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此物蕴含极寒气机,且未知是否尚有机括牵引!”公输衍神色凝重地提醒,他自己则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特制的、非金非铜的探具,在距离球体一尺处谨慎地移动感知。
赵光义屏住呼吸,仔细端详。这绝非自然造物!
他修长、此刻因寒冷也有些僵硬的手指,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慢慢地、极其谨慎地伸向那颗冰寒的青铜球。
指尖触碰到冰冷的球体表面,一股寒流瞬间刺痛指关节!但他没有退缩,反而沿着那些凸起的小点,尝试着以特定规律轻轻按压、旋转,如同在解开一个上古流传下来的神秘密码锁。
公输衍紧张地盯着,周围护卫更是刀半出鞘,弩机紧指!
咔嚓……咔哒……
随着赵光义指法的变化,球体之中传来极其微弱、几乎被风声盖过的机括啮合声!
那无数星点般的凸起,骤然亮起!并非全部点亮,而是其中一小簇迅速连贯、闪耀,勾勒出一条玄奥的路径——直指峡谷深处最浓重、几乎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方向!
同时,球体正对着悬崖方向的一面,“啪”地一声,极其轻微地弹开了一个薄如蝉翼的暗银金属小窗!一道凝练如冰线的光芒从中射出,精准地打在对面那布满冰棱与狰狞石刻的崖壁某处!
那处崖壁看起来与其他地方毫无区别。但当那道光束打上去的瞬间,被光束照亮的一块巴掌大的区域,冰层无声融化,露出了其下石壁的本色——竟是一种奇异光滑、反射着幽蓝冷芒的非石材质!光束在上勾勒出一个同样复杂、不断变幻的几何图腾虚影!
“是……映射之阵!指引与校验之途!好机巧!”公输衍看得目眩神迷,忍不住低呼出声。
然而,就在光束亮起映射的刹那,赵光义敏锐地捕捉到石壁上那古怪幽蓝材质深处、图腾闪烁的极速明灭节奏,似乎在同步呼应着青铜球点亮的路径!更像是……两者在进行着某种超越距离的无声交流?!验证着什么?!
他的心猛地一沉!不好!这东西根本不是单纯的藏宝图或指引工具!它更像一个……激活的信标?!是在向不见山深处宣告——有访客临门,身份不明?!
几乎就在赵光义脑中闪过这念头的同一瞬间!
“呜——!”
一声似曾相识的、如同巨兽在深渊深处苏醒、拉动腐朽金属绞盘般的低沉长鸣,猛地撕裂浓雾,从峡谷最深邃黑暗的方向传来!那声音比在契丹王庭地窟中听到的更加古旧、更加苍凉!
脚下的冻土似乎都随之微微震颤!无数沉积在残骸断壁上的厚雪簌簌落下!
“戒备!”石岳一声暴喝如同炸雷!所有龙骧卫士瞬间形成严密战阵,弓弩上弦,刀锋出鞘,冰冷的目光死死锁紧浓雾深处!
赵光义眼中厉光一闪,手指快如闪电!
“嗒!”
他不再按指引路径推动那些星点,反而指力灌注,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猛地戳向青铜球底一个极其隐蔽、从未亮起过的微凹点!
“嘀嗒、嘀嗒……唰!”
球体的光芒瞬间熄灭!射向崖壁的光束戛然而止!打开的暗银小窗也无声合拢!整个青铜球体恢复成最初那死气沉沉的冰冷模样,仿佛刚才的神异只是幻影。只余下球体微微旋转带起的风声证明它并非死物。
“撤!”赵光义毫不犹豫地低喝,一把将那冰冷的青铜球抄入怀中!入手瞬间,那股刺骨的寒意直透心脉,但他脸上毫无波澜。
几乎就在他动作完成的同时!
“吼……!”
一声更加暴戾、仿佛被强行打断、充满毁灭愤怒的嘶吼,从峡谷深处猛地炸开!伴随着沉重无比的踏地声!那声音在峡谷岩壁间回荡叠加,竟似千军万马由远及近,震得人心胆俱裂!
雾气剧烈翻涌,隐约可见巨大的狰狞轮廓在极远处的浓雾中显现!
“走!原路退出!”赵光义声音冷硬如铁,转身便向谷口方向疾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龙骧卫士训练有素,立刻护着他如一阵旋风般向外撤离!每个人都清楚,峡谷深处那头被惊醒的“东西”,绝非他们这二十余人可以抵挡的存在!那是一种沉睡千年的、远超理解的“守山”之力!
一行人亡命奔逃,身后的嘶吼与沉重的撞击声紧追不舍!浓雾成了他们暂时的掩护,却也严重阻碍了视野。
在即将冲出谷口雾带的边缘,赵光义奔逃中脚步似乎被一块冰岩绊了一下!动作微微踉跄!怀中那颗冰冷的青铜球也随之轻轻晃动了一下。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
“咔!”一声微乎其微的机括脆响,几不可闻。
那青铜球表面一个极其隐匿的、非力驱动不得触动的小点,被他踉跄中无意识的手肘猛地挤压到位!
一道微弱的、仅仅如同萤火般的幽蓝光芒,从球的某一处极其细微的缝隙中透出!光点一闪即逝,快得连旁边的护卫都未曾察觉。
赵光义只觉左胸心窝处皮裘微微一麻!仿佛被一根极寒的银针轻轻刺了一下!寒冷瞬间沁入!
他猛地低头!
皮裘光滑依旧,没有任何破损的痕迹。
但他心中警铃大作!这刺骨的寒气源头就在他怀中的青铜之物!
他迅速将手探入怀中,触及球体冰冷光滑的表面,同时不动声色地在胸口位置摸了摸——触感无异!体温尚在!
难道是错觉?或是球体溢散的寒气?
前方谷口的光线已经清晰可见,浓雾迅速变淡。身后巨大而狂暴的踏地声似也在谷内浓雾深处徘徊,未能追出。
“殿下?”石岳见赵光义稍慢,低促提醒。
赵光义瞬间收敛所有异色,深深看了一眼怀中那重新死寂下去的青铜诡物,冰封般的眼神下是翻涌的惊涛骇浪。
“走!”他再不回头,率先冲出雾障,投入清冷的冰原。
身后的浓雾如同深渊巨口缓缓合拢,只留下其中愤怒而无处宣泄的恐怖嘶鸣,在深谷中久久回荡,成为一道无形的死亡界碑。
他怀中那冰冷的圆球紧贴着心口,如同一枚嵌入心脏的、随时可能致命的毒针。那道微不可查、一闪而逝的寒芒,真的只是一点寒霜的映照?还是……某种更诡秘的、悄然寄生激活的信号?
他下意识地、极其隐蔽地再次用右手尾指,隔着厚实的银狐裘氅,极其精准地轻轻碰触了一下方才心口微麻的位置。
一丝极其细微、若有若无的针刺感残留,混合着金属的冰冷质感,像玉珠弹丸大小。
他的眼神陡然变得无比沉凝锐利。
“好一个不见山……好一个墨家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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