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推搡着巴坤的胸膛,“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厌恶你,放手!”
“我不放!”巴坤的眼神更加决绝,他将南溪往身后又拉了拉,手中的枪口猛地向下,死死对准了沈耀的心脏,“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会让你跟他走!”
他的声音带着玉石俱焚的狠戾,“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去,不然我现在就他妈打死他!”
“巴坤,你敢!”季凌寒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快步上前,却被巴坤带来的保镖用枪拦住去路。
季凌寒怒视着那些保镖,却不敢轻举妄动,巴坤现在情绪失控,任何一点刺激都可能让他做出疯狂的举动。
沈耀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南溪,眼底满是心疼。
他没有理会抵在额头上的枪口,只是温柔地看着南溪,声音放得极轻:“菀菀,别听他的。他不敢开枪,过来,跟我走,我会保护你。”说完就伸出手要去拉南溪。
“不敢开枪?你他妈的试试!”
沈耀的劝说像一把火,彻底点燃了巴坤胸腔里的炸药桶。
他双目赤红,嘶吼着将枪口猛地往下一压,精准对准沈耀的大腿,那是避开要害却能瞬间让对方失去行动力的位置。
南溪只看到他手指猛地一勾,耳边随即炸开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咚!”
滚烫的血珠瞬间溅起,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晕开一朵狰狞的血花。
沈耀闷哼一声,左腿一软,差点单膝跪地,额角瞬间渗出冷汗。
但他早有预判,在巴坤动扳机的前半秒,他已下意识偏转枪口,担心误伤南溪,子弹擦着巴坤的右肩呼啸而过,“噗”的一声钻进肉里,带出的血线溅在了南溪的发梢。
巴坤吃痛,握枪的右手猛地一松,银色手枪脱手而出,朝着地面坠去。
就在枪身离地面只剩几公分时,他猛地抬脚一踢,枪身被踢得向上翻转,左手疾如闪电般探出,稳稳将枪攥在掌心。
“我操你妈的!”他捂着流血的肩膀,脖颈处的青筋暴起如虬龙,眼神疯狂得像要吃人,“今天我非得打死你!”
沈耀强忍着腿上的剧痛,咬牙站直身体,枪口再次对准巴坤的额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双眼因极致的隐忍而布满猩红血丝。
“你敢动她一下试试。”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两人枪口对峙着,呼吸粗重如牛,滚烫的杀气在空气中碰撞,仿佛下一秒就会同归于尽。
“不要开枪!巴坤,我求你了!”南溪被夹在中间,看着两人浑身是血的模样,终于崩溃地放声大哭。
她用力捶打着巴坤的胸膛,泪水混着沈耀溅到她脸上的血珠滑落,“他们都是为我好,你为什么非要这样!”
“菀菀,你别管,快过来!去车里!”沈耀不顾腿上的枪伤,依旧死死盯着巴坤,生怕他有下一步动作,“我会带你走,听话!”
南溪的哭声戛然而止。
是啊,两边都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一个是为她奔波劳碌、予她安稳的未婚夫,一个是爱得炽热偏执的人。
他们不能为了自己斗得你死我活。
与其两败俱伤,不如她先顺着巴坤的意思回去,找机会把话说透,然后再借机离开。
她深吸一口气,抹掉脸上的泪与血,抬头迎上巴坤疯狂的视线,声音带着哭后的沙哑,却异常坚定:“好,你先把枪放下,我跟你回去。”
巴坤猛地一怔,握枪的左手下意识松了松。
他盯着南溪哭红的双眼,像是在确认她话里的真假,同时警惕地用余光锁定沈耀,防止他突然发难:“真的?你别骗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极致的期待,也是怕再次被抛弃的惶恐。
“菀菀,回来!”沈耀急得浑身发抖,腿上的伤口疼得钻心,却还是挣扎着要上前,“我能带你安全离开,相信我!”
“你他妈给我闭嘴!”巴坤怒吼着打断他,枪口又对准了沈耀,“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南溪连忙按住巴坤的手,扭头看向沈耀,眼神里满是恳求:“沈耀,你先回去。这边我自己能处理,我会联系你的,你赶紧去医院处理伤口,别耽误了。”
她知道沈耀的脾气,补充道,“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
“听到了吗?”巴坤瞬间来了底气,桀骜不羁地挑着眉看向沈耀,语气里满是炫耀,“菀菀说要跟我走,你赶紧滚!”
说完不等沈耀反驳,他揽着南溪的腰,带着她一步步往后退,退向自己的越野车。
他带来的全副武装的士兵立刻上前,用宽厚的脊背排成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彻底挡住沈耀的视线。
“菀菀,快回来!别跟他走!”沈耀红着眼,不顾腿上的枪伤,猛地冲了上去。
士兵们没有收到开枪的命令,只能赤手空拳迎上来,几双拳头同时砸向沈耀。
沈耀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左腿的血浸透了裤管,他却像一头暴怒的雄狮,一拳打翻一个士兵,膝盖顶开另一个人的攻击,硬生生在人墙中撕开一道缝隙。
季凌寒见状快步上前支援,却被另一队士兵拦住,双方瞬间扭打在一起。
巴坤带来了足足三车人,除了缠斗的士兵,剩下的人迅速将沈耀和季凌寒的保镖围在角落,还有两人举着冲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正在打斗的沈耀和季凌寒,只要他们再往前一步,就会立刻扣动扳机。
南溪被巴坤拽着往车上走,回头就看到沈耀和几个士兵缠斗在一起,腿上的血越流越多,却还在嘶吼着她的名字。
她的心像被生生撕裂,眼泪又涌了上来,却只能被巴坤强行塞进了车里。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隔绝了沈耀的呼喊,也隔绝了她此刻心里的担忧。
她用力的敲打着门窗,回应她的只有倒退的身影和自己的哭声。
“停车!让我下去!”她嘶吼着,声音因为过度哭喊而变得嘶哑,泪水模糊了视线,拍打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歇,掌心很快就红得发烫,甚至能感觉到细小的刺痛。
车窗外,沈耀与士兵打斗的身影越来越远,他嘶吼的声音被引擎的轰鸣声彻底淹没,只剩下一个模糊的、挣扎的轮廓。
南溪看着那道身影逐渐变小,最终消失在后视镜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回应她的,只有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树影,和车厢里自己压抑不住的哭声,呜咽着,像受伤的小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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