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誓之剑的嗡鸣余音尚在死寂的村落上空震颤,林宇识海中那道来自主城的绝望脉冲却骤然尖锐,如冰锥直刺灵魂。【…缺口…污染…爆发…中枢…危…求…熔炉…速…】——菲尔特燃尽自身构筑的最后防线,终究在磐石核心深处那积累了不知多久的污染洪流前,撕开了致命的裂口!时间不再是流淌的溪流,而是悬在脖颈上急速坠落的铡刀。
熔炉的火焰在少年眼中被前所未有的冷冽替代。“李叔!”林宇的声音斩断了劫后余生的喘息,“主城中枢垂危,污染撕开了菲尔特的屏障!菲尔特核心烙印最后一缕指向...东南!那里有微弱的熔炉共鸣!”
李叔的测绘拐杖瞬间钉入焦土,杖身符文疯转,枯瘦的手背青筋根根暴起。无形的测绘网格以前所未有的强度向东南辐射,却在延伸不到百丈时,如撞上无形的粘稠沼泽,剧烈扭曲、破碎!“腐根林…整个西北到东南的扇区…地脉被彻底污染固化!地气流转完全断绝,成了死寂绝域!”他猛地抬头,眼中血丝狰狞,“强行穿越?我们就是投入腐化之海的薪柴,瞬间就会被吞噬殆尽!”
“没有路,就熔出一条路!”年轻铁匠的独臂重重砸在淬炼球台上,温润绿光猛地一炽,映亮他眼中决死的疯狂,“守誓之剑能斩无形根须,能否熔穿凝固的地脉污秽?熔炉的意志,能否短暂烧穿这腐根的囚笼?”
林宇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一个人疲惫却燃烧着火焰的脸:“张伯,守誓之剑为矛,开道铸路!李叔,测绘杖为引,剥离污染,标定安全节点一刻不停!小豆子…”他蹲下身,直视那双纯净却带着惊悸余波的眼睛,“你是我们穿透迷雾的眼!灵视全开,找出污秽中相对‘薄弱’的路径,指引方向!”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淬炼球台温润而坚定的绿光上,“熔炉不止于此!淬炼球台链接所有意志,将我们锻成一支无坚不摧的破阵之锥!熔炉铸路,意志焚瘴!目标——东南信标!”
楔入腐渊:铸路焚瘴的熔炉之锥
淬炼球台嗡鸣着,温和的绿光陡然转为炽白!无形的意志熔炉在林宇的催发下轰然启动。张伯一声低吼,布满老茧的双手再次虚按身前,守誓之剑爆发出熔岩流淌般的金红强光,剑尖沉重而缓慢地转向东南方向——指向那片翻涌着不祥气息的黑暗森林。
“铸路——焚瘴!”林宇的意念如同锻锤砸落!
淬炼球台核心的炽白光芒猛然收缩,随即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白热光柱,轰然注入守誓之剑!玄铁巨剑的形态再次发生惊人变化,宽阔的剑身两侧熔融、延伸,化作两片巨大、厚重、边缘流淌着炽热金芒的能量犁铧!剑格处的符文核心枢纽疯狂旋转,牵引着这道融合了全村守护意志与熔炉净化之力的光流,化作一道直径惊人的螺旋钻头虚影,覆盖在剑尖犁铧之前!空气被灼烧出刺鼻的焦糊味,空间因能量的极度凝聚而微微扭曲。
张伯须发戟张,双臂肌肉坟起如磐岩,承载着这柄重逾山岳的熔炉巨钻,一步,踏入了腐根林边缘翻涌的灰绿浓雾!
“嗤——轰!!”
仿佛烧红的烙铁狠狠按入冻结万载的污秽油脂!接触的刹那,震耳欲聋的爆鸣撕裂了死寂!守誓之剑钻头前方,浓得化不开的灰绿瘴气如同拥有实质般被瞬间蒸发、钻穿!凝滞的地脉秽气发出濒死的尖啸,无数细微如蛇虫的污染意念在净化光流中扭曲湮灭。被钻开的“隧道”边缘,灰绿的物质如同活物般疯狂蠕动、试图弥合,却被犁铧两侧流淌的金红熔岩死死灼烧、固化!
