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卡在残破的国道上咆哮，像一头不知疲倦的钢铁巨兽，将死亡和混乱远远甩在身后。车厢内弥漫着血腥、尘土和柴油混合的刺鼻气味。
白露蜷在副驾驶座上，最初的剧烈颤抖渐渐平息，但指尖依旧冰凉。她偷偷看着罗星。他开车的姿态稳定得可怕，眼神锐利地扫描着前方和两侧，偶尔扫过后视镜，对路边偶尔扑出的零星丧尸视若无睹，能避则避，不能避就直接碾过去。车身偶尔传来沉闷的撞击感和骨肉碎裂的轻响，每一次都让白露轻轻一颤。
“我们……需要食物，还有水。”沉默太久，她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声音干涩，“你扔给我的那瓶水，快喝完了。”
罗星没立刻回答，目光落在油表上，指针也滑向了红色区域。
“前面。”他吐出两个字，下颌朝前方一点。
国道远处，出现一个模糊的轮廓，是一个孤零零的加油站，旁边连着一个小超市。招牌歪斜，几辆废弃汽车胡乱停靠在周围，安静得诡异。
军卡减速，在距离加油站近百米的路边停下。
“待在车里。”罗星命令道，声音不容置疑。他拔出插在车门储物格上的开山刀，刀身暗沉，沾着凝固发黑的血迹。“锁好车门。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我不回来，不准开门。”
白露紧张地点头，双手紧紧抓住衣角。
罗星跳下车，动作轻捷无声，如同潜行的猎豹。他没有直接走向加油站，而是借助废弃车辆的掩护，快速迂回接近，目光冷静地扫视每一个角落——超市破碎的玻璃门后，加油站亭子里面，废弃车的车底……
确认没有大规模的丧尸聚集，只有三四个穿着加油站工作服或便利店制服的丧尸在空地上漫无目的地拖着脚步游荡。
足够了。
他如同鬼魅般从一辆厢式货车后闪出，第一个丧尸听到动静，刚转过身，头颅便已飞起。第二个被利刃从太阳穴贯穿。第三个、第四个几乎同时扑来，罗星侧身避开腐烂爪牙的撕抓，刀光闪过，两颗头颅滚落在地。
不到十秒，清理完毕。
他走到超市门口，用刀尖拨开破碎的玻璃门，里面货架倒塌，商品散落一地，蒙着厚厚的灰尘。昏暗的光线下，隐约可见几个黑影在深处晃动。
罗星没有深入，目光快速扫过门口附近还能用的物资。几瓶散落的矿泉水，一些包装完好的压缩饼干、巧克力棒。他扯下一个破旧的帆布背包，快速将能看到的食物和水扫进去。
随即，他快步走向加油机。尝试了一下，断电，无法启动。他立刻转向加油站后面的储油区，果然发现了几桶备用的柴油，盖子封着，似乎完好。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砰！”一声枪响，清脆刺耳，打破了荒野的死寂。一颗子弹打在罗星脚边的水泥地上，溅起几点碎屑。
“嘿！当兵的！把东西放下！还有那刀！举起手，慢慢转过来！”一个粗嘎的男人声音从加油站屋顶传来。
罗星动作一顿，缓缓放下帆布包，但没有放下刀，也没有举手。他慢慢转过身。
屋顶上站着三个男人，衣衫褴褛，面色凶狠，手里拿着土制的猎枪和砍刀。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刚才开枪的就是他。他们眼里闪烁着末世里常见的贪婪和疯狂。
“车不错，东西我们也都要了。”壮汉咧着嘴，枪口对准罗星，“看你挺能打，可惜，快不过子弹。”
罗星的目光扫过他们，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冰冷的评估。他注意到他们的武器简陋，站位松散，毫无战术素养。
“你们只有一把枪，”罗星开口，声音平稳得像在陈述事实，“装填一次要多久？”
壮汉一愣，随即恼羞成怒：“少他妈废话！老子崩了你……”
话音未落，罗星动了！他没有后退或寻找掩护，而是猛地向前一蹿，并非直线冲向加油站，而是扑向侧面一辆废弃的卡车残骸。
“砰！”又一枪打空，打在残骸上。
屋顶三人显然没料到他不退反进，而且速度如此之快！壮汉手忙脚乱地试图再次装填猎枪。
利用这短暂的间隙，罗星已然绕过残骸，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攀上加油站侧面的维修铁梯！他的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影子。
“他上来了！”屋顶另一个拿砍刀的男人惊惶大叫。
壮汉刚把子弹塞进枪管，抬头已见罗星翻上屋顶，冰冷的眼神如同死神降临他面前！
壮汉骇然举枪，但太晚了。
刀光一闪！
握着猎枪的手臂齐肘而断！鲜血喷溅！壮汉的惨叫刚出口一半，就被一脚狠狠踹在胸口，整个人从屋顶边缘倒翻下去，重重砸在水泥地上，没了声息。
剩下两个拿砍刀的男人吓得魂飞魄散，怪叫着挥刀扑来。动作在罗星眼里慢得可笑。侧身，精准格挡，反手一刀切开一人喉咙，顺势突刺，刀尖从另一人下颌刺入，颅脑贯穿。
转眼之间，屋顶恢复死寂，只剩下三具尸体和浓重的血腥味。
罗星面无表情地在壮汉尸体上擦净刀身，捡起那杆土制猎枪看了看，嫌弃地扔到一边。他快速返回，将找到的柴油桶拧紧，扛起一桶，拎起帆布包，走向军卡。
白露在车里目睹了全过程，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不是没见过死亡，但如此近距离、如此高效冷酷的杀戮，冲击力远超想象。
罗星拉开车门，将柴油桶和帆布包扔上车，重新发动引擎。
他瞥了一眼几乎要呕吐的白露，没有任何安慰，只是冷冷地问：
“包扎、缝合，会吗？”
白露愣了一下，强行压下不适，用力点头：“会！我是外科方向的……”
“很好。”罗星将军卡驶离这片血腥之地，目光重新投向西方漫长而荒凉的道路。
“以后用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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