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醒来时天已大亮，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进来，在织锦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揉了揉眼睛，缓缓坐起身，仔细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尽管寝殿内处处彰显着富丽堂皇——紫檀木雕花大床、镶嵌着珍珠贝母的梳妆台、墙上挂着的苏绣屏风，但整体色调偏暗，以深褐色、暗红色为主，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沉闷和老气。
“系统，你又把我弄到哪来了？”小鱼在心里默默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系统突然传送到新的世界了。
系统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带着几分邀功的雀跃：“鱼儿，这回整个后宫你最大，皇上、皇后都要跪在你脚下！”
小鱼眼睛一亮，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哦？是谁？别说，让我想想...太后？”
“对了！怎么样，什么心都不用操，可以满足你上回当宜修的遗憾了，天天看戏。”系统的声音越发欢快，仿佛已经预见到未来的悠闲日子。
小鱼顿时来了精神，一个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四处张望着寻找镜子。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位身着深蓝色宫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嬷嬷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她约莫五十多岁年纪，举止端庄得体，一看便知是宫中的老人。
“太后娘娘醒了？”老嬷嬷恭敬地行礼，“奴婢竹息伺候您起身。”
小鱼这才认出这就是太后身边最得力的竹息姑姑，连忙道：“把镜子给哀家拿来。”
竹息显然有些诧异，太后平日里从不急着照镜子，但还是很顺从地走到梳妆台前，取来一面精致的银柄手镜。这镜子与寻常铜镜不同，镜面格外清晰，小鱼接过时随口问道：“这镜子倒是特别。”
“回太后，这是西洋进贡的玻璃镜，皇上特地送来给太后使用的。”竹息恭敬地回答。
小鱼将镜子举到面前，不由得愣住了。镜中是一张保养得宜却难掩岁月痕迹的脸，虽然五官依然能看出年轻时的秀美，但眼角已爬上了细密的皱纹，皮肤也失去了青春的光泽。她看上去约莫五十岁上下，虽然雍容华贵，却掩不住那份沧桑。
“系统，这太后几岁了？怎么看起来这样老？”小鱼在心里急切地问道。
系统连忙解释：“63岁，你儿子雍正都45岁了。”
“上辈子的夫君，这辈子变儿子了？”小鱼有些不悦地撇撇嘴。想起上一次穿越，她还是雍正的妃子，如今竟成了他的母亲，这身份的转变让她一时难以适应。
系统察觉到她情绪低落，赶紧安慰：“没事的，过两天你始祖的容貌就会显现，会越来越年轻的。这可是太后的福利哦！”
小鱼叹了口气：“好吧。不过现在是什么时候？剧情到哪里了？”
系统见她没有真的生气，这才放下心来，语气又恢复了轻快：“还早，雍正元年。还记得我给你看的《甄嬛传》吗？就是太后拿着隆科多送的咸菜，去养心殿找皇上，让皇上孝期选秀的那段。”
“哦，那段啊。”小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隆科多的咸菜送来了吗？”
“送来了，一会用午膳时，竹息就会给你端上来。”
“可是，”小鱼犹豫了一下，“我不想跟着剧情走。”
“可以的，鱼儿，”系统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只要你高兴，想怎样就怎样。不过是画本的世界，就算是真实的历史，也是能改的。你改成什么样，那你改的世界就是历史。”
“好，知道了。”小鱼终于露出了真心的笑容。系统见她情绪好转，这才彻底放心。
