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谜域”剧场出来,被秋夜的凉风一吹,众人才感觉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但心头那股沉甸甸的寒意和挥之不去的惊悸却没那么容易散去。尤其是林振业和林晚晚兄妹,作为普通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如此清晰地接触到超乎常理的诡异事件,脸色依旧有些发白,神情恍惚。
“这事儿……这事儿……”林振业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个究竟,又不知从何问起,最终化作一声苦笑,“真是……开了眼了。”
金福禄倒是恢复得快,拍着胸口,又有了吹嘘的资本:“林总,晚晚妹子,见识了吧?我就说华元哥是真高人!有他在,啥妖魔鬼怪都得趴着!刚才那镜子里的玩意儿,肯定是被华元哥和辉哥联手镇回去了!”
百里辉推了推眼镜,平静地补充:“确切地说,是临时性驱散和干扰。镜面残留异常能量读数仍高于基准,建议剧场进行彻底净化。相关数据我已备份。”
我揉了揉依旧有些隐痛的太阳穴,对林振业道:“林总,今天这事儿,可能因我们而起,连累你们受惊了。具体情况有些复杂,一两句说不清。总之,最近不太平,你们也多注意安全,如果觉得家里或者身边有什么不对劲,随时联系。”
林振业点点头,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有些事不便深究:“我明白,华师傅。今天也算是……长见识了。以后少不了还要麻烦你们。”他又看了看妹妹,“晚晚吓着了,我先送她回去休息。”
林晚晚却摇了摇头,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睛却亮晶晶地看着我:“哥,我没事。就是……就是觉得,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华师傅,你们平时……就是处理这些的吗?”
我笑了笑:“算是吧,混口饭吃。不过今天这种,也算少见。”
“那……”林晚晚犹豫了一下,“我能加你个微信吗?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奇怪的事,也好问问。”
我看了看林振业,他无奈地笑着点头,便和林晚晚互加了微信。
送走林家兄妹,金福禄摸着肚子嚷道:“哎哟,这一惊一乍的,饿死我了!华元哥,辉哥,咱们吃点夜宵压压惊吧?叫上袁莱姐!”
我想了想,出了这档子事,大家聚一聚,通通气也好,便点头同意,给袁莱发了条信息。
我们选了一家离便利店不远、生意一直很红火的街边烧烤摊。露天支着几张桌子,炭火滋滋作响,香气混合着烟火气弥漫开来,充满了市井的鲜活气息。这种热闹平常的场面,最能驱散心底残留的阴霾。
袁莱很快赶来,听了我们简略的描述(略去了镜中意念对话的具体内容),小脸也绷紧了:“这么邪门?一个剧本杀都能引出那种东西?这‘万象混乱’的余波,真是无孔不入!”
“所以说,咱们得时刻警惕。”我拿起一串烤得焦香的羊肉,咬了一口,油脂的香气暂时抚慰了紧绷的神经,“百里,那些数据你抓紧分析,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残渣’的能量特征或者来源线索。”
百里辉点点头,手里拿着烤馒头片,眼睛却盯着平板屏幕上滚动的数据流。
金福禄则已经干掉了好几串大腰子,灌了一大口冰镇啤酒,舒坦地叹了口气:“还是这种烟火气踏实!刚才那镜子,妈的,想想还后怕……老板!再来二十串五花肉,多放辣椒面!”
烧烤摊老板是个憨厚的中年汉子,乐呵呵地应着,手下翻动烤串的动作麻利得很。
我们边吃边聊,话题从刚才的惊魂逐渐转到日常琐事,气氛慢慢活跃起来。袁莱说着店里最近的趣事,金福禄吹嘘他新看上的跑车,百里辉偶尔冒出一两句专业术语点评烤串的火候控制。
然而,就在我们都渐渐放松下来的时候,我体内沉寂的灵宝法印,忽然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悸动”。
这悸动不同于之前感应到阴邪之气的冰冷,也不同于规则混乱的躁动,而是一种……更加原始、更加直接、充满了贪婪“食欲”的波动!而且,这波动并非来自远处,就在附近!非常近!
我动作一僵,不动声色地放下烤串,灵觉如同无形的触手,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
很快,我锁定了目标。
在我们旁边那张桌子,坐着一对年轻情侣,正你侬我侬地互相喂食,桌上摆满了烤串、海鲜和啤酒。而在那女孩的身后,几乎紧贴着她的后背,悬浮着一个淡淡的、近乎透明的影子。
那影子轮廓模糊,勉强能看出人形,但头部硕大,嘴巴的位置尤其突出,张得极大,里面黑洞洞的。它没有眼睛,却给人一种“死死盯着”桌上食物的感觉。更诡异的是,随着那对情侣每吃下一口食物,那影子就仿佛同步“吞咽”了一下,身影会略微凝实一丝,散发出的贪婪波动也强烈一分。而情侣中的女孩,脸色在炉火映照下似乎有些过于苍白,胃口也格外好,不停地吃,男生还宠溺地给她递串。
贪吃鬼!
