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号之争引发的朝堂混乱愈演愈烈,傅、王两族的明争暗斗无休无止,大臣们或站队攻讦,或消极避事,原本就积弊重重的朝政,更显乌烟瘴气。面对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局面,刘欣最初的烦躁渐渐变成了彻底的厌烦 —— 他既无力平衡各方势力,又不愿再被政务缠身,索性彻底放弃了整顿朝纲的念头,愈发沉溺于与董贤的相处之中,将帝王的责任与威仪抛诸脑后。
曾经,刘欣虽也宠爱董贤,却仍会坚持每日上朝处理政务,可如今,“身体不适” 成了他减少上朝的常用借口。起初,他只是偶尔缺席早朝,让丞相傅喜代为处理日常事务;后来,缺席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甚至连续三四日不上朝,宫中宦官每日向各官府传达的,不是皇帝的政务指令,而是 “陛下龙体欠安,今日暂不上朝” 的通知。
有一回,关东地区爆发水灾,百姓流离失所,地方官员急奏朝廷请求赈灾,奏折递到未央宫后,却因刘欣连日不上朝而被搁置在书房。直到三日后,御史大夫彭宣实在无法忍受,冒死闯入刘欣与董贤饮酒作乐的宫殿,才将灾情奏报给刘欣。可刘欣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奏折,随口吩咐道:“此事交由傅丞相与丁大司马处理便是,让他们从国库拨些粮食与银两送去,无需再来烦朕。” 说完,便转头继续与董贤嬉闹,全然不顾彭宣焦急的神情,也不顾关东百姓的死活。
随着对政务的厌烦加剧,刘欣索性将大量政务直接交给董贤与傅、丁两族亲信处理。朝堂之上的官员任免,由傅晏与丁明商议后拟定名单,刘欣只需在诏书上签字盖章;地方上报的赋税、灾情奏折,先由董贤筛选,再交由傅喜等傅族亲信审核,刘欣几乎从不亲自批阅;甚至连一些关乎国家安危的军事决策,如边疆匈奴异动的应对之策,刘欣也放手让董贤与丁明处理,自己则躲在宫中,与董贤享受清闲。
董贤本就无治国之才,处理政务时只会按照刘欣的喜好与傅、丁两族的意愿行事,对于奏折中的实际问题,要么敷衍应对,要么直接搁置;傅、丁两族亲信则趁机利用职权谋取私利,将国库中的钱财、粮食大量挪用给自己的家族与亲信,官员任免也只看是否对自己有利,完全不顾官员的才能与品行。在这样的治理下,朝政愈发混乱,地方官员贪污腐败之风愈演愈烈,百姓的生活也愈发困苦。
每日退朝后(若是刘欣上朝的日子),或是从清晨到日暮(若是刘欣不上朝的日子),刘欣最主要的事情,便是与董贤一同在宫中饮酒作乐。他们会在御花园中设宴,桌上摆满山珍海味,杯中盛着西域进贡的美酒,董贤亲自为刘欣斟酒,还会伴着宫中乐师的演奏,为刘欣跳自己编排的舞蹈。董贤的舞姿算不上精湛,却因容貌俊秀而显得格外柔美,刘欣看得兴致勃勃,常常拍手叫好,甚至亲自起身与董贤一同起舞,两人嬉笑打闹,毫无君臣之分。
有时,他们还会在宫中四处游荡,刘欣会将自己珍藏的奇珍异宝拿出来,与董贤一同把玩,甚至会将价值连城的玉佩、字画随手赏赐给董贤;夜晚,刘欣更是不顾帝王威仪,与董贤同食同寝,两人睡在同一张龙床上,彻夜长谈,话题从宫中趣事到日常琐事,唯独没有半句关乎朝政与百姓的内容。
宫中的侍卫与宫人,对刘欣与董贤的这般相处早已见怪不怪。侍卫们在宫殿外巡逻时,常常能听到殿内传来刘欣与董贤的嬉笑声;宫人们在侍奉时,也时常看到两人举止亲密,甚至会看到刘欣亲自为董贤整理衣物、擦拭嘴角。起初,还有宫人因震惊而面露异样,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人都学会了视而不见,只是在私下里偶尔议论几句,却无人敢将此事外传。
朝堂上的大臣们,对刘欣的怠惰与荒唐忧心忡忡。前丞相孔光多次想入宫劝谏,却都被宦官以 “陛下正与董大人议事,不便打扰” 为由拦在宫外;大将军何武看着朝政日益混乱,心中焦急万分,却因此前鲍宣、彭宣等人劝谏反遭惩罚的先例,不敢再轻易进言;其他大臣要么与傅、丁两族或董贤勾结,只顾谋取私利,要么对朝政彻底失望,选择明哲保身。
在刘欣的怠惰与荒唐中,大汉王朝的朝政彻底陷入混乱 —— 官员腐败、百姓困苦、边疆不稳,曾经辉煌的大汉王朝,如同一位垂暮的老人,在风雨飘摇中走向衰落。而刘欣,这位曾经怀揣着振兴王朝梦想的皇帝,却仍沉浸在与董贤的享乐之中,对王朝的危机视而不见,直到命运的警钟敲响,才幡然醒悟,却早已无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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