就在主仆二人对话间，小鱼已经开始在脑海中规划起这个新身份的生活。既然不必拘泥于原剧情，那她大可活出自己的样子。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心情愉悦，连带着看这间略显老气的寝殿也顺眼了许多。
寝殿内的布置确实极尽奢华，却也不难看出原主乌雅氏的品味。多宝阁上陈列着各色玉器、瓷器，墙上挂着名家字画，就连床帐都是用金线绣着祥云纹样的顶级丝绸。只是整体色调过于沉重，处处透着一位老年贵妇的保守审美。
小鱼掀开锦被下床，竹息连忙上前搀扶。踩着柔软的青缎绣花鞋，小鱼缓缓走到窗边，推开雕花木窗，清晨的新鲜空气顿时涌入殿内。窗外是一个精致的花园，几株海棠开得正艳，假山流水相映成趣，远处还能看见宫墙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今日天气真好。”小鱼深深吸了口气，感受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世界。作为太后，她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再也不用像上次穿越时那样，整日提心吊胆地周旋在各宫妃嫔之间。
竹息细心地为她披上一件外袍，轻声道：“太后，晨起风凉，仔细着身子。”
小鱼点点头，任由竹息伺候着梳洗。温热的面巾敷在脸上，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这是太后最喜欢的味道。两个小宫女端着铜盆和洗漱用具静立一旁，动作轻巧得几乎听不见声响。
梳洗完毕后，小鱼坐在梳妆台前，由竹息为她梳理长发。镜中的妇人虽然年过半百，但头发依然浓密，只是夹杂着些许银丝。竹息手法娴熟地将她的头发挽成一个端庄的发髻，插上几支素雅的玉簪。
“今日不必太过繁琐，”小鱼看着镜中的自己，轻声道，“简单些就好。”
竹息应了声“是”，手下动作更加轻柔。她似乎察觉到太后今日与往常有些不同，但作为在宫中侍奉多年的老人，她深知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梳妆完毕后，早膳已经备好。小鱼在竹息的搀扶下来到外间，只见一张红木圆桌上摆着十几样精致的小菜和点心。有燕窝粥、水晶饺、芝麻烧饼、各色小菜，虽然种类繁多，但分量都不大，显然是考虑到太后年纪大了，食量不大。
小鱼在桌前坐下，立刻有宫女上前布菜。她尝了一口燕窝粥，温热适口，香甜软糯，确实很合老年人的胃口。
“竹息，”小鱼忽然想起什么，“今日可有什么特别的吃食？”
竹息愣了一下，随即答道：“回太后，隆科多大人昨日送来的酱菜已经腌制好了，奴婢原本打算午膳时呈上。”
小鱼点点头，没有多言。心里却在盘算着该如何处理这坛意义特殊的咸菜。按照原剧情，太后应该带着这坛咸菜去养心殿见雍正，为选秀之事说情。但现在的小鱼可不想按常理出牌。
用过早膳，小鱼在花园里散步消食。四月的阳光温暖而不炙热，照在身上十分舒服。她漫步在蜿蜒的石子小路上，两旁的花木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偶尔有宫女太监经过，无不恭敬地行礼避让，口称“太后金安”。
这种万人之上的感觉确实不错，小鱼心想。比起上一次穿越时战战兢兢的妃嫔生活，太后的身份显然自由得多。不必争宠，不必勾心斗角，只要她愿意，大可以安享晚年。
但小鱼可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人。既然系统说了可以随心所欲地改变这个世界，她何不活出个不一样的太后来？
“系统，”她在心里呼唤，“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
系统的声音立刻回应：“除了有些老年人常见的小毛病，整体还算硬朗。等过几天始祖血脉觉醒，不仅容貌会变年轻，身体素质也会提升。”
小鱼满意地点点头。她走到一株开得正盛的海棠前，轻轻抚摸着粉嫩的花瓣，忽然想起什么，问道：“那我需要维持原主的人设吗？比如说话方式、行为习惯这些？”
“不需要，”系统回答得干脆，“你就是太后，太后就是你。无论你做什么，在旁人眼中都是合理的。”
这个答案让小鱼更加安心。她摘下一朵海棠，别在衣襟上，淡粉色的花朵与她深色的衣袍形成鲜明对比，却意外地和谐。
散步回来后，小鱼吩咐竹息：“去把哀家库房的账册拿来，还有后宫各位太妃的份例记录。”