李叔的测绘杖化为一片模糊的光影!杖尖以超越肉眼捕捉极限的速度,在刚刚熔铸出的炽热“隧道”内壁急速刻画!每一道划痕都精准嵌入被净化力量暂时压制的污染结构缝隙。细密的白色几何光纹网络瞬间生成并蔓延开去,如同钢铁结构的钢筋骨架,强行维持住隧道壁的稳定,极大地延缓了污染蠕动的弥合速度!“前进!节点标记只能维持七息!”李叔嘶吼着,额头汗水瞬间蒸腾成雾。
“左边!黑气里有泡泡在炸开!”小豆子尖细的声音穿透轰鸣,她的双眼瞳孔完全被纯净的银白光芒覆盖,小手死死指向隧道左前方一处看似与其他地方无异的混沌瘴气。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那片区域猛地鼓起数个巨大的灰绿脓疱,内部粘稠物质高速旋转,眼看就要爆裂喷射!
“转!”林宇意念如电。张伯同步怒吼,双臂悍然发力!沉重的熔炉巨钻带着摧枯拉朽之势,猛然向左偏转!
轰!轰!轰!
毒脓爆裂!高度浓缩的腐蚀性能量液如同暴雨般泼洒在张伯刚刚偏移留下的残影区域。刚刚被李叔刻下的光纹网络被瞬间侵蚀得滋滋作响,冒出大股青烟,那片隧道壁肉眼可见地塌陷、软化!若非小豆子的预警与张伯的极限操作,这恐怖的脓爆将直接覆盖整个开路的熔炉钻头核心!
“右边!弯弯曲曲的绿线…好多…聚过来了!”小豆子的声音带上了哭腔般的颤抖,每一次灵视信息的传递都仿佛在抽离她的生命力。隧道右侧,无形的污染能量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食人鱼群,正沿着隧道外壁急速汇聚,形成数股汹涌的、意图侧向挤压隧道结构的暗流!
“王婶!”年轻铁匠厉喝。
“明白!”王婶的声音带着豁出去的决绝。她猛地将一捧混合了止血草药粉与村民热血的混合物拍在淬炼球台上!“熔炉!护我侧翼!”球台绿光猛地一爆,一道凝练的绿意顺着与守誓之剑的连接,瞬间分流到右侧的熔岩犁铧上!
犁铧边缘的熔岩金芒骤然暴涨,如同烧红的烙铁边缘被泼上了油!汇聚挤压过来的污染暗流撞上这片炽热的光焰屏障,发出密集的“嗤嗤”声,大量无形的污染意念被瞬间焚灭,暗流冲击的势头为之一滞!李叔抓住这瞬间的空隙,测绘杖如穿花蝴蝶,无数白光符文密密麻麻地烙印在受压的右侧隧道壁上,强行加固!
每一步前进,都是在与这片活着的腐化地狱争夺生存的缝隙。熔炉巨钻的轰鸣是唯一的战鼓,小豆子透支灵性的指引是唯一的灯塔,李叔燃烧精神维持的测绘光络是唯一的骨架,而所有人灌注在淬炼球台中的意志与热血,则是这柄破阵之锥永不熄灭的炉火!
