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四个看模样就很桀骜不驯小混混，乖乖跟在这个黑着脸的美人后面上了车。
接下来的路程，都很安静。
直到三个半小时后，大巴车到了州府长途汽车站。
两个放狠话的zang族人下车就走了。
四个小混混可不敢跑。
跟在凫羽身后那乖巧的模样，要多听话有多听话。
六个半小时的路，凫羽也有些饿了。
在城里，她可不敢随意进秘境。
索性就在汽车站旁随便找了家馆子，还要了间包房。
她把店里的招牌菜全都点了一遍，看向站着的几个小混混。
“都坐啊，我又没罚你们站。”
姑奶奶哟，那你还不如罚站呢，你那黑着脸的模样真的好吓人。
四个小混混活像四只小鹌鹑，战战兢兢落了坐。
又听这位姑奶奶问：
“上回看见你们不还有三十好几人么？怎么，小灰子，你这大哥的位置被人给顶了？”
被叫做小灰子的小混混，可不敢更正姑奶奶的叫错了他的名字。
只苦着脸做可怜样：
“可不是嘛，那帮狗日的一点都不讲规矩，搁在古代，他们那种行为就叫做两姓家奴！他们不认我这个大哥，我有发财的机会也不带他们！”
凫羽就觉得这小子有点意思：
“啧啧，还发财呢！你见过几个在州府一个月能挣一万块的？除了那些做生意的，你满大街找找看。”
人家也不恼，还给她讲他的道理：
“那种规规矩矩的工作，一月能挣五六千就相当不错了。
我们几个没满十八岁，又没个学历，之前还进过S管所。
想打工吧，送外卖都没人要。
帮人看场子没这么多要求啊！
无外乎就是有人打牌打输不愿意认账，那我们就去给要账的人助助威，我们肯定不动手的。”
凫羽摇头：
“这种棋牌室肯定见不得光的，要真是输大了，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尤其是这种逼他还钱的！
人家奈何不了开棋牌室的老板，还不能对在一旁助威的人下手么？
你们啊，把什么事都想得太简单了！
如果不用你们当打手，那为什么人家不在州府找人？
比你们壮实的，比你们能打的，一万块钱一个月难找人吗？”
几人听到这里顿时白了脸。
来的时候真没有想这么多。
被对面这位姑奶奶一分析，真是怎么想就怎么后怕。
这当打手，和在云岫县替人干坏事背锅，那不是一个道理么？
“老大，不然还是算了吧，我不想去帮人看场子了！”
“是呀老大，有这么好的事人家为啥子要跑这么远找我们几个？”
小灰子一把抓了桌上的茶杯，咕咚咕咚喝下肚，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
“好，吃完这顿饭，我们就买票回去。”
他家这一代就他一个男丁，父母在粤省的厂里打螺丝。
他倒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现在家里只剩一个天天替他操心的奶奶。
他要出了什么事，他奶奶也活不成了。
算了，算了。
他没有那个发财命！
招牌菜一上桌，四人吃得心不在焉。
凫羽看得直摇头，“你们几个给我说说，都还会干点啥？”
十五六岁的年龄，初中都还没读完，除了逞凶斗狠，真是啥也不会。
她想了想，就提议道：
“我倒是有个主意，前段时间我运了点东西回山里，因为村里不通公路，只能从别的镇上找了个骡子运输队。
那个运输队做的是独家买卖，平时是给电力公司和电信公司拉电缆和设备的，我家这种单子他们也接，但要价相当离谱，一趟就挣了我家三万块。
这买卖的主要成本就是骡子，以你们的年龄学赶骡子应该不难。你们几个要是有兴趣，我可以借钱给你们，利息就照市场价来。”
四个小混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都是惊喜。
这年头，谁会主动借钱给人啊？
更何况，再无知他们都知道，骡子的价钱不便宜。
更何况要组一个骡子运输队，少说也得要二三十头的！
小灰子不可置信的搓着手：
“姑奶奶，您真能借钱给我们啊？您放心，利息我们肯定给！”
凫羽正襟危坐：
“借啊，但借钱给你们我也是有要求的。
你们先得去打听，哪里有符合山路负重的骡子卖。还有就是得学学骡子怎么养，要去了解骡子生病了要怎么照料之类的。
最重要的是，你们这骡子运输队一旦搞起来，是要接公司的单还是接散客，正常收费是个什么价。
上面这些，你们都得在心里有个谱。
我有事要去趟蓉城，等我过几天回来再去找你们。只要你们有个干事的样子，三十万块钱以内我可以借你们。
但是，如果你们想借着这个由头坑我的钱......”
小灰子连连求饶：
“不敢，不敢，姑奶奶，我们可不敢坑您。您不是把我们的家里住址都录下来了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再说，您都给我们指了这么一条好路，我们哪能这么不识好歹。
刚才您提的这些，我们回了云岫县就到处打听去，要是这点事都办不明白，我们也不好意思找您借钱呀。”
三十万，真不少了！
他可是听说，那个以前在他们面前呼来喝去的熊哥，被这位姑奶奶打得至今都还没出院呢。
还有那个范老板。
听说他找人打听了一圈，知道这位姑奶奶是个什么隐世门派的。
结果怎么样？
不仅把洛水镇松茸的收购价提了三成，还给这位姑奶奶陪了几十头牛。
那么厉害的大老板都惹不起的姑奶奶。
他这么个小虾米又不是不想活了，敢坑她的钱？
凫羽听了他的表态，点头表示满意：
“那就吃饭吧，这顿饭我请客！你们吃完就赶紧回，你们那点子小机灵在州府根本摆弄不开。”
投资这几个小混混也是她心血来潮。
年后要建渔场，要买的建材肯定不少。
要是还和上回一样，运一趟来个三万运输费的报价，那她可就是真的冤大头了。
如果这几个小混混能成事，到时候这一支骡队就能给她当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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