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老金谈完话,万善单独见了小马。
马可年,23岁,湖北夷陵人。
他是上个月才调到江城博物馆的,石副馆长参加山西省文物局在山西解州举办的第一期古建培训班,在班上由其他培训人员介绍,江城博物馆发出的招聘邀请。
经了解,小马负责青铜展区,却没见过夫余回头双鸟首青铜剑,以及辽阳等处打捕鹰房红花总管府印章。
到任后,先陪着馆长对江城展览馆做普查,依据损毁程度、结构稳定性、修复难度及文物价值受损情况,划分区域标注:
完好级,轻微损毁级,中度损毁级,严重损毁级,濒临损毁级,五种。
上周刚熟悉工作,和其他研究员根据《文物志编写规范》,提炼结构化的文物志编写框架及示例。
最开始接触汉系列青铜器,刚做完汉几何纹单柄铜灯草稿,正好需要西汉几何纹铜鼎的资料。
也正是在昨日,金在道和小魏发现少了两件国家重要文物。
典型的知识分子,拘谨沉默,说到专业的时候滔滔不绝。
姚墨来的时候,万善站在库房和外墙之间的夹道,手拿一根木棍拨草。
“头儿,您找什么?我来吧。”
“墙上没有脚印也没有蹬踏的痕迹,证明这几天没有人翻墙进出,草地没有驻留踩踏的痕迹。”
“那边草有断折。”姚墨撅根木棍,积极走过去,“您看这里有脚印,还停在这里,草,谁特么跑这儿乱拉屎!”
姚墨刚要甩棍子上沾的屎,又怕甩万善那边,嫌弃地扔掉棍子骂骂咧咧回来。
“头儿,有人跑这儿拉野屎。”
“我看到了,所以我没去。”
“你怎么知道那边是屎。”
万善用手里木棍一指,“草窠上面挂张卫生纸你没看见?起码四天以上了,你还过去戳屎玩,幼不幼稚。”
“不是,我……我笨,没您眼神好。”
“一名优秀的侦察员需要全面、细致、无遗漏,精准捕捉细节,分辨声音来源,精准发现事件发生的时间节点、持续时长,以及对象在空间中的位置变化、运动轨迹。”
“最重要是有抗干扰能力,快速过滤无效信息。比如你没发现擦屁股的纸,导致你去戳屎。”
“头儿,您别说了,我有点恶心。”
“别的公安同志厕所里打捞尸体都不恶心,你戳屎玩就恶心了,还得练,不要当个假老练。”
姚墨不能任由万善讲下去,不然戳屎玩的外号就扣他头上了。
“头儿,接下来做啥?”
“你和小董进库房检查门窗,钥匙孔,柜子有没有人为破坏的痕迹,收集去过库房的脚印,不要放过任何一处地方。”
“明白。”
“去了注意细节,库房应该没屎。”
“头儿,您饶了我吧。”
“无趣的人,不识逗。”
中午在博物馆职工食堂吃午饭,博物馆工作人员纷纷离着公安远远的,生怕招惹上麻烦。
“头儿,我跟姚科长把库房仔仔细细检查过了,没有任何破坏损毁的痕迹,初步判断是内部人作案。”
“其他人都询问过了没?”
“除了两位馆长,还有另一个门卫,昨晚他夜班,今天在家休息。”
“把他叫来,让江北分局找附近居民了解下他昨晚回家后的情况。”
“您觉得所有人都有嫌疑?”
万善没回答董建晖这个问题,反问道:“你觉得青铜剑和铜印章还在不在博物馆?”
“昨天下午发生失窃,没人严查进出人员,很有可能被带走了。”
“印章体积小好携带,青铜剑半米长,而且剑首宽大,大的能带走,见日之光天下大明草叶纹铜镜为什么不带?小物件还有东汉错金银铜带钩,”
“头儿,您是觉得对方有针对性地选取青铜剑和印章?”
“你们没看造册登记顺序,印章和青铜剑是青铜器类第一批登记的,也是第一批存放的。如果你们整理仓库,后面没登记完,会把先放进去的东西又翻出来吗?”
姚墨一拍脑袋,“我明白头儿的意思了,对方就是随机作案。第一批被放进去的文物,在没有登记完所有的物品,一般不会重复查验,也给了他作案的动机,他就是趁大家不注意,把前面登记过的物品偷偷取走的。”
董建晖‘嘶’了一声表示不认同,“那不对啊,登记完了都有数的,我要是盗窃文物的肯定偷偷带走没登记的。前些年那么乱,加上跟江城展览馆合并,肯定有遗失和漏记的,类似马研究员这种后来的,压根儿不清楚有多少宝贝。”
万善把饭菜搅合到一起,“我补充几个要素,一,库管员金在道同志是博物馆老员工,当初就是他和石副馆长把文物保护性掩藏,才使得珍贵的文物得以完整地保存下来。这也证明,老金很清楚有多少件文物。”
“第二,登记造册时,拿过去老册子对比实物,一件一件重新登记,只有保护环境不好造成的损坏,不存在缺失。如果缺失,老金会被第一时间抓起来。”
“相反,运动结束后,老金重回博物馆和石副馆长再次成为同事,怎么会发生短缺的事件?除非是二人做局提前藏起来的,但是这个理由也站不住。”
姚墨点头附和,“确实站不住,如果他们二人想做假登记,何必登记那么详细?或者把最值钱的放一个箱子里,再布置下现场,弄成被人破坏和盗窃的样子,谁知道被谁偷走了。”
“当年被损毁焚烧的文物可不少,还有集体拍卖给外国人的。”
董建晖抓住漏洞,“你的话前后矛盾,那时候拍卖给外国人,叫价十块钱都怕老外嫌贵不买,最后是一块钱一件,值什么钱?不值钱他还藏着干嘛,肯定不是冲着钱。”
姚墨深吸一口气,“董科长,过去没丢,现在丢了,证明现在有人出高价想要买。”
“你的意思老金过去是把文物当成国家宝贝,虽然不值钱也是他的理想信念,现在他信念动摇了,想要把文物卖钱。”
“谁说是老金了?我的意思,博物馆合并后来的这批人里,有人动了坏心思。老金真喜欢文物,不值钱他也可以藏家里埋地下。”
董建晖一点不认同姚墨的分析,“不可能,那时候谁家敢藏东西?挖出来就给他当四旧抓起来了。”
“董科长,你发现你胡搅蛮缠。我啥时候说老金在家里藏文物了,我是打个比方,他真喜欢文物没必要登记造册时候偷,过去就能藏几件。因此,我怀疑是后来的工作人员作案,符合头儿说的作案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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