血肉苔原:深渊回响的噬魂陷阱
熔炉巨钻艰难地挺进数里,撕裂的腐化瘴气隧道后方,灰绿秽质蠕动着弥合,如同伤口在愈合,将退路彻底封死。前方,腐根林的核心地貌展现出来,景象足以冻结灵魂。
不再是盘曲的漆黑根须,地面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覆盖着厚厚的、不断搏动的暗红肉质苔藓!这些苔藓如同巨大腐烂器官的表皮,表面布满了粘稠的灰绿色脓疱和纵横交错的粗大紫黑色“血管”。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沉闷的“咕咚”声,粘稠的、散发着浓烈铁锈与尸骸腐败气息的暗红汁液从“血管”裂口中渗出,汇聚成冒着泡沫的腥臭水洼。空气沉重粘腻,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滚烫的铁砂,肺部灼痛难忍。
“停下!”林宇厉喝,熔炉巨钻的金红光流瞬间收缩,化为守护屏障覆盖小队。他脸色凝重:“这不仅是污染苔原…是活的噬魂陷阱!所有逸散的意志和生命力,都是它的养料!”他感知到脚下那搏动的血肉苔原深处,传来无数细碎、贪婪的吮吸意念,如同亿万张饥饿的嘴。
“看…上面…”铁蛋的声音因极度的恐惧和恶心而扭曲。众人抬头,心脏骤停——头顶并非天空,而是由无数粗壮、蠕动的活化根须紧密绞缠、编织成的巨大“肉穹顶”!这些根须表面覆盖着厚厚的、不断滴落粘液的肉质苔藓,与下方的大地连成一体,构成了一个巨大、蠕动、不断分泌消化液的恐怖腔体!他们已深入腐根巨兽的胃囊!
“沙沙沙…沙沙沙…”那曾经的低语此刻变得无比清晰,如同亿万蛆虫在脑髓里啃噬、交流,充满恶毒的嘲讽与贪婪的引诱。【…欢迎…新鲜的…血肉…灵魂…融入…永恒…】
嗤——!
一道粘稠的灰绿汁液如同强酸水箭,毫无征兆地从侧前方一个鼓胀的脓疱中喷射而出,直射队伍侧翼一名断腿的汉子!速度太快!
“小心!”年轻铁匠目眦欲裂,独臂抓起半截焦木奋力掷出!焦木与酸液在半空相撞,瞬间被腐蚀得滋滋作响,黑烟升腾!虽然阻挡了大部分,仍有几点粘液溅射到那汉子的断腿伤处!
“啊——!!”凄厉的惨嚎撕心裂肺!接触到血肉的粘液如同活物般疯狂钻入,伤口瞬间肿大溃烂,灰绿色的腐败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躯干蔓延!汉子痛苦地翻滚,意志瞬间濒临崩溃。
“不能放弃!”林宇低喝,右手隔空一引!淬炼球台绿光分出一缕,瞬间笼罩伤者。净化之力与入侵的污染激烈对抗,发出烙铁灼肉般的嗤响!与此同时,王婶已冲到近前,口中念念有词,沾满草药粉末的布条死死按在溃烂处。“挺住!意志不能散!熔炉在看着你!”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汉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额头青筋暴跳,眼中血丝密布,竟硬生生将那蚀骨的剧痛和疯狂的污染低语压了下去!“锻…锻我壁垒!”他挤出嘶哑的咆哮,带血的拳头砸向自己另一条完好的腿,用自伤的刺痛驱散污染的精神侵蚀!
几乎同时,前方一片看似平静的肉质苔原猛然塌陷,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腥臭泥潭!数十条覆盖着肉质苔藓、顶端裂开菊花般口器的粗壮肉须,如同捕食的触手,闪电般弹射而出,卷向小队!这些肉须的力量远超之前的活化根须,破空声如同恶鬼的尖啸!
“盾!”张伯须发皆张,守护屏障瞬间前移、凝实!守誓之剑的光芒在他身前构筑成一面厚重的意志塔盾!
轰!轰!轰!
肉须触手狠狠砸在塔盾之上!巨大的力量让张伯双脚猛然陷入搏动的地面一寸!盾面光芒剧烈爆闪,涟漪疯狂扩散!几条触手被震得汁液四溅,但更多的触手悍不畏死地缠绕上来,裂开的口器疯狂啃噬着意志屏障,发出令人头皮炸裂的刮擦声!屏障剧烈波动,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
“弱点!小豆子!”林宇意念疾呼,淬炼球台核心绿光暴涨,为守护屏障注入一股强心剂,同时全力支撑着小豆子几乎枯竭的灵视。
小豆子小小的身体筛糠般颤抖,银白双眸死死盯着那些疯狂攻击的恐怖触手,嘴角一缕鲜血悄然滑落。“里面…好多…扭在一起的黑线…最粗的…在…在…”她的声音微弱如蚊蚋,手指艰难地抬起,指向一条最为粗壮、缠绕在屏障最上方的触手根部某个节点,“…那里…有个…跳动的…黑疙瘩…”
“李叔!标记!”林宇暴喝。
“锁定!”李叔的测绘杖闪电般点出,一道凝练如实质的十字白光瞬间烙印在小豆子所指的节点处!那白光在灰绿蠕动的触手上异常醒目!
