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别墅的书房里，空气凝固得像铁块。邦国站在窗前，背对着门口，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老。
他没有开灯。个书房，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在地板上投下一片冰冷的银霜。步声，在走廊里响起。
由远及近。后，书房的门被推开了。
马可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爸。”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您找我？”
马邦国没有回头。
他只是看着窗外的夜色，声音低沉得可怕。
“进来。”
“把门关上。”
马可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书房，轻轻关上了门。嚓。
门锁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爸，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
”钥匙。“
马邦国打断了他，声音冷得像冰。
”是你给她的，对吗？“
马可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问你话！“
马邦国猛地转过身，那双眼睛在黑暗中，像两团燃烧的火焰。
”是不是你，把书房的钥匙，给了许童？“
马可的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
他想否认，想辩解，想说这一切都是误会。
但在父亲那双能洞穿一切的眼睛面前，所有的谎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是……是我。“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但是爸，我……“
啪！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打在了马可的脸上。
马可的身体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
从小到大，父亲从来没有打过他。
哪怕他再调皮，再胡闹，父亲最多也只是训斥几句。
但今天……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马邦国的声音，嘶哑得可怕。
马可的眼眶红了。
”爸，我……我不知道那盘磁带这么重要。“
”我只是想帮小童……“
”帮她“
马邦国冷笑。
”你是在帮她，还是在害我？“我是你爸！
”马可，你太天真了。“
”你以为许童是什么人？“
”她是一个为了复仇，可以不择手段的女人！“
”她接近你，利用你，就是为了拿到那盘磁带！“
”而你，却像个傻子一样，把一切都送到了她手里！“
”不是的！“
马可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着泪光。
”小童不是那种人！“
”她不是在利用我！“
”她只是想知道真相。
马邦国的声音变得更加冰冷。
”你什么都不知道，交给了她！“
马可的嘴唇颤抖着。
”那您告诉我！“
他的声音变得尖锐。
”三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卫国，到底是怎么死的？“
”您是不是……“
他的声音卡住了。
他不敢说下去。
因为他害怕，害怕听到那个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马邦国看着儿子那张充满恐惧和挣扎的脸，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
你滚出去，我怎么就生了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你滚......
***山别墅的客厅里。
许童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那台老旧的录音机。
她已经把那盘磁带，听了三遍。
每一遍，都让她的心，更加冰冷。
”老板。“
阎可妮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杯热水。
”喝点水吧。“
许童接过水杯，却没有喝。
她只是看着杯子里的水，看着自己模糊的倒影。
”可妮。“
她忽然开口。
”你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最信任的人，其实一直在骗你。“
”你会怎么办？“
阎可妮沉默了几秒。
”杀了他。“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
”不管他是谁，不管他和你有什么关系。“
”只要他骗了你，就该死。“
许童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
”你不觉得，这样太残忍了吗？“
”不残忍。“
阎可妮摇了摇头。
”老板，您忘了吗？“
”是谁让您失去了一切？“
”是谁让欣欣失去了完整的家庭？“
”是谁让您母亲躺在IcU里，生死未卜？“
她的声音越来越冷。
”这些人，才是最残忍的。“
”您现在做的，只是让他们付出代价。“
”这不是残忍，这是正义。“
许童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说得对。“
她睁开眼睛，那双眼睛恢复了往日的冰冷。
”我不能心软。“
”不管前方是谁，我都要走下去。“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阎可妮走过去，打开了门。
马可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眼睛红肿。
”小童。“
他的声音嘶哑。
”我能进来吗？“
”我有话要跟你说。“
许童看着他，沉默了几秒。
”进来吧。“
马可走进客厅，站在许童面前。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的声音颤抖。
磁带呢？给我。
许童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交给警察了
她的声音很轻。
”马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父亲，是害死我叔父的凶手之一。“
”他让我叔父的家人，承受了三十年的痛苦。“
”我知道！“
马可的声音变得尖锐。
”我知道我爸做错了！“
”但他不是主谋！“
”真正下令杀人的，是另一个人！“
”那个人，才是你真正的仇人！“
许童站起身，走到马可面前。
她抬起头，那双眼睛在灯光下，像两颗黑曜石。
”马可。“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让人心悸的冰冷。
”你父亲是不是主谋，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参与了。“
”他知情不报，就是共犯。“
”所以，他必须付出代价。“
”小童……“
马可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求求你，放过我爸。“
”他已经愧疚了三十年。“
”他每天都活在恐惧和痛苦中。“
”这难道还不够吗？“
许童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
”不够。“
她的声音斩钉截铁。
”永远都不够。“
说完，她转身，走向楼梯。
”小童！“
马可在她身后喊道。
”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做，那我……“
”那你就恨我吧。“
许童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
”反正，我已经习惯了被人恨。“
她上了楼，消失在黑暗的走廊里。
客厅里，只剩下马可一个人。
阎可妮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神里没有一丝同情。
她只是走过去，打开了门。
”马少爷，请回吧。“
她的声音很冷。
”我们老板，已经做出了决定。“
马可站起身，踉跄着走向门口。
他回头看了一眼楼上，那里一片漆黑。
就像他的心，也被黑暗吞噬了。
他走出别墅，走进刺骨的夜风里。
身后，门缓缓关上。嚓。
那声音，像是宣告着什么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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