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节:魂火摇曳
【真魂阮糯视角 · 意识深渊】
疼……
不是肉体的疼,是灵魂被撕扯、被灼烧后留下的空洞的痛楚。
我的意识像沉在冰冷粘稠的深海,每一次试图“上浮”,
去触碰那个正在外界承受一切的“我”,都消耗着所剩无几的力量。
但我能“感觉”到她。
感觉她的每一次心跳,都像受惊的鼓点敲打在我的残魂上。
感觉她的血液在血管里奔流,带着恐惧的低温。
感觉她的灵魂……那簇本来就不算旺盛的火苗,
正在巨大的、持续的压迫下,瑟瑟发抖,一点点地黯淡下去。
(不要……
别怕……)
我想呼喊,声音却穿不透厚重的混沌。
只能眼睁睁地,感知着她被那只手抵着后腰,一步步走向那栋吞噬光亮的建筑。
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尖,也踩在我的痛处上。
为什么,阿祖?
这个疑问不是外面阮糯的,
是我的,是来自维度A那个曾与他黑暗共谋、又最终心碎献祭的阮糯灵魂最深处的悲鸣。
(你明明……说过那是爱啊……)
在维度A的LoFt里,
在那些疯狂与平静交织的瞬间,
在灵魂共鸣的至暗时刻,
我曾以为我触摸到了他那扭曲灵魂里一丝真实的东西。
那是占有,是毁灭,
但也是他唯一懂得的、倾其所有的……执着。
可为什么到了这里,
到了这个他本该“重新开始”的维度,
他的手段却更加……精准而冷酷?
是失去记忆磨去了最后那点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迟疑?
还是说,剥离了维度A那些共同经历的血与火,
他本性中纯粹的“摧毁与重塑”欲望,
更加赤裸地暴露了出来?
(你这样逼她……
真的会逼死她的……)
外面的阮糯不是当初的我。
她没有经历过维度A那些极端的洗礼,没有在生死边缘与他达成过黑暗的默契。
她拥有的,只有被植入的、属于我的悲伤记忆,
和属于她自己的、对这个世界的懵懂认知。
她的灵魂更“轻”,也更脆弱。
关祖施加的压力,对现在的她而言,是足以碾碎灵魂的重负。
我能感觉到她的意识在恐惧的漩涡里打转,自我保护的机制开始启动,
那是一种趋向“关闭”、趋向“虚无”的本能。
灵魂之火,在寻求熄灭来逃避无法承受的痛苦。
( 不行!
醒过来!阮糯!)
我用尽力气,在意识的深渊里掀起波澜。
疼痛加剧,仿佛残魂都要被这奋力的呼喊震散,但我顾不上了。
(你不要怕!)
我的“声音”终于再次挤进了她那片混乱的意识空间,比之前更加虚弱,却带着不顾一切的急切。
(看着我!感觉我!我在这里!)
我努力将自己残存的、微弱的“存在感”传递过去,
像在无尽黑暗中点燃一根火柴,试图让她知道,她并非绝对的孤独。
(听着,)
我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努力维持清晰。
(撑住。呼吸。
跟着他走,但不要放弃你自己。
他想要你的恐惧,想要你的顺从,那就给他看!
但心里,要留一块地方是清醒的,是属于自己的!)
我能感觉到她混乱的思绪似乎捕捉到了我的声音,
那趋向熄灭的火苗微弱地摇曳了一下,像是风中的残烛找到了一个避风的角落。
(实在不行……)
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冒险的决定。
(还有我。)
这句话让她那即将涣散的核心意识凝聚了一瞬。
(我可以替你一会。)
我快速地说,每个字都耗费着巨大的能量。
(但只能一会!
我的状态……支撑不了太久。
而且,绝对不能让他发现异常!)
这不是长久之计。
我的灵魂创伤未愈,强行接管这具身体,
如同让破损的瓷器去承载洪流,对我们两个都是巨大的风险。
但至少,能给她一个喘息的机会,
一个暂时躲进心灵深处舔舐伤口、重新积攒勇气的间隙。
(如果你觉得真的要撑不下去了,意识模糊了,
就……就默念我的名字。
或者,想着彻底放弃抵抗,把自己交出去……我会试着感应到。
但记住,这是最后的手段!)