“给我——破!”年轻铁匠的咆哮如同受伤野兽!他仅存的右臂肌肉贲张到极限,抓起一支箭头镶嵌着最大块符文金属碎片的特制长矛!矛身上,铁蛋和几个少年咬破手指涂抹的血迹尚未干涸!没有助跑,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和所有的不屈意志,将这希望之矛投向那死亡标记!
长矛化作一道血色流星!
噗嗤——!
精准无比的贯穿声!符文箭头在接触标记节点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净化白光,轻易撕裂了外部坚韧的肉质苔藓防护层,狠狠扎入了那搏动着的、充满粘稠污秽的核心“黑疙瘩”!
“嘶嘎——!!!”
一声痛苦到变调的尖嚎从地底深处传来!那条被命中的粗壮肉须瞬间僵直,随即猛烈抽搐!缠绕啃噬屏障的力道骤然消失,整个触手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量,软塌塌地垂落、枯萎、崩解!一股浓稠恶臭的黑绿脓液从破口处喷涌而出!
这一击仿佛捅了马蜂窝!血肉苔原疯狂搏动起来,更多的脓疱准备喷射,塌陷的泥潭中更多的肉须触手探出头颅!然而,这次攻击也清晰地暴露了这种核心守卫的真正要害!代价惨重,通道未绝!
祭坛终焉:铸碑为刃的薪火裁决
熔炉巨钻艰难地犁过翻腾的血肉苔原,每一次推进都伴随着成员的意志透支与血肉消磨。断腿汉子的整条腿已被污染侵蚀得乌黑肿胀,靠王婶的草药和林宇持续输入的净化之力吊着一口气。铁蛋和几个少年因长时间维持箭矢上的意志血印而面色苍白,手臂颤抖。李叔的测绘杖光芒黯淡,杖身甚至出现了细微裂痕。
前方,压迫感骤然提升到一个令人窒息的顶点。污浊的瘴气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排开,露出一片相对“空旷”的环形地带。中央,赫然是刀疤脸用骸骨与绝望垒砌的原始祭坛!此刻的祭坛模样剧变——大量覆盖着肉质苔藓的粗壮根须从祭坛底部钻出,如同树根包裹着基石般缠绕着那些惨白的骨骼,将祭坛托举成一个扭曲的肉骨圣杯。祭坛顶端,一颗相对完整、被灰绿苔藓覆盖的人类头骨悬浮着,空洞的眼窝燃烧着两团冰冷的磷火。
而祭坛之上,矗立着一个“人”。
曾经的刀疤脸已不复存在。他的身体被无数条活化根须从内部撑破、改造、共生!四肢变成了覆盖着厚厚苔藓的根须肢体,躯干膨胀扭曲,镶嵌着大大小小的骨骼碎片,如同畸形的铠甲。那张标志性的蜈蚣疤痕处,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里面是不断开合、布满利齿的灰绿口器,粘稠的涎液不断滴落。他的头颅半埋入由肩部延伸出的增生肉瘤中,仅剩的一只眼睛闪烁着浑浊的、只剩下毁灭欲的疯狂光芒。他,或者说“它”,成为了这腐根深渊意志在此地的具现化化身——血颅根卫!
【…钥匙…带来…圣餐…融入…永恒…】刀疤脸裂开的口器中发出非人的嘶吼,带着一种亵渎的狂热。他(它)的目光死死锁定了林宇,或者说林宇身后淬炼球台散发的熔炉之光!那光芒,对它而言是剧毒,更是最饥渴的“圣餐”!
