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东西!”阿雅瞬间将弩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尽管那里只有一片黑暗。
秦鸣的心脏狂跳起来,不是因为单纯的恐惧,而是一种近乎狩猎本能的兴奋与紧张交织的颤栗。“果然……这地方不是空的!”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握紧了砍刀,“过去看看!小心点!”
“队长,要不要先退回楼梯口?这里环境太复杂,不利于应对……”小周建议道,声音带着明显的犹豫。
“退回去?我们下来是干什么的?”秦鸣打断他,语气有些激动,“发现了可能的生物迹象,难道就这么缩回去?跟上!”
他不再犹豫,开始加快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头灯的光束在黑暗中剧烈晃动。
小周和阿雅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安,但长期的服从习惯和对领队的信任让他们还是跟了上去。
那若有若无的喘息和摩擦声似乎成了唯一的指引。秦鸣越走越快,几乎是半跑起来,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声音吸引。他不再仔细检查两侧那些一模一样的门,也不再关注脚下平整到诡异的地面。
“队长!慢一点!保持队形!”阿雅在后面焦急地低声喊道,她已经有些跟不上秦鸣的速度,安全绳被拉得紧绷。
但秦鸣仿佛没听见,他的呼吸也变得粗重,眼睛死死盯着前方无尽的黑暗和那持续引诱着他的声音。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它!看清它!
“秦队!”小周也喊了一声。
突然,秦鸣在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举起拳头示意安静。他侧着头,仔细倾听,脸上露出一种混合了疑惑和急切的表情。
“声音……好像从这边岔路传过来的?”他指着拐角后另一条同样黑暗、同样布满沉默房门的走廊。
“我们……我们是不是迷路了?”阿雅看着完全相同的环境,声音开始发抖。
“别管那些!跟上!”秦鸣低吼一声,毫不犹豫地冲进了那条岔路。
小周和阿雅被迫跟上。然而,就在他们跑过拐角后不久,前方秦鸣的头灯光突然剧烈摇晃了一下,然后……加快了速度,迅速远离!
“队长!等等!”小周大喊,和阿雅一起奋力追赶。
但秦鸣的速度快得反常,他的身影在头灯晃动的光晕中忽明忽暗,很快就变成了远处一个模糊的光点,然后……那光点也骤然消失了,仿佛被黑暗一口吞没,他甚至自己解开了连接几人的安全绳...
“秦队?!秦鸣!”小周和阿雅停下脚步,喘着粗气,惊恐地对着黑暗呼喊。
没有回应。只有他们自己呼喊的回声,在死寂的走廊里孤独地回荡,然后被沉默吸收。
那引导他们的喘息声和摩擦声,也同时消失了。
“他……他去哪儿了?”阿雅问道。
小周脸色惨白,快速操作着对讲机:“秦队!秦队!听到请回答!” 只有电流的嘶嘶声。
他们尝试沿着秦鸣消失的方向追了一段,但很快就失去了所有参照。走廊仿佛是一个无限重复的迷宫,每一个转角,每一条岔路都一模一样。他们甚至找不到回螺旋楼梯的路了。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们。领队失踪,迷失在这片门廊迷宫中,补给有限,黑暗永恒。
两人背靠背站着,心跳如雷。最终,求生的本能压过了继续寻找秦鸣的想法。
“必须……必须回到楼梯那里!那是唯一的出路!”小周的声音在颤抖,但努力维持着镇定。
他们发现,回程的很多标记上都多出了一道深深的动物爪痕,还有些记号,他们故意留下用于辨别方位的垃圾,更换的电池,食品包装全都消失了,好在还有安全绳,花了不知道多久,心神几近崩溃的两人,看到了那巨大螺旋楼梯底部熟悉的入口。
他们连滚爬爬地回到楼梯底部的平台,背靠着冰冷的岩石,瘫倒在地,几乎虚脱。
没有秦鸣的踪影。
他们不敢再深入走廊去寻找,也不敢轻易爬上那漫长无比的螺旋楼梯返回。他们决定,在这里扎营等待。等待秦鸣自己找回来。
食物和水都还够。
头灯轮流关闭以节省电力,只留一盏最小的照明。
两人蜷缩在平台角落,在绝对的黑暗和寂静中,忍受着刺骨的寒冷和巨大的心理压力。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们凝神倾听着任何可能的声音,秦鸣的呼喊,那个神秘野兽的动静,或者任何表示救援到来的迹象。但只有死寂,以及自己越来越沉重的心跳和呼吸声。
一天过去了。没有秦鸣的消息。
两天过去了。对讲机里只有噪音。他们自己的求救呼叫石沉大海。
第七天……离约定返程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了,在绝望的等待和日益增长的恐惧中,小周和阿雅的意志几乎被消磨殆尽。
绝望的阴云彻底笼罩。食物和水的减少变得肉眼可见。秦鸣生还的可能性在他们心中急剧降低。
更糟糕的是,他们开始注意到一些无法解释的细节。
小周记得自己明明把一节备用电池放在了背包侧面的小口袋里,拉好了拉链。但当他需要更换头灯电池时,那节电池不见了。
口袋拉链完好。他以为自己记错了,翻遍了背包,没有。
阿雅发现自己靴子上的一根鞋带松了,她记得自己系得很紧。当她试图重新系紧时,发现鞋带头部的金属箍不见了,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只要不是被他们牢牢抓在手里的东西,尤其是那些小型的物件,可能在注意力转移的瞬间悄然消失。
仿佛这片空间在缓慢地剥离他们身上一切不属于“这里”的东西。
他们决定往回走。
继续留在这平台,等待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回来的队长,或者等来其他更可怕的东西,结局只会是缓慢的疯狂或死亡。
不知道爬了多久,他们的手表也已经不见了。
小周的嘴唇干裂起皮,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必须往上爬。趁还有一点力气。”
阿雅双眼空洞,点了点头,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求生的本能压倒了等待同伴的渺茫希望和对那漫长螺旋楼梯的恐惧。
他们用最后的绳子把彼此的手腕松松地连在一起,以防在攀登中失散或掉队。
虚弱,恐惧,黯淡的光线只能照亮脚下几级台阶,上方和下方是永恒的黑暗。每一次向上挪动都耗尽全力。时间再次失去意义,只有肌肉的悲鸣和肺部火辣辣的疼痛是真实的。
就在他们几乎要耗尽最后一丝气力,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上方终于出现了一点不同,似乎接近了他们当初下降时的那个巨大拱廊入口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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