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裂了，像蜘蛛网一样 spreading。雷煌已经收刀后退，动作很快，好像早就知道会这样。他双臂交叉，体内的能量突然爆发，顺着身体冲到肩膀，再从脊椎炸开，形成一股扇形的冲击波往前推。
空气被撕开，发出低沉的响声。实验台上的金属工具全都震起来，有的飞到半空就变形了。
这股力量撞上容器时，一层暗红色的光膜突然出现，像是凭空冒出来的。它很厚，像血做的墙，硬生生挡住了冲击。裂缝停了，但容器里的人影动了一下——只是轻轻一颤，可能看错了。可雷煌的眼睛猛地一缩。他知道，不是错觉。
大厅的灯开始闪，天花板的电线发出嘶嘶声。中央平台开始变化，金属板转动，像齿轮咬在一起，发出沉重的声音。一根黑色的大柱子从地下升起来，看起来很庄严。
柱子是黑曜石一样的材质，表面刻着扭曲的符文，那些线条像是用活的神经画的，在灯光下微微跳动，像在呼吸。
柱子顶部连着六根粗管子，正在吸整个实验室的能量。空气变得又粘又重。靠近柱子三米内的金属工具开始生锈、剥落，铁锈像灰一样飘。地面的涂层也在裂，渗出紫黑色的液体。
“这不是机器。”艾德琳靠在墙上，声音沙哑，“它是活的。”
她的手指在抖，眼睛死死盯着那根黑柱。她看过伏尔康计划的所有资料，但从没见过这种东西——不是纯机械，也不是纯生物，而是两样混在一起，像一颗正在醒的心脏，埋在这地下最深处。
这时，凯莉斯在冥想舱里睁开了眼。她的水晶翅膀剧烈震动，发出刺耳的响声。新的裂纹从根部蔓延开来，像藤蔓爬满透明的翼膜。她看到了未来的画面：装置核心温度不断上升，七分钟后达到临界点，释放一种奇怪的能量。那不是爆炸，也不是辐射，而是一种“存在”慢慢扩散，无声无息，却能改变物理规则。
画面断了。她鼻子流出血，顺着嘴角滑下来。她没擦。
雷煌盯着护盾，眉头紧皱。护盾有三层能量，每层转得不一样，互相套着，保持平衡。他抬手，掌心冒出一团蓝白色的电光，像蛇一样缠绕，然后狠狠拍向护盾。
电流打上去，却被吸走了，反手打回他的手臂。整条左臂瞬间麻了，皮肤下出现焦黑的纹路，像蜘蛛网。
“不行。”他退一步，咬牙说，“护盾吃掉攻击，还会反击。”
艾德琳咬破手指，血滴在空中没落下，被一股力量拉成一个复杂的符号。金光渗进护盾边缘，那里波动了一下，符文变灰，但不到一秒就恢复，还比刚才更亮。
“它在学。”她说，声音有点绝望，“每次被打，它都变强。它不只是防御……它有意识。”
凯莉斯闭上眼，再次进入预知状态。她切断所有多余连接，只和雷煌保持同步。三秒后的画面涌入雷煌脑海：护盾有个点闪了一下，持续0.3秒。那是唯一没能量覆盖的地方，像心跳中间的停顿。
雷煌立刻行动。他站稳，重心下沉，双手合十再拉开。体内的基因种子震动，引发细胞共振。磁场增强，空气嗡嗡响，脚下地面裂开。这次他不直接打，而是放出低频信号，假装是背景辐射，悄悄渗透进去。
护盾微微动了，开始找异常。就在那一瞬，雷煌发现了规律。
“它反应慢。”他低声说，眼神很锋利，“每次调整要0.2秒。”
艾德琳撑起身子，把最后的灵能集中在手上。她不再破坏，而是输入一段乱码一样的频率，像病毒一样钻进能量循环。护盾外层抖了，第二层乱了节奏，第三层还在正常转。
“只能撑十秒。”她喘着气，脸色惨白，“快。”