“嘶吼——!”血颅根卫猛地举起一条完全由粗壮根须融合而成、末端如同攻城锤的巨大手臂,狠狠砸向地面!
轰隆!
整个血肉苔原剧烈震荡!祭坛周围的环形空地边缘,数十根覆盖着肉质苔藓的巨大石笋状尖刺猛地破土而出,如同森白的獠牙,将林宇小队连同熔炉巨钻彻底围困在这血腥的斗兽场中!同时,祭坛顶端那头骨眼窝中的磷火大炽,投射出一道惨绿色的光锥,牢牢笼罩住血颅根卫庞大的身躯,一股冰冷、沉重、带着汲取与枯竭意志的力场瞬间降临!
“呃啊!”张伯首当其冲,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胸口,闷哼一声,守誓之剑构筑的熔炉巨钻光影猛地一暗!“小心!它在抽取我们的意志力和生命力!”他嘶吼着,抵抗着那股可怕的吸力,脚下的血肉苔原搏动得更加剧烈,仿佛在配合着汲取。
“王婶、铁蛋!稳定熔炉核心!”林宇厉喝,双手同时按在淬炼球台上,炽白的光芒从他掌心疯狂灌注!淬炼球台剧烈嗡鸣,绿色的熔炉核心光焰暴涨,竭力对抗着那惨绿光锥的侵蚀和汲取。
“小豆子!它的‘核’在哪里?”林宇的意念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
小豆子小小的身体蜷缩着,银白的眼眸死死盯着那扭曲恐怖的巨影,身体因极致的恐惧和精神透支而剧烈颤抖。无数混乱、污秽的能量流在她眼中翻腾,遮蔽着核心。“…好多…乱线…缠在一起…源头…”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带着哭腔,“…在…在它肚子…中间…有个…跳得好快…好黑的…洞…被…被好多骨头…挡住了…”
“李叔!”林宇无需多言。
“给我——开!”李叔须发皆张,布满血丝的双眼近乎瞪裂!他双手死死攥住已出现裂痕的测绘杖,将其如同标枪般狠狠掷向血颅根卫的腹部!测绘杖化作一道燃烧着最后生命意志的白色流星,猛地撞在那些缠绕守护的、布满苔藓的骨骼碎片上!
咔嚓嚓!
骨骼碎片在净化白光的冲击下瞬间崩裂四溅!杖身的裂痕瞬间扩大蔓延!
噗嗤!
测绘杖如同耗尽生命的飞鸟,最终狠狠钉穿了最后一层肉瘤护甲,精准地刺入了小豆子所指的那个位置!杖尖的白光在其命中的核心节点处猛然爆发,勾勒出一个清晰无比的、剧烈搏动着的黑暗核心轮廓!它暴露了!
“就是现在!”林宇眼中燃烧着焚尽一切的决绝!他猛地撤回按在淬炼球台的双手,将其高举过头顶!淬炼球台核心的熔炉之光瞬间黯淡下去,仿佛所有能量被瞬间抽空!而林宇的双手之间,一股凝聚了整个熔炉核心意志、所有村民不屈热血、守誓之剑锋利守护之念的炽白能量,压缩成了一颗令人无法直视的微型“太阳”!
“菲尔特…老查理…所有未亡的英魂…助我!”林宇心中无声呐喊,“守誓之剑——铸碑为刃!熔炉薪火——长明裁决!”
他双手如推动山岳,将那颗炽白的微型太阳猛地推向悬浮在身前、光芒同样内蕴收缩的守誓之剑!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道超越声音、超越光线的寂静湮灭!炽白的光流瞬间吞噬了守誓之剑的玄铁剑身!守誓之剑的形态在千分之一秒内彻底消融、重组!它不再是剑,也不再是钻,而是一柄燃烧着炽白火焰的古老石碑虚影!这石碑虚影上,流淌着金红的守护符文脉络,核心深处燃烧着熔炉的纯净绿意,边缘缠绕着村民热血意志凝聚的赤色流光!它既是守护之碑,亦是裁决之刃!