这是一种并不罕见、但也颇为麻烦的低级灵体。通常由生前极度贪恋口腹之欲、或因饥饿横死之人的残念所化。它们没有太强的攻击性,但会本能地依附在食欲旺盛或体质偏阴的人身上,窃取食物的“气”和“味”,同时也会缓慢吸收宿主的阳气,导致宿主食欲异常旺盛却日渐消瘦、精神不振。在“万象混乱”背景下,这种原本微弱、难以显形的灵体,似乎也变得更加活跃和“大胆”了。
显然,这只贪吃鬼盯上了那个女孩。
“华元哥,你看什么呢?”袁莱注意到我的异样,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她修为不如我,但混元茅山对阴气感应敏锐,很快也皱起了眉头,“那女孩身后……好像有点不对劲?”
金福禄和百里辉也看了过去。金福禄瞪大眼睛看了半天,啥也没看见,茫然道:“哪不对劲?挺漂亮一妹子啊。”百里辉则调转了手中一个微型探测器的方向,屏幕上的能量读数立刻出现了小幅波动。
“小声点。”我压低声音,“有个小东西在蹭吃蹭喝,顺便吸人家阳气。”
“啊?贪吃鬼?”袁莱立刻明白了,这类精怪在民间传说和法脉记载中都不少见,“要管吗?看着道行不深。”
我想了想。这种鬼怪危害性相对较小,通常驱赶即可。但那女孩脸色确实不太好,长期被依附恐怕会伤身。而且,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处理起来也得讲究方法,不能引起恐慌。
“管。”我点点头,“不过别惊动普通人。袁莱,你准备一张‘清心符’和‘驱秽符’,要温和点的。百里,有没有办法制造一点不会引起注意的能量干扰,暂时隔开那东西和宿主?福禄,你去跟那对情侣搭个讪,分散一下注意力,最好能让那女孩离开座位一会儿。”
“得令!”金福禄立刻来了精神,整理了一下衣服,露出自认为最和善(其实是暴发户)的笑容,端着一杯啤酒就朝旁边那桌走去。
“帅哥,美女,打扰一下!看你们吃得真香,我这刚加的单好像有点多,一起拼个桌?我请客!”金福禄的搭讪方式简单粗暴,但配合他一脸“人傻钱多”的真诚,倒也不让人讨厌。
那对情侣愣了一下,男生有些戒备,女生则看了看金福禄,又看了看我们这边(我和袁莱、百里辉看起来都比较正常),犹豫了一下。可能是金福禄那句“我请客”起了作用,也可能是看我们不像坏人,男生点了点头。
趁着金福禄插科打诨,吸引那对情侣注意力的功夫,袁莱已经将两张绘制好的符箓悄悄扣在掌心。百里辉则从工具包里拿出一个钢笔大小的装置,对着贪吃鬼的方向,无声地按了一下。
一道极其微弱、常人根本无法察觉的高频振动波扩散过去。
那只正沉浸在“窃取”美食气息中的贪吃鬼猛地一颤,仿佛受到了惊吓,身影一阵模糊,与那女孩之间的无形联系出现了瞬间的中断。
就是现在!
袁莱手腕一抖,两张符箓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贴着地面,悄无声息地滑向那女孩的脚边,在触碰到她鞋跟的瞬间,符箓无火自燃,化作两缕极淡的青烟,顺着她的裤脚缭绕而上。
清心符稳定其心神,驱秽符驱散附着阴气。
那女孩忽然打了个小小的冷颤,摸了摸额头:“奇怪,怎么突然有点凉……”
而她身后的贪吃鬼,在失去宿主连接又被驱秽符气息冲击后,发出了无声的、充满恼怒的嘶鸣。它猛地转过头,那黑洞洞的“嘴巴”对准了我们这边,贪婪的波动中带上了敌意。它似乎意识到是我们坏了它的“好事”。
“还来脾气了?”我冷哼一声,这种低级灵体也敢龇牙?掌心灵宝法印清辉微微一闪,一丝纯粹的“调和”与“净化”意念如同无形的鞭子,精准地抽了过去。
“嗤……”
一声只有灵觉才能听到的轻响。那贪吃鬼的身影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扭曲、淡化,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呜咽,彻底消散在充满烤肉香气的夜空中。它太弱了,连我一丝微弱的法印清辉都承受不住。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那对情侣只觉得一阵微风吹过,女孩有些莫名的凉意,很快又被金福禄的插科打诨和烤串的香气吸引了注意力。
“搞定。”袁莱拍了拍手。
百里辉看着探测器上恢复正常的读数,点了点头:“目标能量信号消失。干扰装置效果良好。”
金福禄见我们这边示意,便笑嘻嘻地跟那对情侣又扯了几句,然后借口朋友叫,回到了我们桌。
“怎么样?哥这演技可以吧?”金福禄得意道。
“勉强及格。”袁莱笑道,“不过下次别动不动就‘我请客’,败家子。”
我们相视一笑,继续吃我们的夜宵。只是经过这个小插曲,大家都更加清楚地意识到,如今的“不正常”,已经渗透到了日常生活的每一个角落,连一顿普通的夜宵都可能遇到“蹭饭”的鬼魂。
“看来,以后出门吃饭,也得带点‘佐料’了。”金福禄嘀咕着,咬了一口烤茄子。
我喝了一口啤酒,看着眼前热闹的夜市,灯火阑珊,人声鼎沸,心中却默默想到:或许,该和郑一秋商量一下,有没有可能推行一些普及性的、简易的辨识和防护方法给普通民众了。总靠我们这些“专业人士”到处救火,绝非长久之计。
这世道,想要安安稳稳吃顿夜宵,都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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