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裴负责宣传，想起之前为了搞点宣传，低声下气去联系那些粉丝几十万的小主播，对方报价高得离谱还爱答不理；想起在各种平台抠抠搜搜投点广告，那点水花连个响都听不见。
现在呢？零成本。顶流推送。数据坐火箭。
这反差大得让他们一时失语，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狂跳，混合着极致的兴奋和一种近乎眩晕的荒诞感。
李伟把水放下，拍了拍小张的肩膀：“别光盯着总数。看看评论区，看玩家都在说什么。”
小张赶紧点开视频评论区。评论数已经显示“1万+”，而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
热评第一赫然是那个叫“王涛”的网友立Flag说要一小时通关，下面层层叠叠盖了几千楼，全是后来网友的打卡和调侃——“7小时42分钟”的梗已经刷屏了。
再往下翻：
“这游戏有毒！我手都点酸了就是停不下来！”
“从美女博主那里来的，游戏真这么好玩吗？已下载。”
“哈哈哈看她们从自信到崩溃的过程，我能看一百遍！”
“有没有人一起玩啊？求队友！我玩农夫老暴毙！”
“我是看到好多女生在玩才来的……果然，女生多的游戏不会差到哪去（狗头）。”
“这游戏直播效果肯定爆炸，坐等各大主播开坑。”
评论五花八门，几乎看不到机械的水军刷屏，全是活生生玩家的真实反应：吐槽难度，分享（或炫耀）战绩，求攻略，找搭子，玩梗……热闹得像个大集市。游戏“上头又离谱”的特质被反复提及，成了最显眼的标签。
“老板，评论全是自来水，”小张兴奋地汇报，“氛围特别好！而且……好像真的有很多女玩家在讨论，然后一些男玩家也被吸引过来了。”
李伟点点头，似乎这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他没再说什么，只是走到自己电脑前，开机，登录了一个很少打开的邮箱。
里面有一封傍晚时分收到的邮件，来自业内一家颇有名气的传媒监测机构“古堡传媒”。邮件标题是：《关于独立游戏＜土豆兄弟＞社交话题热度初步评估》。
他点开，快速浏览着里面冷静的数据分析和行业黑话，目光最终停在结论段的一行字上：
“……该产品凭借独特的游戏体验和当前由核心女性玩家群体引发的社交讨论，已形成高话题度场域。根据模型预测，若当前热度维持，极有希望在24-48小时内冲击主流平台游戏热度榜前二十，后续潜力可观。”
李伟关掉邮箱，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
窗外是沉沉的夜色，而屏幕上的数据曲线，依然倔强地、不知疲倦地向上爬升着，像一束束冲破黑暗的光。
他拿起手机，屏幕上是夏知秋几分钟前发来的信息，连文字都带着她那种咋咋呼呼的劲儿：“李伟李伟！看到数据了吗？！颜颜姐说效果超好！她还说明天准备了个更大的惊喜，到时候直接引爆！你就等着请客吧！（黑洞正义最新视频）”
更大的惊喜？
李伟看着那依旧在疯狂跳动的后台数字，再想想宋颜颜那永远优雅淡定却总能精准出手的作风，还有夏知秋发信息时可能眉飞色舞的样子。他心头那点被数据点燃的兴奋，慢慢沉淀为一种更扎实的期待和好奇。宋颜颜口中的“惊喜”，从不会让人失望。
他放下手机，目光重新投向灯火通明的办公室，看向那几个还在为数据惊叹、激动讨论的伙伴。一种想要亲眼看看这“惊喜”如何落地生根的冲动，悄然冒了出来。
与其在这里猜测，不如去现场感受一下脉搏。他记得夏知秋提过，这次线下活动的重头戏就在理工大学。
第二天下午，理工大学。
食堂门口的空地，这会儿热闹得跟集市似的。校园游戏大赛最后一天，几个展位里，围着人最多的就是《土豆兄弟》那个小桌子。
“又死了！这什么鬼啊！”
“让我试试这个‘狂人’，我就不信了！”
“你看那边刘院长，居然还在玩，都坐一下午了……”
人群里，计算机学院的刘院长推了推眼镜，盯着手机屏幕，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本来是路过，被学生处长拉来“体验一下学生们的成果”，结果一上手就有点停不下来。这游戏规则简单，但里面的策略组合让他这个搞算法出身的老教师有点上头。
他用的角色是“农夫”。前期唯唯诺诺，拼命种地攒经济，道具精打细算。周围学生换了一茬又一茬，吵吵嚷嚷，他却越来越沉浸，手指在屏幕上挪动的幅度很小，却异常稳定。
最后一波怪潮来了。
屏幕上一片混乱，数字疯狂跳动。
刘院长的额头微微见汗，嘴唇抿紧。
终于，最后一个怪物倒地。
屏幕上跳出闪亮的【通关】字样，还有结算画面。
周围瞬间安静了一下，然后爆发出更大的惊呼。
“过了？院长您通关了？！”
“用的是农夫？那个最难的前期职业？”
“院长牛逼啊！我们一下午都没过去！”
刘院长自己也有点发愣，他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戴上仔细看了看屏幕。确认无误后，一种混杂着惊讶和成就感的笑意，慢慢从他严肃的脸上漾开。他抬起头，看着周围年轻学生们惊讶佩服的脸，忽然觉得这游戏……挺有意思。
“设计得有想法，”他把手机递还给负责展位的同学，语气里带着难得的温和，“数值卡得很刁钻，但平衡性其实做得不错。回头把策划案给我看看。”
院长通关的消息，像阵小风，很快在学生里传开了。连院长都沉迷还通关了？这游戏魅力这么大？更多人好奇地凑了过来。
不远处，夏知秋躲在一棵大树下，咬着奶茶吸管，手指在屏幕上都快搓出火星子了。她面前也摆着个手机，玩的是“大壮”。
“扛住！扛住啊！就差一点了！”
屏幕一暗，又失败了。
“啊——！”她哀嚎一声，脑袋磕在冰凉的树干上，“怎么这么难啊！李伟这家伙是不是故意把难度调高了，不想发奖金？”
她之前信誓旦旦跟李伟说，要凭自己本事通关，把那一等奖的奖金给他省下来。结果现实狠狠打了她的脸。这几天她有空就练，感觉自己都快成“土豆 ptSd”了。
挫败感像小虫子一样啃着她。她嘟着嘴，气鼓鼓地退出游戏，下意识点开了闺蜜宋颜颜的聊天框，发了条语音过去，声音里满是郁闷：“颜颜，那个破土豆兄弟，你通关了没？我快被它气死了，怎么都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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