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山河那句“有心了”，如同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林家兄弟早已崩溃的神经。
林书瀚猛地抽搐了一下，牵动伤口，发出痛苦的嘶气声，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一种被彻底愚弄的疯狂：“赵……赵山河！你……这个小兔崽子.........你没昏迷？！你装的！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你这个魔鬼！！”
林书铭相对“冷静”一些，但脸色灰败得如同死人，金丝眼镜歪斜地挂在脸上，镜片后的眼神涣散，充满了功亏一篑的巨大失落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比哥哥更清楚，赵山河此刻的出现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所有的算计、所有的挣扎，从一开始就落在了对方的掌控之中，他们就像舞台上的小丑，卖力地表演着一出早已注定结局的悲剧。
赵山河没有理会林书瀚的嘶吼，他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手术刀，落在林书铭身上。
“二舅，”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压迫感，“我一直觉得，你是聪明人。知道审时度势，知道如何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
他微微向前倾身，虽然穿着病号服，却带着君王俯视阶下囚般的威严：“所以，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觉得，联合王家，甚至怂恿王珏那个废物来杀我，能为你争取到比‘星核’海外更大的利益？还是说……”
他的目光骤然转冷，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你觉得我赵山河倒了，赵家垮了，你林家就能取而代之？甚至……通过控制我母亲，来间接掌控赵氏？”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林书铭的心上，将他内心深处最隐秘、最不堪的野心赤裸裸地剥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辩解不出来。
“不……不是的……山河……你听二舅解释……”林书瀚徒劳地想要辩解，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解释？”赵山河缓缓直起身，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跟谁解释？法官？还是……我父亲和爷爷？”
他微微偏头，对毛亮示意了一下。
毛亮立刻上前，从战术背心里拿出一个微型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里面清晰地传出了不久前，在这条走廊另一端，林家兄弟如何煽动王珏、如何计划杀掉赵山河、如何瓜分赵氏资产的疯狂对话！
甚至连林书铭那句“给姐留个念想，其他赵家人就消失吧！”都录得清清楚楚！
林家兄弟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彻底绝望！原来他们从一开始，就处在绝对的监控之下！他们所有的罪行，都被记录得明明白白！
“哦，对了。”赵山河仿佛才想起什么，目光转向角落里蜷缩的白慕婉。
白慕婉感受到他的目光，身体猛地一颤，如同受惊的兔子，下意识地想要向后缩，却无处可躲。
赵山河看着她，眼神平静，没有恨意，也没有怜悯，只有一种纯粹的、打量物品般的漠然。
“还有你，白慕婉。”他的声音不高，却像鞭子一样抽打在她的心上，“我给你的‘机会’，是让你去接近王珏，套取情报，不是让你真的与他旧情复燃，甚至……配合他演一出‘被解救’的戏码，送到我面前来。”
白慕婉的瞳孔骤然收缩，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他……他连这个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看来，你终究还是……学不乖。”赵山河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却令人心悸的失望，“或者说，你从来就知道，自己该站在哪一边。”
他不再看她，仿佛多看一眼都嫌浪费时间。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面如死灰的林家兄弟身上，缓缓地、一字一句地，下达了最终的判决：
“毛亮。”
“在。”
“清理干净。”
“是。”
这两个字，如同死亡的丧钟，敲响了林家兄弟和王珏最终的命运。
赵山河说完，不再看这片血腥的走廊，也不再看那些即将被“清理”的失败者。他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微不足道的巡视。
他转过身，很自然地伸出手。
秦琉璃将那只喝了一口的咖啡杯，稳稳地放回他的手中。
两人之间，默契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赵山河端着咖啡，转身，步伐依旧沉稳，向着那间仿佛从未被外界血腥打扰过的病房走去。
秦琉璃紧随其后。
厚重的防弹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再次将所有的惨叫、哀求、绝望和即将到来的最终清洗，隔绝在外。
门内，是绝对的掌控与平静。
门外，是彻底的毁灭与终结。
君王已巡视完他的疆土，剩下的，只是仆从打扫战场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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