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大厅的周遭静止了3秒。
屏幕里画面清晰。
面对打着马赛克,却抵死缠绵的床笫之间的拥吻视频,所有人的表情堪比一场大型的交响乐。
有的指指点点,讽刺男女主角厚颜无耻;有些人扼腕叹息,只是不知道是谁家姑娘又被霍霍了。
还有些和江家亲密的人,为江心月如今的处境,捏了一把汗。
既然沈修瑾敢放出来,女主人的名字自然然就呼之欲出了。
这是在场宾客的共识。
江心月却在此刻笑了,笑得诡异。女人一旦绝情,比谁都狠。
那笑容冰冷而锋利,她毫无惧色地迎上所有人质疑的目光,
今天,她无比强大。
——
“沈修瑾,你是不是这些年睡得女人太多,自己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仔细看看,那人是谁?”
此刻那张俊秀妖魅的脸还在昂头大笑,浑然没有注意变化。
“心月,你别狡辩了,那柔软的腰肢,索要的冲动,除了你还能是谁?”
江心月鄙夷地摇摇头。
“你确定?”
“别挣扎了,说什么梦话呢?怎么可能不是……”
男人把头一横,扫了几眼,笑着看着自己的“杰作”,
然后,他逐渐意识到了问题,霎时间脸色大变。
“不、不可能啊,前面的照片都没问题啊,怎么视频……怎么可能?”
台上屏幕里的女人虽然年轻娇气,但远不如江心月般皓月凝霜的容颜,
而且慢慢的,视频内容并非一般的拥吻,而是变成了……最丑陋的交缠!
众人纷纷疑惑,窃窃私语道,“怎么,还有人自己曝光自己的放荡的??”
“这小沈家的脑子不正常了吧?”
诸如此类,不绝于缕。
……
此刻,镁光灯灯光熄灭,整个场子都亮堂堂变成了照明灯,一下子豁然透亮。
江心月朝前一步站定,指着沈修瑾,讥笑道,
“前几张照片嘛,我认,那确实是我!是我江心月当年眼瞎,识人不清!但最后这两个——”
“你们仔细看看脖颈的标志,和我的是否一样。”
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蔑视,今天为了让沈修瑾上钩,她可是豁出去了呢。
既然是他要她身败名裂,往日种种就都湮灭了!
璀璨玉容里,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和她清丽的脸极不相符。
人群中开始看了起来,纷纷下场,评头论足。一番七嘴八舌地分析后,众人一致认为,应该不是同一个人。
————
二楼左侧的豪华包间里,地上正跪着一个背上覆盖鞭痕的俊秀公子。
乔家家法森严,只打了4下,就已然足够痛了。
他的嘴角还有未干的血迹,却眼神从容毫无怨言。
女人面色凝重,不苟言笑,本来严肃的脸,都快结冰了,
她沉声道,很是痛心,
“阿城,让你好端端的待在欧洲,不要生事!你愣是偷偷跑回来,还做了这样的事。”
若云从旁劝道,
“姐姐……别打了吧,阿城不是存心的!”
乔言心本把乔亦城视同己出,爱子之心拳拳,又何尝不知,
但乔家自有家法,别说是孩子,就是自己犯错,她也会毫不留情地谢罪。
正因爷爷的嘱托,爷爷交给她的家,决不能辜负!任何的隐患都断不可留。
她不能让乔家受到一丝动摇,受到半分威胁!谁也不能!
——
她望着儿子单薄的脊背,终究是不忍心,闭上眼睛,背过身去。
呆滞地看着冰冷的墙壁。
但想到他犯下的错误如今能把半边天都捅破,她再不忍心也只能执行了。
“城城,别怪我。”
她带着哭腔,
“大哥遭遇空难,当初临走前留在手机里的最后一段话,是说不求你上进不求你锐意进取,只求你别走歪路误入歧途。”
“我看着你一步步的长大,看你出落得一表人才,我打心眼里开心,我可以对大哥有交代——我的城城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我们乔家,后继有人了……”她满脸是泪。
“可是你为了报复,竟然……竟然……”
一旁的乔亦城也是痛苦万分,把头歪向一边。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深陷纠葛,焦头烂额的时候,自家的宝贝儿子,突然就遭了人家的暗算。
祸不单行!