“薪火——长明!”林宇的意念与张伯的肉身力量完成终极同步!张伯发出开天辟地般的咆哮,承载着这柄燃烧的意志巨碑,以贯穿虚空的狂暴之势,狠狠撞向血颅根卫腹部那被李叔以生命测绘杖标记暴露的黑暗核心!
轰——!!!
时间失去了意义,声音失去了维度。只有纯粹的、代表生命火种与死亡腐朽的意志终极对撞!炽白的火焰巨碑如同烧红的铁块刺入凝固的油脂,轻易贯穿了血颅根卫腹部那搏动着的黑暗核心!
“嘶嘎————————!!!!!”
一声饱含无尽痛苦、怨毒与难以置信的终极尖嚎,超越了物理音波的极限,直接在所有人的灵魂层面引爆!血颅根卫庞大的身躯猛地僵直!覆盖全身的肉质苔藓瞬间变得焦黑、枯萎、崩解!缠绕祭坛的活化根须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蚯蚓,剧烈抽搐、断裂!祭坛顶端那颗悬浮的磷火头骨,“啪嚓”一声碎成齑粉!那道惨绿的汲取光锥如同被掐断的烛火,瞬间熄灭!
恐怖的汲取力场消失了。围困众人的骨质獠牙轰然倒塌碎裂。血肉苔原的搏动变得微弱而混乱。血颅根卫庞大的残躯如同失去支撑的烂泥,轰然砸落在崩坏的祭坛之上,溅起漫天污秽的灰绿色粘液,抽搐几下,再无生息。
环形空地中央,炽白的石碑虚影缓缓消散,重新凝聚成守誓之剑的本体,只是剑身上的金红流光黯淡了许多,仿佛耗尽了力量。淬炼球台的绿光微弱得如同风中之烛。张伯单膝跪地,大口喘息,双臂不受控制地颤抖。李叔耗尽心力,测绘杖彻底断裂,人已昏死过去。王婶全力维持着对伤者的治疗,脸色惨白如纸。铁蛋和少年们瘫倒在地,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小豆子软倒在王婶脚边,银白双眸紧闭,小小的身体冰凉。
代价惨烈。然而,腐根深渊的核心囚笼,被硬生生凿穿了!前方,污秽的瘴气被爆炸的余波短暂驱散,隐约露出腐根林边缘的景象。更远处,不再是绝望的黑暗,似乎有微弱的、属于正常世界的天光透入!
林宇强撑着几乎枯竭的精神力,目光越过倒伏的根须残骸,望向那片象征着生机的微光。就在此刻,一道微弱但清晰的熔炉共鸣波动,如同穿越漫长黑暗终于抵达的萤火,从东南方向传来,轻柔地拂过淬炼球台微弱的绿光核心——菲尔特烙印指引的方向,近了!
然而,几乎在同一刹那,来自主城方向的菲尔特意识残留脉冲,陡然变得前所未有的急促、尖锐、混乱!不再是断断续续的求援,而是彻底失控的、如同亿万生灵濒死哀嚎的疯狂乱流!夹杂着磐石结构崩溃的巨响、能量风暴肆虐的尖啸,以及一个冰冷机械声音最后的、绝望的尖鸣:【中枢…节点…失守…污染…井喷…坐标…锁定…所有…能量…转移…至…核心堡垒…火种…保存…】随即,脉冲信号戛然而止,只留下一片刺耳的空洞噪音,如同主城磐石核心发出的最后一声悲鸣。
淬炼球台那微弱如烛火的绿光核心,如同回应东南信标般,极其微弱却顽强地闪烁了一下。而在主城更遥远的东南方向,那道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的熔炉共鸣波动,似乎也感受到了主城灾难的余波,剧烈地摇曳了一下,仿佛随时会熄灭,却终究没有消失。
淬炼球台上的绿光与东南信标的微芒,在这无边黑暗的两端,如同即将被惊涛骇浪扑灭的孱弱火种,隔着腐朽的深渊遥遥呼应。林宇抹去嘴角因精神力过度透支而溢出的鲜血,目光决绝如寒铁。前路未卜,深渊凝视,但熔炉的火焰,只要一息尚存,便永不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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