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月光透过窗棂,在床榻边投下细碎的银纹。小遥睡得并不安稳,意识仿佛坠入一片朦胧的红雾,耳畔隐约传来环佩叮当的声响,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道红衣身影立于雾中。
那女子身着绣满缠枝莲纹的广袖红裙,裙摆曳地,随着雾气流动微微拂动,青丝如瀑,用一支赤金步摇束起,步摇上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的面容被红雾笼罩,看不真切,却能感受到一股温润而强大的气息,仿佛历经千年岁月沉淀,带着淡淡的悲悯。
“小遥。”女子的声音轻柔如春风,却清晰地传入耳中,带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小遥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想问她是谁,女子却已伸出纤纤玉手,手中托着一枚红色玉佩。玉佩通体赤红,雕成含苞待放的莲形,纹路细腻,边缘打磨得光滑圆润,在红雾中泛着温润的光泽,与她手腕上的胎记形状一模一样。
“此乃莲心佩,危难时可护你周全。”女子将玉佩递到她面前,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郑重,“切记,寻得它,便是寻得一线生机,莫要错过。”
小遥伸手去接,指尖刚触碰到玉佩的温润,便感到一股暖流顺着指尖涌入体内,与昨日胎记发光时的暖流如出一辙。可就在她即将握住玉佩的瞬间,红雾突然散去,红衣女子的身影也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失在晨光中。
“等等!”小遥惊呼着睁开眼睛,胸口微微起伏,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窗外天已微亮,鸡鸣声从远处传来,方才的梦境清晰得仿佛就在刚才,红衣女子的声音、玉佩的模样,都深深烙印在脑海中。
她下意识地摸向手腕,胎记依旧是淡红色的莲形,只是指尖触碰到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梦中那枚莲心佩的模样在眼前挥之不去,赤红的颜色、莲形的雕纹,与胎记完美契合,让她心头莫名悸动。
“莲心佩……危难时护我周全……”小遥喃喃自语,脑海中突然闪过昨日河灯异动的场景,胎记发光、河灯共鸣,再加上这个奇异的梦境,一切似乎都并非偶然。母亲曾说父亲离开时留下“莲开之时,因缘际会”的话语,如今想来,这枚莲心佩,或许就是父亲所说的“因缘”。
她再也无心安睡,匆匆起身洗漱,简单吃过早饭,便拎起竹篮往集市走去。青河镇的集市一早就热闹起来,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摊位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从瓜果蔬菜到绫罗绸缎,应有尽有。
小遥无心欣赏这些,目光紧紧盯着各个摊位上的玉佩首饰。她沿着集市一路走去,逐个查看售卖玉石的摊位,可看了许久,见到的玉佩不是颜色不对,就是形状相异,大多是白、绿二色,偶有红色,也是雕成花鸟鱼虫的模样,从未见过梦中那枚莲形红佩。
“姑娘,看看玉佩吗?上好的和田玉,手工雕刻,寓意吉祥。”一个摊主热情地招呼她。
小遥蹲下身,仔细翻看摊位上的玉佩,摇头道:“谢谢,我想找一枚红色的莲形玉佩。”
摊主愣了愣,笑道:“红色玉佩本就少见,还是莲形的,姑娘怕不是要找稀罕物件?”
接连问了几个玉石摊位,得到的答案都大同小异。有的摊主说从未见过红色莲形玉佩,有的则劝她放弃,说这样的玉佩太过罕见,怕是可遇不可求。
小遥没有气馁,继续往前走,不知不觉走到了集市尽头的旧货摊。这里的商品杂乱无章,大多是些旧物件,蒙着一层灰尘,却时常能淘到意想不到的宝贝。摊主是个白发老者,正坐在小马扎上闭目养神。
“老人家,请问您这里有红色的莲形玉佩吗?”小遥轻声问道。
老者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又落在她手腕的胎记上,眼神微微一动,慢悠悠地说:“红色莲佩?倒是见过一枚,只是不知是否合姑娘的心意。”说着,他从身后的木箱里翻出一个旧锦盒,打开后,一枚赤红莲形玉佩静静躺在其中,与梦中所见一模一样。
小遥的心跳骤然加速,伸手轻轻拿起玉佩,指尖触及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暖流涌来,手腕上的胎记竟微微发烫,仿佛与玉佩产生了共鸣。她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梦中那枚莲心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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