竹息虽然疑惑太后为何突然关心起这些琐事，但还是依言去办了。不一会儿，几个小太监抬着几个木箱进来，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各种账册和记录。
小鱼随手翻看着，越看越觉得有趣。作为太后，她拥有自己的私库，里面金银珠宝、古玩字画数不胜数。更重要的是，她还有权过问后宫各项开支用度。
“看来这太后也不是完全无所事事嘛。”小鱼自言自语道，眼中闪着兴奋的光。
一整个上午，小鱼都在翻阅各种记录，对自身的权势和财富有了更清晰的认识。午膳时分，她果然见到了那坛传说中的咸菜。
那是一个普通的陶罐，看上去毫不起眼。竹息小心翼翼地打开罐盖，一股咸香顿时飘散出来。
“太后可要尝尝？”竹息问道，手中已经拿好了筷子。
小鱼看着那坛咸菜，忽然笑了：“收起来吧，今日不想吃这个。”
竹息明显愣了一下，但还是依言将罐子盖好，交给一旁的小宫女。
用罢午膳，小鱼小憩片刻。醒来时，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鱼儿，感觉如何？对这个新身份还满意吗？”
“比想象中要好，”小鱼如实回答，“不过，我有个问题：如果我改变了重要剧情，会有什么后果吗？”
“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系统解释道，“这个世界会自动调整，以适应你的选择。就像水总会找到出口一样，剧情也会自然发展下去。”
“那就好。”小鱼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舒畅。作为太后，连午睡都有人守在门外，随时听候差遣，这种待遇确实令人沉醉。
下午，小鱼召见了宫中的绣娘，吩咐她们为自己制作几件颜色鲜亮些的衣裳。原主的衣柜里大多是深色系，虽然庄重，却太过沉闷。
“哀家年纪大了，反倒喜欢鲜亮颜色。”小鱼如是说，堵住了众人疑惑的嘴。
绣娘们领命而去后，小鱼又突发奇想，让人在花园里架起秋千。竹息委婉提醒这不太符合太后的身份，小鱼却笑道：“哀家在自己宫里乐一乐，有何不可？”
夕阳西下时，小鱼坐在新架的秋千上轻轻摇晃，看着天边的晚霞出神。这一天过得颇为充实，她已经渐渐适应了这个新身份。
“系统，”她在心里问道，“我这样随意改变太后的生活习惯，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系统回答，“在旁人眼中，你只是年纪大了，性情有所改变而已。况且以太后的地位，就算真有什么出格之举，也没人敢说什么。”
小鱼安心地笑了。是啊，如今她是这后宫最尊贵的女人，何必再拘束自己？
晚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带着淡淡的花香。小鱼轻轻荡着秋千，盘算着明日该做些什么。或许该去会会那位“儿子”雍正皇帝？或者召见几位太妃聊聊天？又或者...干脆出宫走走？
想到这里，小鱼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既然系统给了她这么大的自由度，何不好好利用太后的特权，活出一个与众不同的晚年？
夜幕降临，寝宫内点起了灯。小鱼用过晚膳，在竹息的服侍下准备就寝。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她望着帐顶精美的刺绣，忽然问道：“竹息，你觉得哀家今日与往常有何不同？”
竹息正在为她整理床帐，闻言手微微一顿，谨慎地回答：“太后今日气色很好，心情似乎也愉悦许多。”
小鱼轻笑一声：“人老了，想通了许多事。往后啊，哀家要活得自在些。”
“太后说的是。”竹息恭敬地应道，吹熄了床头的灯。
黑暗中，小鱼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个全新的身份带给她的无限可能。明天，将是一个新的开始，一个完全由她掌控的开始。想到这里，她满足地叹了口气，渐渐进入梦乡。
而在她的脑海中，系统默默观察着这一切，为小鱼能够这么快适应新身份感到欣慰。作为陪伴她多次穿越的伙伴，系统知道，这个世界的剧情，恐怕真的要有一个不一样的未来了。不过，这正是它希望看到的——一个能够自主选择命运的小鱼，一个不再被既定剧情束缚的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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