质询，想必向您汇报此事的情报人员，也面临着与海军侦察部队同样的问题。从袭击发生开始，和之国区域，所有电话虫通讯都出现了异常的干扰。这种针对性的通讯屏蔽，显然是袭击者早有预谋的一环。同样，这大概率是布鲁克一伙儿所为。”
谁的脸被打肿了。
谁就该先去想怎么找回场子。
而不是急着怪旁边的人为什么没帮忙挡住巴那一掌。
战国直接一推二五六。
想把这个“失职”的大黑锅扣在海军头上？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电话虫那头，萨坦圣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不得不承认，战国的分析的很到位。
而且与他们得出了几乎相同的结论。
但五老星的威严和脸面，不能轻易受损
他依旧嘴硬道，“海军此次未能及时反应，终究是事实。不过，考虑到对手能力的特殊性，也算情有可原。”
这算是给了双方一个台阶。
萨坦圣的声音平和了一些，“那么，战国，问题已经发生。你认为，我们应当如何应对，才能将损失和负面影响降至最低？”
卡普那手踢皮球的功夫都是跟战国学的。
他当然更是深谙此道。
“萨坦圣阁下，对方处心积虑，伪装成cp0行事。其根本目的，显然是要以此构陷世界政府。制造‘世界政府并绑架他国领袖’的恶劣印象，从而严重破坏世界政府的威信与国际信誉。”
电话虫模拟出的萨坦圣面容，似乎几不可查地凝滞了一瞬。
他当然听懂了战国的弦外之音。
既然是针对世界政府的污蔑，那么危机公关与解决方案，理应由世界政府（你们五老星）来主导和承担。
海军是协助方，别想把难题推过来。
“战国，我代表五老星，正式授权。立刻对和之国全境，发动‘屠魔令’。”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这冰冷的命令，战国的心还是猛地一揪。
“萨坦圣阁下，是否……再斟酌一二？和之国的民众数量庞大。此举造成的伤亡和影响，恐怕……”
萨坦圣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这是清除隐患，最直接、最彻底的方式。唯有如此，才能确保‘真相’掌握在我们手中。”
战国犹豫了一下，提出了一个相对折中的方案：“如果只是为了控制消息，我们是否可以，以‘黑炭大蛇涉嫌研究历史正文’为名，向全世界发布通缉令，对其进行公开逮捕和审判？这样同样可以合理解释他的‘下落不明’……”
他试图在五老星冷酷的“政治理性”中，找到一线可能减少杀戮的缝隙。
“当然可以，”萨坦圣的回答出乎意料地干脆。
但接下来的话却让战国的心沉入谷底，“公开通缉和舆论引导是必要的后续步骤。但，屠魔令是这一切的前提和基础。”
“前提和基础？”战国追问。
萨坦圣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两手准备。第一，如果消息被成功封锁。那么，和之国发生的一切，就可以被定义为‘穷凶极恶的云游海贼团为掠夺财富和发泄兽欲，对和之国进行的惨无人道的大屠杀’。黑炭大蛇‘英勇’抵抗后‘不幸被俘’。
第二，也是更可能的情况，消息一旦走漏。那么，我们准备好的‘真相’就是——‘黑炭大蛇长期秘密研究历史正文，触犯世界政府核心禁令，被奉命调查的cp0特工当场重伤。”
战国刚想开口，萨坦圣就继续说道，“战国，你要明白。那个布鲁克费尽心机掳走黑炭大蛇，你以为仅仅是为了给世界政府泼脏水吗？如果他利用黑炭大蛇，来控制和之国呢？”
他加重了语气：“事已至此，任何所谓的‘仁慈’，都可能成为致命的弱点。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只要我们能够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并确保……没有其他声音能反驳。那么，它就是‘真相’。”
战国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他不能。
他不能拿海军的未来、不能拿世界政府统治下的“稳定”秩序，去赌一个更仁慈、却可能带来无穷后患的可能性。
萨坦圣最后以不容违逆的口吻，下达了最终指令：“执行命令，战国。”
“是，萨坦圣阁下。”
战国挂断电话虫后，便闭上了眼睛。
办公室内陷入一片死寂。
他是海军元帅。
他背负着维护世界政府统治下“正义”与“秩序”的职责。
他不能，也不应该被个人的情感和不忍所左右。
有时候，“正确”的选择，恰恰是最符合“大局”的、最冷酷的那一个。
他拿起另一部内部通讯电话虫，“传令：立刻召集鼯鼠、鬼蜘蛛、道伯曼、斯托洛贝里、火烧山五位中将，前来办公室，有最高级别紧急作战任务下达。”
“另，通知后勤部门，立刻为五支标准舰队规模配属最高当量的火力弹药。”
一道道命令，冰冷而高效地从元帅办公室发出。
马林梵多这个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为一场残酷的灭绝行动，缓缓启动齿轮。
战国揉了揉眉心。
现在，还有一个不大不小、却必须处理的“麻烦”。
那就是卡普。
他低声呢喃，“只能……先想办法把那个老混蛋从鬼岛撤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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