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
那边坐着的郭贺年，手里的杯子叮咚一下掉在了地上。
那混混沌沌的脑袋，瞬间变得清醒。
盯着走过来的张老头，气不打一处来。
“张老倌子，今天是我的寿宴，你说这种话，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
“我几个外孙好好的，你平白无故说全没了！”
其他人也看了过来，一个个火气挺大。
寿宴上说这种话，有点晦气！
而且你一说还是几口人没了，换谁心里都不会舒服。
张老头根本就不管他人的目光。
走近后说：“我还能骗你吗，你的小外孙自己亲口讲的！”
“你这倔老头，真应该要改改自己的臭脾气了！”
“早几年，永红大队那边不是发了一次洪水吗，你的几个外孙和你的女婿，全被水冲走了！”
“东伢子，你给我过来，自己和你外公说！”
诸多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程小东的身上。
郭贺年情绪忽然紧张。
死死盯着程小东:“你来和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你要是在这里骗人，我告诉你，我当场就要教训你！”
怒目睁圆，样子能够吃人。
但也从老头这个表情可以看出，他心里还是在意自己几个外孙的。
只是性格实在倔强了。
所以导致了这几年时间里，一直都憋着一口气。
加上最近几年时间大病一场，人都差点没了，人也不清醒了。
就这样，对于隔壁县女婿一家没了消息。
程小东走到了他面前：“您老注意点身体。”
“这事情，等吃了饭后我和您好好讲讲。”
但是郭贺年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情况，当即呵斥打断。
“你别给我废话，我让你讲就让你讲，你的几个哥哥，和你爸。”
“他们到底现在怎么样了！”
“快点给我讲！”
老头瞪着程小东。
边上，还有几个亲戚也跟着说。
“你这伢子，让你说你就说，别话说一半，吊着人胃口。”
“你爸和你几个哥哥，到底怎么回事！”
“不可能，五口人，怎么一夜之间就全没了。”
“而我们这边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一群人议论纷纷。
程小东微微叹了口气说：“早几年洪水，我爸和几个哥哥，全被洪水冲走了。”
“我大哥被冲到了外河，到现在骸骨都没有找到。”
“其他我爸，我二哥，三哥，四哥，他们的骸骨都找到了。”
“就埋在我们家后山。”
哗的一下，现场所有人一片哗然。
至于郭贺年，在听到这话后，瞬间晕厥了过去。
“爸，你没事吧。”
“叔公……”
一群人一片大乱，赶紧把老头给抬进了屋子里。
程小东想要跟着一起过去。
但被他二舅郭志龙一把推到了外面，并且指着他威胁道。
“我告诉你，要是你外公出了什么意外，我饶不了你！”
“你爸不是个东西，你也不是这东西，寿宴上，你说这种晦气事。”
“你家里没有长辈教你的吗！”
说完一头钻进了屋子里。
边上也有很多郭家的亲人对着程小东指指点点了起来。
张老头脾气最为火爆。
一看所有人都把矛头顶在了程小东的身上。
气不打一处来的孩子着他们说：“都给我进去！”
这些亲人们都知道张老头和郭贺年的关系。
两人曾经都在战场上生死相依过。
往日，谁家有晚辈不听话，他们都可以相互教育对方的晚辈。
所以都有点怕这老头，一个个赶紧进了屋子。
张老头随即对程小东说:“你给我在外面站着，就算是外公晕了。”
“他醒来之后，我也要找他要一个说法！”
“娘希匹的，当初那么对你母亲，总要有个说法！”
“心莲这孩子命苦啊，自己去世的早。”
“可后面她怎么会想到，生了那么多儿子，最后就剩下了一个！”
老头说完擦了一把眼泪，也进了屋子里。
程小东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这老头怎么这么替自己母亲打抱不平。
就在这时，边上有一个女人走了过来。
眼眶湿润。
问道：“小东，你几个哥哥，你爸，真的不在了吗？”
“是的。”程小东点头。
女人深吸了一口气：“你爸其实是个好人。”
“我是你小姑，郭小兰。”
“小姑。”程小东赶紧喊了一声。
以前的听大哥讲过，外公一家，也就小姑为人最好。
每次大哥到这边来，都是小姑一家接待的。
郭小兰点了点头：“回头你和小姑讲讲。”
“嗯。”
程小东说了句。
在郭小兰走了之后，蒋心乐也走了过来，轻轻地拉住了程小东的手。
程小东也没有在说话。
关于他们家里几个哥哥去世的事情，在这边马上引起了很多的讨论。
过了大概半小时之后。
老头醒来了，颤颤巍巍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再出来，感觉又苍老了好多年一样，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沙哑。
拉着程小东的手，声音很是嘶哑。
“外公对不起你们，这辈子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心安。”
“都是我，是我对你们家太苛刻，我对不起你家。”
“几个孩子啊，怎么就这么一声不响的走了。”
“望国伢子每年都来给我拜年，可我从都没有搭理过他。”
“我简直就不是人啊。”
程望国，程小东的大哥。
程小东被老头拖到了边上的桌子上坐下。
老泪纵横。
程小东这时候才知道，程望国其实每年都来了这边。
但老头却十分的倔强，意思是，让你爸来，你别来！
但程小东的父亲和这个家里的老二郭志龙关系特别不好。
当初郭志龙各种欺压过程小东的父亲。
意思是，你就一个乡巴佬，你最好离开我姐。
反正闹得特别的不愉快。
而程小东的父亲也是一个性格很倔强的人。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来过这个家。
但老头却又偏偏要他父亲上门来。
就这样，导致了关系越来越差，最后不相往来。
但程小东的大哥程望国每年都来了。
来了之后，也每次都是受一肚子气，都是这个二舅从中作梗。
老头说到这里时，突然回头，一巴掌就抽在了郭志龙的脸上。
“都是你这个畜生，如果不是你这个畜生从中挑拨。”
“何至于现在，你对的住你大姐吗！”
郭志龙被打懵了。
一时颜面无存，火冒三丈的起身：“爸，你老糊涂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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