我不知道这个方法能否成功,
也不知道强行接管的“我”,是否能在关祖面前不露破绽。
但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帮到她的方式。
(活下去,阮糯。)
我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远,力量正在飞速流失。
(无论是为了舅舅,为了可颐,还是为了……我们。
先活下去。)
黑暗再次涌上,将我拖回意识的深渊。
但我留下了一缕极其细微的“连线”,一道通往她意识核心的、若有若无的桥梁。
这是承诺,也是枷锁。
【阮糯视角 · 外界\/意识表层】
后腰上那只手的存在感,比冰冷的枪口更加令人窒息。
它并不用力,却带着绝对的掌控意味,推着我,走向前方那扇如同巨兽之口的门。
别墅内部的景象比外面更加冷寂。
挑高的大厅空旷得回声,冷色调的灯光落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反射出冰冷的光泽。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洁净到毫无人气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属于关祖身上的雪松冷香。
(好冷……好空……)
恐惧已经不足以形容此刻的感受。
这是一种沉入冰湖底部、四面八方都是巨大压力和无边黑暗的绝望。
灵魂像是被抽离了,轻飘飘地悬在半空,看着自己的躯壳麻木地移动。
(要死了吗……
这样下去,真的会死掉吧……)
意识开始飘忽,周围的景物变得模糊而不真实。
关祖走在我身侧半步的位置,他的存在像一座移动的冰山,散发着无声的威压。
我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表情。
就在这时,那个声音又来了。
比之前更加微弱,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力量,
像一根针,刺破了我即将被恐惧和绝望麻痹的意识。
(撑住。呼吸。
心里,留一块地方是清醒的……)
我……我还有可以清醒的地方吗?
我的心里,不早就被恐惧填满了吗?
(还有我。)
这三个字,像黑暗中的一缕微光,虽然随时可能熄灭,却让我濒临涣散的意识猛地一揪。
(我可以替你一会。
但只能一会……绝对不能让他发现异常!)
替我?
怎么替?
她是……谁?
但此刻,我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逻辑和真假。
我只知道,有一个声音说可以帮我,可以让我暂时……逃避。
(如果你觉得真的要撑不下去了……
就默念我的名字,
或者想着彻底放弃抵抗……)
默念她的名字?
她的名字是……阮糯?
可我就是阮糯啊……
混乱中,我抓住了那个“放弃抵抗”的意象。
是的,放弃吧,太累了,撑不住了……
就在这个念头清晰浮现的瞬间,我感觉自己一直紧绷的、用来维持意识和人形的那根弦,“铮”地一声,断了。
眼前猛地一黑。
【关祖视角】
掌心下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木头,却在细微地、持续地颤抖。
这种颤抖不是简单的恐惧,更像是一种内在结构正在承受极限压力、濒临破碎的震颤。
他带着她穿过空旷冰冷的大厅,走向通往二楼的弧形楼梯。
他能感觉到她的抗拒,不是行动上的,而是生命气息上的,一种无声的、向下沉坠的力量。
(关祖 oS:到极限了?)
比他预想的还要快。
看来,今晚的刺激,确实超过了这个她的承受阈值。
这让他微微蹙眉。
他想要的不是一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而是一个有韧性、能持续提供对抗乐趣和征服快感的猎物。
如果她这么快就彻底崩溃,那会变得……乏味。
就在他考虑是否需要稍微调整一下施压的节奏时,
他敏锐地感觉到掌心下的身体,发生了极其微妙的变化。
那持续不断的细微颤抖,倏然停止了。
不是变得平静,而是一种……抽离般的静止。
仿佛支撑着这具身体“活着的意识”突然松懈了下去,
只留下一个空洞的躯壳,依着惯性跟随他的引领。
紧接着,几乎在同一瞬间,
一种极其淡薄、却让他灵魂深处某根弦莫名一动的……熟悉感,
如同幽灵般,从这具静止的躯壳里,一闪而过。
那感觉太快,太模糊,快得像错觉,模糊得无法捕捉具体是什么。
但关祖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侧目,看向身侧的阮糯。
她依旧低垂着头,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
步伐有些虚浮,像是梦游。
刚才那种濒临破碎的绝望气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茫的疲惫?
(关祖 oS:嗯?)
是彻底放弃了?
还是……进入了某种心理防御机制下的麻木状态?
他更倾向于后者。
人类的精神在无法承受时,会选择关闭一部分感知,这是一种自我保护。
这虽然让他略感失望(因为对抗性的减弱),
但也并非全无趣味。
麻木的猎物,需要更耐心、更精密的“唤醒”手段。
只是……刚才那一闪而过的、该死的熟悉感是什么?
关祖的眸色沉了沉,心底掠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清晰捕捉的疑虑。
他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带着她走上楼梯,只是扣在她后腰的手掌,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分。
仿佛要透过这具躯壳,去确认里面那个突然变得有些“不同”的灵魂。
(看来,)
他无声地想,
(需要重新评估一下,我的“所有物”内部,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驯服的序曲,似乎意外地触及了某个未曾预料的音符。
而这,让这场游戏,在关祖眼中,陡然增添了一丝新的、探究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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