她决定了,要给他一个教训,长长记性。
而地上的清贵公子毫无怨言,趴在地上听候发落。拳头砸在地板上。
“妈……我知错。”
“好,阿华,执行吧。”
阿华面无表情,只是机械地执行。
“啪……”
“啪……”
如是循环,又是十四下鞭策下去,乔亦城的后背皮开肉绽,一道道血痕斑驳的把衬衣染成殷红。
————
按理说,他本来低着头哼哧哼哧地扛着。
一心万念俱灰,羞愧难当。
哪成想,却在无意间被婚礼直播那猩红的画面给刺激到了。
有意思的是,江家为了让宾厅包厢里不宜抛头露面的贵宾也能共襄婚礼,特意把设备置换成最新型号。
反而弄巧成拙,变成了乔亦城的噩梦。
——抬眼望去,屏幕里一男一女看不清容貌,两人在酒店拥吻,然后拦腰抱起……
后面的画面虽然陆续打了马赛克,但仅仅凭借身型他就已经了然,
这还没完,然后是播放的一个昏暗的悬崖,蓬松野营帐,还有鼓鼓囊囊的起伏……
再明显不过。
每一下都让人血脉贲张!直到他呼吸都停止了!
然后,营帐里露出半张熟悉的女人的脸,看不清面庞,但喘息声再熟悉不过。
猛然间,一股撕裂般的揪扯让乔亦城钻心刺骨,血压一下子冲上颅顶,
整个人的疙瘩都战栗起来……
很明显,他认出了那些脖颈之间的胎记和黑斑,那些图样清贵公子恋爱时摩挲过无数遍,再熟悉不过。
热恋时,谢思琦还嫌这些红色的痕迹太过于扎眼,好几次想要去清理掉。
那时,乔亦城还说这些胎记是上天的馈赠,是女孩身上最迷人的独有图腾,洗掉了未免可惜。
如今想来,这些刻意保留的恋人情趣,反倒成为最大的笑话,还有铁一般的证据和绞索。
一把拧断了他们数十年的情稠恩深……
他攥紧拳头,时哭时笑,最后化作低声咆哮,
“果然,果然。”
“呵呵……”
整个人一下子石化了,脑海里那些过去种种的恩爱片段,在今夜的铁证如山面前,轰然倒塌。
他更想不到的是,自己想要打探消息遭人暗算不说,未婚妻的丑事竟然转眼间就要闹得满城风雨,届时,乔谢两家都要沦为笑柄。
他是不信只有他认得出来。
————
楼下,廊桥上,女人站在六芒星内,宣告着,这儿是江心月的主场。
“不可能!这明明……”沈修瑾脸色骤变,慌乱地看向屏幕,
“和预想的不一样啊?”
新娘月灰色的婚纱因为女人的疾言厉色而轻轻抖动,
江心月绸缪得逞,自然无所顾忌,耻笑着,
“沈修瑾,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直到你说约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你还在用同样的手段玩弄感情,录下这些肮脏的东西!”
“正是这些,让我彻底看清了你的内里,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垃圾!”
她转身,紧紧握住霍司野的手,目光灼灼,像是在做一场没有神只的祷告,
“正因为见识过真正散发出腐臭的垃圾,我才更知道我的男人有多么珍贵!”
她朝兄长江绍鹧的方向点了点头,征求同意后,侃侃说道,
“今天明知事态有变,却仍恳求诸位留下,并不是想要大家看这个脏心烂肺玩意的丑态,而是小女心月请在座诸位做个见证,”
她也看了顾千澈这个兄长一眼,重复着那天沈园里,她对霍司野说过的话,
“我江心月自与霍司野结婚之日起,身心皆忠于婚姻,清清白白!更想和他携手余生,两不相负。”
“来日,除非司野厌倦了我主动离去,我江心月只会认定他一人。”
沈修瑾却无心听她。
“快关掉,快关掉!”他瘫软在地,一直喃喃着。
他也没想到,设置好的拥吻怎么就变成了更难堪的画面。
……
等到处刑完毕,江心月才命人切掉,又朝着小丑的方向继续厉声斥责,
精雅的脸里既有快意,也有不忍,
“你以为那天是我?你自己日日沉湎酒色,连人都认不清了。”
“不过找到了个酒吧驻唱,和我身形有些相似,你就认为那个人是我了?”
她对霍司野严肃道,
“原谅我,司野!那天,我就是看看他这个玩意能在干出什么荒唐事,才去见了他一面。”
她的嘴里渗出一抹冷笑,“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下三滥!”
————
台下,陈倩猛地眯起眼,凑近屏幕仔细辨认那被打上马赛克却依旧能看出轮廓的女人。
忽然,她倒吸一口凉气,失声叫道:
“是……!脖子上的胎记,锁骨的痣……绝对是!”
陈倩差点就说出来了,可如果由她说出又是一桩大祸。
“是思琦吗?”钟熙婼和欧阳颖异口同声,她们可没那个审时度势的脑子。
真相,就这么赤裸裸的揭开。
然后,秦玉婵和宋静和狠狠拉住她们的手,“你们……闯大祸了!!”
轰——!
全场哗然!窃窃私语声瞬间变成了震惊的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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