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妍的手指再次轻点。
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禁锢了男人刚刚恢复健康的身体,将他死死地、纹丝不动地钉在病床上,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同时,一股清凉的感觉涌入他的大脑,仿佛拨开了沉重的迷雾——
他头部因为撞击而产生的眩晕、昏沉感瞬间消失,意识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敏锐。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的轰鸣,能感受到林杰手中柳叶刀冰冷的寒光刺在皮肤上的错觉,能闻到空气中愈发浓郁的消毒水气味,甚至能数清沈烽把玩骨锯时手指的动作次数。
江妍收回手,脸上那抹笑眯眯的神情在男人骤然放大的、充满了极致恐惧和绝望的瞳孔中,显得如同恶魔的低语:“好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愉悦,如同宣布一场演出的开幕,“好好享受,你的代价。”
林杰脸上那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在男人清晰无比的视野里,无限放大。他手中那柄薄如蝉翼的柳叶刀,带着优雅而精准的弧度,缓缓地、稳稳地,朝着男人刚刚愈合、此刻却毫无防御能力的胸膛皮肤,落了下去…
男人的嘶嚎早已不成调子,变成了破风箱般断断续续的、夹杂着血沫的抽气声。他的身体在冰冷的病床上无意识地弹动,又被无形的力量死死按住。
每一次清晰的感知都如同凌迟。
皮肤被利刃优雅地划开,露出底下温热搏动的脏器;那些属于他的器官被冰冷的手取出、翻看、甚至短暂地暴露在惨白的灯光下;接着是各种颜色诡异的药剂被强行灌入,带来冰火交织、万蚁噬心般的剧痛。
而每一次濒临崩溃的边缘,一道微弱的金光闪过,那些可怕的伤口便如同时间倒流般飞速愈合,皮肤光洁如初,只留下刻骨铭心的痛苦记忆烙印在每一根神经末梢。
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中变得粘稠而漫长,指向深夜十二点的钟声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当林杰再次拿起一把精巧的、用于分离神经的显微器械时,床上的男人猛地抽搐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最后一点求生的光彻底熄灭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深不见底的恐惧和绝望。
他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声响,破碎的声音带着血沫和无法抑制的颤抖,微弱却清晰地穿透了之前的嘶喊:“杀…杀了我…”
他涣散的瞳孔艰难地聚焦在江妍那张始终带着浅笑的脸上,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求…求你们了…神明大人…杀了我…求你…神明江妍…求你杀了我…”
他反复地、语无伦次地哀求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濒死的抽噎:“我错了…你才是神明…你是…真正的神…” 最后的字眼几乎是气声,带着彻底臣服和崩溃的认命。
沈烽随手将一把沾着不明液体的钳子扔回打开的医疗箱,发出哐当一声脆响。他撇了撇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倦和鄙夷:“啧,没意思。”
林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那把精巧的器械轻轻放回原处。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地扫过床上如同烂泥般的男人,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淡漠,带着一丝理性的总结:“至少,他最终认识到了妍妍是神明这一不容置疑的事实。这个结果,还是有用的。”
妹妹趴在医疗箱边缘,无聊地用指尖拨弄着一排空了的药剂试管,试管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她撅起小嘴,血红的眼睛里满是失落:“唉,他都不叫了,真无聊。”
江妍脸上的笑意加深了,那笑容在男人绝望的瞳孔中无限放大,带着一种主宰命运的残酷温柔。
她向前走了一步,停在床边,微微俯身,声音轻缓,如同恶魔的低语在男人耳边响起:“放心,”她的指尖隔空轻轻拂过男人布满冷汗的额头,带来一阵非人的寒意,“你会好好的活下去。”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玩味的强调:“连同你那五百万,一分不少。”
男人残存的意识似乎捕捉到了“活”这个字眼,浑浊的眼中掠过一丝本能的恐惧,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江妍直起身,金色的瞳孔如同燃烧的恒星,带着绝对的、不容置疑的威压,清晰地烙印在男人彻底崩溃的灵魂深处:
“你终于明白了…” 她的声音不高,却如同神谕般在男人空荡的脑海中轰鸣,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将之前的认知彻底碾碎、重塑——
“我,是你心中唯一的神明,江妍。”
话音落下的瞬间,江妍随意地抬了下手。
一道漆黑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虚空之门无声地在病房中央展开。
沈烽毫不犹豫地迈步踏入,高大的身影瞬间被黑暗吞没。林杰合上那个沾着斑驳痕迹的银色医疗箱,动作从容,如同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紧随其后步入虚空。妹妹蹦跳着,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呆滞的男人,血红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意犹未尽,也钻进了门内。
江妍站在门边,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彻底失去灵魂、只剩下“神明江妍”这一绝对烙印的男人,脸上那抹冰冷的笑意隐去,只剩下纯粹的漠然。
她转身,黑色的裙摆消失在门扉之后。
嗡。
虚空之门无声地闭合,如同从未出现。
笼罩病房的无形结界也随之消散。窗外城市夜晚的喧嚣、走廊远处隐约的脚步声、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一切属于人世的声音瞬间涌了回来。
束缚着男人的无形力量也消失了。他的身体猛地一松,瘫软在病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胸膛、腹部——皮肤光滑完好,没有任何伤口,连一丝疼痛都没有,仿佛刚才那地狱般的几个小时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噩梦。
但大脑深处,那个冰冷、威严、带着绝对支配力的声音却如同烙印般清晰无比,反复回荡,彻底覆盖了他所有的思想、记忆、恐惧和欲望,成为他意识中唯一的核心与真理:
【我,是你心中唯一的神明,江妍。】
男人呆呆地坐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被彻底掏空、只剩下盲目信仰的茫然。他口中无意识地、反复地、虔诚地呢喃着那个刻入灵魂的名字:
“神明…江妍…神明…江妍…”
3月2日,清晨,郊外别墅餐厅。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初春略显萧瑟的庭院,室内却暖意融融。长餐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精致的早餐散发着香气。
沈烽正用刀叉对付着一块煎得焦香的培根,林杰动作优雅地切着班尼迪克蛋,妹妹则小口吃着淋满枫糖浆的松饼,血红的眼睛满足地眯起。
餐厅一侧的巨幅电视屏幕上,正滚动播放着昨日的“神迹”新闻。画面反复切换:
江妍在商场中庭,指尖点出金光治愈绝症患者;隔空一点,投影中男人的腿爆出血雾;人群狂热跪拜、高呼“神明大人”;最后,是一个男人对着镜头,面容扭曲,眼神却透着一种近乎癫狂的虔诚,声嘶力竭地高呼:“神明江妍!她是唯一真神!我愿献上一切!神明江妍——!”
沈烽叉起一块培根送入口中,咀嚼着,目光瞥向电视里那个狂热的男人,嘴角咧开一个带着讥诮和快意的弧度:“啧啧啧,妍妍你看,那男的,”他用叉子点了点屏幕,“现在已经成了你的头号狂热粉丝了。效果拔群。”
林杰放下银质刀叉,拿起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地分析着画面:“看来昨晚的代价支付过程,对他认知的塑造非常成功且深刻。实验数据具有很高的参考价值。”
妹妹被电视里嘈杂的声音吸引,抬起头,血红的瞳孔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似乎觉得无趣,又转向林杰,小脸上满是好奇:“林杰哥哥,”她声音清脆,指了指林杰放在一旁椅子上的那个银色医疗箱,“昨天晚上那瓶蓝绿色的药水是什么呀?像大海的颜色,好好看哦!”
林杰闻言,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专注的、近乎痴迷的神情。
他身体微微前倾,转向妹妹,语气温和而耐心,仿佛在描述一件稀世珍宝的细节:“那是N-7衍生物的一种特殊溶剂,编号深蓝颤栗。”
他的指尖在空中虚点,像是在勾勒分子结构,“核心作用是靶向放大目标的神经感知阈值,让痛觉、触觉、听觉…所有感觉都变得异常敏锐。同时,”他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冰冷的光,“它会暂时性地弱化目标身体的物理强度,让组织更加脆弱。更重要的是,”他的语气带着一丝科研者的赞叹,“它能极大程度地激活血液系统的活性,让每一次心跳都如同鼓点,让血液奔流的速度…呈现出最完美的观察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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