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他站在风中，沉默良久，难以抉择。
“格兰特将军，您还在迟疑什么？现在哪有工夫再拖下去！警卫营，立刻护送将军撤离，这里由我们顶住！”
眼看格兰特仍伫立原地，眉头紧锁迟迟未决，一位美军师长终于按捺不住。他果断下令，让警卫营强行带离格兰特，自己则率领所部留下阻击。
警卫营营长早已心急如焚，巴不得马上脱身——谁愿意在这绝境中陪葬？命令一落，立即指挥士兵架起格兰特，迅速向后方撤离。
随着格兰特被带走，剩下的美军官兵都明白了自己的归宿。但他们没有慌乱，反而异常平静。
“弟兄们，”那名师长站在高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我们身后，是几千万父老、数十万战友，还有上百万平方公里的家园。你们说，能让敌人就这样踏过去吗？”
“不能！”
回应如雷贯耳，震彻战线。
既然已无退路，恐惧反倒消散了。死亡不再遥远模糊，而是清晰可触，也正因如此，每个人的血性都被彻底点燃。他们眼中燃烧着决绝的光，握紧武器，杀意凛然。
“好！那就用我们的枪炮告诉对面的汉军——我们鹰国人，骨头是硬的！”
“杀！”
“杀！”
“杀！”
三声怒吼响彻云霄。那名军官亲自提枪，带着贴身护卫冲向前线。生死早已置之度外，此刻唯有一战到底！
……
“不对劲，对面这股美军气势很盛啊！”
在战线另一侧，汉军阵地上，指挥官皱起了眉头。
此前接到先锋部队的急报，他们连夜疾行，抢先一步潜入空虚的敌营设伏，意图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继而乘胜追击，一举击垮敌军主力。
战斗刚打响时，局势正如预想：毫无防备的美军猝然遭袭，陷入混乱。他们显然没料到汉军主力竟藏身于此，仓促间大量士兵倒在冲锋枪与机枪交织的火网之下，尸横遍野。
然而，当汉军跃出阵地发起追击时，异变陡生——
这支本已濒临崩溃的部队，竟在瞬息之间爆发出惊人战力。士气非但未溃，反而节节攀升，宛如浴火重生。
这太反常了。从未见过一支军队在败局已定时，还能将斗志推向如此高峰！
汉军指挥官心头一紧，立即传令继续推进的同时，火速向后方通报：准备动用秘密武器，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敌人压上来了，开火！给我狠狠地打！”
曾经是美军进攻，倒在汉军密不透风的火力网下；如今轮到角色对调——汉军冲锋，美军死守。
而这一次，美军毫不留情，照搬之前汉军的打法，以密集火力构筑死亡屏障，将战场化作炼狱。
哒哒哒！
随着机枪不断喷吐着火光，一排排汉军士兵在密集的弹雨中纷纷倒下。
或许是士气高涨，又或许平日训练有素，这支美军部队此次火力压制极为精准有效。
最前方冲锋的汉军像是被狂风卷起的枯叶，顷刻间便成片栽倒在地。
对于缺乏防护的步兵来说，机枪就是死亡的代名词。
一旦遭遇这种凶猛火力，几乎只能被动承受惨重损失。
这支部队是格兰特亲手锤炼出的精锐之师，战力远超普通美军单位。
此刻他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斗志如烈火燃烧，因此能打出如此凌厉的反击，也在情理之中。
“加大炮火支援！摧毁对方火力点！”
汉军见敌军抵抗顽强、士气高昂，并未贸然强攻，而是迅速请求炮兵覆盖。
眼前的这支美军面对的，可是汉军主力中的主力。
他们手中掌握的火炮数量惊人，仅口径超过150毫米的重型榴弹炮就多达一千二百门以上！
命令下达后，汉军炮兵甚至连精确瞄准都省了，直接朝着敌方阵地倾泻火力！
尽管美军曾多次与汉军交手，但如此猛烈的炮击强度，仍是他们从未经历过的噩梦。
当第一波炮弹落下时，美军阵地瞬间沦为炼狱。
爆炸的火光接连腾起，大地剧烈震颤，仿佛要裂开一般。
浓烈的硝烟混杂着灼人的热浪席卷战场，整个前线宛如世界末日的废墟。
再高昂的士气，在这样的钢铁风暴面前也荡然无存；再坚定的意志，也被炸得支离破碎。
而汉军炮兵更是毫不吝惜弹药。
即便远远望去，敌阵早已不见人影，他们仍按标准流程打完了一个完整基数的炮弹，没有丝毫停歇。
一轮齐射结束，美军阵地陷入死寂。
七八公里外，正由警卫营护送向东撤退的格兰特，听到身后连绵不绝的轰鸣声，心头猛然一沉。
“敌人的炮击太狠了……听这动静，恐怕全是一百毫米以上的重炮！”
“是啊……不知道留下断后的弟兄们还能撑多久……”
不只是他，身边的美军士兵个个面色凝重，神情紧张。