雷煌抓住机会，双手推出，磁场压缩成锥形，直击凯莉斯标记的点。电光撕开空气，打中目标的瞬间，护盾发出刺耳的声音，像金属被掰断。三层结构一起抖，中心凹下去，一圈符文熄灭。
但下一秒，柱子里传来低吼，像巨兽醒来。柱子顶端裂开，伸出几十条触手，末端有吸盘，表面闪着金属光，里面还有小晶粒。它们悬在空中，对着三人方向慢慢摆动，像在闻猎物的味道。
“它反击了！”通讯里传来队员的喊声，背景是枪声和惨叫。
雷煌一闪，一条触手砸在他刚才站的位置，地面炸裂，石头飞溅。另一条扑向控制台，被艾德琳引爆陷阱拦下。爆炸掀翻桌子，火光冲天，照亮墙上的数据——全是伏尔康基因的变异参数，还有一串串标着“失败品”的编号。
凯莉斯又进预知状态。这次她关掉两条不用的神经回路，把全部精神压向未来五秒。画面里，触手的攻击有规律，每隔1.8秒会集体收回一次，持续0.5秒。那是唯一的空档。
她把信息传给雷煌。
“等它收回去！”雷煌大喊。
触手第二次扑来时，三人同时后退。就在要碰到他们时，所有触手突然缩回柱子，速度快得留下残影。雷煌立刻出手，把刀插进地里，以刀为媒介，引导磁场形成环形脉冲，扫过护盾。
护盾猛晃，一圈符文熄灭，边缘开始碎裂。
艾德琳冲上前，手里捏着最后一道血符。她把符贴在护盾上，用自己的命当引子。符烧起来，金焰顺着纹路走，烧毁几个能量点，冒出焦臭味。
护盾出现缺口。
雷煌正要冲进去，柱子突然猛震。里面传来心跳一样的闷响，接着一股低频波扩散。所有人耳朵胀，视线模糊，内脏像被手 squeezing。凯莉斯的翅膀又裂了几道，一片几乎断了。
护盾自动修复了。新护盾更稳，颜色变深紫，符文更复杂，还长出像神经网一样的分支。
“不行了。”艾德琳跪下，肩上的绿斑爬到脖子，皮肤下有东西在动，像寄生虫在啃她，“我的灵能耗尽了……它在学我们的能量方式。”
雷煌握紧刀，手还在麻，虎口裂了，血顺着刀柄流。他看向凯莉斯，她头盔屏幕闪红光，跳出一行字：“预知负荷97%，建议强制冷却。”
但她没关。
“还有办法。”她的声音通过通讯传来，很轻，但清楚，“它的能量不是来自这里。”
雷煌皱眉。
“我看到了……真正的源头不在这个房间。”
艾德琳抬头，眼里闪过惊讶。
“这只是个中转站。”凯莉斯手指滑动控制面板，调出建筑图，一层层解开，最后锁定地下空间，“下面还有三层。能量是从底下往上传的，主管道一直通到‘未勘探区’。”
雷煌看着图，眼神变冷。他忽然明白：“他们不是在造战士。”
“他们在唤醒什么东西。”他接上话，声音低沉。
艾德琳艰难站起来，扶着墙，嘴角流血：“必须切断能源。不然这个装置会完成融合——它要把上面的意识，彻底接到这个世界。”
雷煌点头，拔起刀。他走向平台，准备拆导管。刚走一步，地面震动。柱子顶部打开，机械瓣膜张开，一团暗红色的光球缓缓升起，浮在空中。
光球里面，隐约能看到一个人脑的形状，表面缠着金属丝，不停跳动，血管一样的能量在里面流动。每一次跳，大厅的重力就变一下。
雷煌停下。
那个大脑，和他记忆里的伏尔康初代战士标本一模一样——那个三十年前就被宣布死亡、葬进秘密墓地的“人类进化原型”。
现在，它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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