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铺上的三人呼吸均匀，莱奥瑞克的魔法杖还靠在床脚。
她咬着唇轻手轻脚下床，本想去浴室拧把冷水脸，手腕却突然被一股力道拽住。
不是疼，是像有根无形的丝线缠在腕骨上，牵着她往门外走，挣不开，也躲不掉。
穿过公爵府的回廊时，廊灯的光在她脚边拖出长影，那股牵引力越来越明显，最终把她引到公爵府深处的地下室入口。
前方黑得像泼了墨，换作平时她早该后退，可此刻心口却烧着股莫名的勇气。
她抬手摸出魔法杖，杖尖的萤光晃了晃，轻声念出自己都不知道的古老解锁咒。
“咔嗒” 一声轻响，那扇刻着封印纹的门，裂开了一条缝。
细得像蛛丝的哭声从缝里飘出来，裹着寒气挠在她心上。
她顺着楼梯往下走，蜘蛛网差点占了她一脸。
走廊尽头有扇漏光的门，她刚凑到门上的小窗前，就看见个穿白色吊带裙的女人坐在床边。
裙子边角磨出了毛边，雪白发丝垂在背后，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
那背影让她心口发紧，正想睁大眼睛细看，身后突然传来压低的声音。
“小葵！你怎么在这儿？”
是莱奥瑞克，他手里还捏着张半飞的追踪纸鹤。
艾瑞泽和泽诺尔跟在后面，艾瑞泽的魔法袋还敞着口。
莱奥瑞克皱着眉上前，手刚按在她肩上想把人拉走，房里的女人突然猛地转身，夏嬣葵的呼吸瞬间顿住。
那张脸和她有七分像，只是眼尾多了道浅纹，眼底的疲惫像积了层雾，雪白发丝贴在脸颊上，衬得嘴唇没什么血色。
女人看见她，踉跄着扑到门边，双手抓住小窗的铁栏，指节攥得泛白，眼泪砸在铁栏上溅开小水花。
“小葵？你被抓了？不对…… 要是瓦伦西里斯抓你回来，他早该……”
她的目光扫过莱奥瑞克衣领上的皇族狮纹，又落在艾瑞泽领口的鹰纹、泽诺尔领口的蔓藤纹上，最后停在夏嬣葵泛红的脸颊上。
女人的哭声突然断了，变成哽咽的笑，肩膀还在抖，却抬手抹了把眼泪。
“好…… 好啊…… 有他们护着你，我就放心了。快走吧，就当没来过这里！”
“您是谁？和小葵是什么关系？”
泽诺尔往前站了半步，声音稳，却攥紧了袖口里的符咒。
女人抿着嘴没吭声，只是盯着夏嬣葵的眼睛，像要把她的模样刻进心里。
夏嬣葵却下意识喊出两个字。
“母亲？”
女人浑身一震，眼泪瞬间又涌了出来，这次是又喜又慌，手在铁栏上抓得更紧。
“我当年好不容易把你送出去，你怎么偏偏要回来？”
“把她扔去贫民窟自生自灭，倒不如直接捅死她痛快。”
莱奥瑞克的眉皱得更紧，以保护的姿态把夏嬣葵搂进了怀里。
女人愣住，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嘴唇动了动。
“我…… 我明明把所有金币都塞给接生婆，反复跟她说，要带小葵去平民区……”
她一直以为女儿在平民区过着安稳日子，就算不富裕，至少吃穿不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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