他们正在远离战场，本应逐渐听不到厮杀声，可那震耳欲聋的爆炸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
哪怕不想去想，也无法忽视那来自背后的毁灭之声。
听着部下的低语，格兰特嘴角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
普通士兵只能分辨出炮声猛烈，却听不出其中门道。
而他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却能从炮火的节奏与音色中捕捉到致命信息——
没错，汉军动用的确是重炮，而且口径比预想要大得多，至少是150毫米级别的重型榴弹炮。
更要命的是，数量极多，保守估计有数百门之巨！
这种大口径火炮单发装填缓慢，若要形成如此密集且持续的火力覆盖，唯一的解释就是——炮管数量足够庞大。
数百门重炮同时轰击己方仓促构筑的野战工事？后果不言自明。
防线上的士兵恐怕在敌人发起地面进攻前，就已经伤亡过半。
大量减员必然导致士气崩溃，而敌军则会乘势推进，士气愈发高涨。
此消彼长之下，败局已定，无可挽回。
更糟糕的是，这支主动请缨留下阻敌的部队，恐怕难以为主力争取太多撤离时间。
若想全身而退，全军必须迅速行动，一刻都不能耽搁！
“啧啧，火炮果真是战场上的主宰，这威力，简直令人咋舌！”
汉军阵地上，指挥官缓缓放下望远镜，将视线从敌方阵地收回，嘴角浮现出一丝满意的弧度。
刚才那一轮炮击不仅火力凶猛，而且精准得惊人。
据他观察，敌军在先前交火中暴露的所有火力点，几乎已被彻底清除。
没了这些掩体的支撑，汉军接下来的推进压力将大大减轻。
即便此刻敌人尚未完全溃散，也注定无法再有效阻挡攻势了。
整个汉军上下对这场战斗都显得信心十足。
战局一目了然：兵力占优、装备精良、火炮数量更是碾压对方，胜算自然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按以往经验推断，这样的炮火覆盖下，敌军早就该土崩瓦解了。
可炮声刚歇，指挥官透过镜片却发现，对面美军阵地上那些鹰酱士兵虽死伤惨重，却并未如预想般四散奔逃，反而仍在重整队形——这一幕让他略感意外。
“看来，这次碰上的不是寻常对手啊。”
他低声对身旁副官说道。
几位参谋也注意到了异样，纷纷点头附和：
“毕竟是格兰特亲手调教出来的队伍，要真像之前那些散兵游勇一样一打就垮，那也不配叫格兰特的部下了。”
格兰特身为北鹰酱名将，素来以治军严整着称，他带出的部队自然不能等闲视之。
“呵，难得遇上北鹰酱的王牌，那就别手下留情了。”
指挥官轻笑一声，“传令各部，骑兵分左右两翼迂回包抄，务必全歼这股敌军，一个不留！”
精锐？
我专克的就是精锐！没点分量的对手，我还真懒得动手！
自西海岸一路挺进至此，他们遭遇过不少鹰酱部队，但真正能打硬仗的寥寥无几，让全军上下都觉索然无味——仿佛不是来打仗，倒像是出来巡街示威。
如今得知眼前这支极有可能是美军中的精锐主力，顿时士气高涨，人人摩拳擦掌，战意沸腾！
“将军，让我们二师打头阵吧！”
“凭什么？我们一师早已就位，理应由我们先上！”
“你们争什么？这营地原本就是我们三师驻守的，论资历也轮得到我们冲锋！”
由于敌军实力强劲，几个主力师竟为争夺主攻权争执不休。
以他们的战力，任何一支部队出击都能稳操胜券，正因如此，谁都不愿错过这场硬仗——毕竟若落在后面，怕是连汤都喝不上一口！
眼看几位师长吵得面红耳赤，指挥官不禁扶额苦笑，哭笑不得。
若是换作别的军队，面对强敌拦路，恐怕也是这般争吵不休。
只不过，别人争的是谁不用上前送命；而他们争的，却是谁能第一个冲上去拼命。
同样是争执，性质却天差地别——这也正是汉军与寻常之师的根本区别所在。
倘若对面的美军知道，自己竟成了敌军内部抢着要打的对象，不知会作何感想？
“行了，都别争了！”指挥官抬手制止，“既然谁都想当先锋，那就公平点——抽签决定！”
二师的运气确实不错，抽中了头阵的签位。
在其余各师将领又羡又妒的目光中，二师长昂首挺胸，率领部队率先开拔！
“都打起精神来！把咱们的真本事亮出来！兄弟部队可都在边上瞧着呢，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主力，什么叫压得住场子的队伍！”
每支精锐之师都有自己的骨气，二师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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