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华大闹天命的消息，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休伯利安号上激起了层层涟漪。
指挥室的全息屏幕上，正播放着天命总部传来的监控画面——
琥珀色的剑影斩碎防御系统，与幽兰黛尔激战的身影，还有最后取走神之羽时，那枚羽毛闪烁的金光。
“是符华前辈的羽渡尘。”琪亚娜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空之律者的核心在她体内微微发烫，“可她的力量……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是她。”
布洛妮娅的指尖在控制台上飞快跳跃，调出符华的生命体征记录——
那是三年前圣芙蕾雅学园的存档，上面显示符华的仙人体在第二次崩坏后就处于“假死”状态，意识波动微弱到几乎检测不到。
“这个律者的意识频率，与符华前辈的完全不同，她更年轻，更暴躁，像是……一个全新的意志。”
“全新的意志？”德丽莎的眉头紧锁，犹大的锁链在她身后轻轻晃动，“你的意思是，符华的身体里，诞生了另一个灵魂？”
“很有可能。”
布洛妮娅调出一组对比数据，将监控画面中律者的能量波动，与符华遗留的仙人体样本进行比对。
“两者的能量基底完全一致，但律者的波动中，夹杂着大量的崩坏能，像是……仙人体与崩坏能融合后，催生出的新意识。”
生弥站在屏幕前，冰蓝色的瞳孔死死盯着画面中那枚被取走的神之羽。
他的量子感知捕捉到一丝微弱却熟悉的波动——那是属于符华的意识碎片，被包裹在琥珀色的律者能量中，像被困在琥珀里的蝴蝶。
“她在挣扎。”
生弥开口，声音低沉。
“那个新的律者意识在压制她，但符华前辈的意志，还没有完全消失。”
“你的意思是，符华前辈还活着？”
温蒂的眼睛亮了起来，风之律者的气流在她指尖打转。
“算是……活着。”生弥的目光转向布洛妮娅，“能定位到那个律者的位置吗？她取走了羽渡尘的碎片，很可能会去找其他的神之羽。”
布洛妮娅点头，手指在屏幕上一点，调出了世界地图。
“根据能量追踪，她离开天命运之后，朝着东南亚的方向飞去了，那里……”
布洛妮娅的指尖落在一片被云海覆盖的区域。
“是世界蛇的一处秘密基地。”
“或许，那里也有一枚神之羽。”
德丽莎的声音带着凝重。
“符华当年散落的神之羽，除了天命保管的这枚，其余的下落不明，世界蛇作为与天命对立的组织，收藏一两枚也不奇怪。”
指挥室里陷入了沉默，所有人都明白，这个新诞生的律者，正在一步步集齐神之羽，而她的目标，恐怕不仅仅是世界蛇的基地那么简单。
“我们必须阻止她。”
生弥的冰蓝色瞳孔只是微微闪烁一些微光，里面的淡然依旧不变。
“可是……”琪亚娜有些犹豫，“我们连她的目的都不清楚，贸然出手，会不会适得其反？”
“她的目的很简单。”
生弥的目光再次落在屏幕上，那个琥珀色的身影在战斗中，眼神里除了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
“她在寻找‘自己’。无论是对奥托的复仇，还是抢夺神之羽，都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就像……一个刚诞生的孩子，在用最笨拙的方式，宣告自己的到来。”
布洛妮娅看着生弥，突然想起他在珊瑚岛时，对安娜说过的话——
“力量本身没有错，关键是看你用它来做什么”。
这个总是用冰蓝色的能量守护别人的少年，似乎总能看穿律者冰冷外表下的脆弱。
“布洛妮娅去。”
布洛妮娅开口，理之律者的蓝光在她指尖闪烁。
“布洛妮娅的理之律者能力可以分析她的能量结构，生弥的量子冰能或许能稳定符华前辈的意识，我们两个去，既能隐藏行踪，也能在关键时刻介入。”
“我同意。”德丽莎点头，“休伯利安号会假装执行其他任务，吸引天命和世界蛇的注意力，你们两个乘坐小型舰载机，悄悄潜入东南亚，找到那个律者，弄清楚她的目的。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与她发生冲突。”
“是！”
出发前，生弥在甲板上找到了布洛妮娅，少女正蹲在舰载机旁，检查着设备——意识屏蔽器、能量探测器、还有一小箱抗崩坏血清，每一样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我们会顺利的。”
生弥在她身边蹲下，看着她认真的侧脸。
布洛妮娅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布洛妮娅在想，那个律者的意识，会不会像安娜一样痛苦。”
她顿了顿，补充道。
“两种意志在同一个身体里撕扯，一定很难受吧。”
生弥想起自己在量子之海时，白月的意识与他融合的过程——那种仿佛被撕裂的痛苦，他至今记忆犹新。
“会的。”生弥轻声说，“但正因为痛苦，才需要有人告诉她，她不是一个人。”
他握住布洛妮娅的手，冰蓝色的能量与理之律者的蓝光交织在一起。
“就像你当年告诉我，量子之海的孤独，我陪你一起面对’。”
布洛妮娅的耳尖微微发红，她反手握住生弥的手，用力点头。
“嗯。”
舰载机的引擎发出轻微的轰鸣，准备起飞，生弥最后看了一眼休伯利安号的舰桥，德丽莎正站在那里，朝着他们挥手。
东南亚的云海在前方等待，而那个琥珀色的身影，已经踏入了世界蛇的领地。
一场关于记忆、身份与救赎的较量，即将在这片被迷雾笼罩的丛林中，缓缓拉开序幕。
世界蛇东南亚基地的防御系统，在琥珀色的剑影面前，脆弱得像一张纸。
符华的身影掠过丛林上空，羽渡尘的力量让她轻易避开了所有的红外线感应和自动炮塔。
她能感觉到，在基地的最深处，有一枚神之羽正在散发着微弱的共鸣——那是属于她的力量，是她千年来守护人类的证明，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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