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边的风裹着咸腥气，卷着比针尖还细的沙粒，打在两个白色马桶人的外壳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有无数只小虫在爬。
马桶人甲的底座在烫得发暖的沙滩上磨来磨去，留下几道歪歪扭扭的浅痕，边缘还沾着几粒金黄的沙。
它白色外壳被晒得滚烫，冲水按钮不耐烦地“咔哒”响了两声，像是人烦躁时的磨牙：“skibid”（好无聊啊……每天都只能在这里巡逻……）
旁边的马桶人乙正用底座碾着块指甲盖大的小石子，石子被磨得“咯吱咯吱”响，碎成更小的渣。
它慢悠悠地晃了晃脑袋，外壳上的水渍被阳光蒸出淡淡的白痕：“skibid”（得了吧……这里可比战场安全！真上战场了，你就不乐意了！）
“skibid”（哎呀～但是我真的好无聊！）马桶人甲猛地转向同伴，底座在沙地上划出半道弧线，带起的沙粒溅到乙的外壳上，声音里带着点耍赖的拖腔，“甚至都没有烤鱼！”
“skibid”（自己做）马桶人乙的语气平平淡淡，像在说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底座却无意识地碾得更用力了，石子碎成了粉末。
“skibid”（妈的！我们没有手啊！！！！！）马桶人甲气得外壳都在发烫，底座在沙地上使劲碾了碾，溅起一片沙粒，有些甚至蹦到了它自己的“脸”上。
它猛地往前凑了凑，几乎要贴上乙的外壳：“skibid”（难不成用脑袋串鱼吗？！）
海浪“哗哗”地拍打着海岸，溅起的水花打在它们的外壳上，留下湿漉漉的水痕，又很快被风吹成淡淡的白印。
就在这时，两声微弱的“skibid”顺着风飘过来，软塌塌的，像被水泡过的纸，一点力气都没有。
马桶人甲的冲水按钮突然顿了一下，像是被按暂停的齿轮：“skibid”（什么情况？！）
它瞬间支棱起来，底座在沙地上摩擦着往前冲，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边缘的塑料都快被磨出毛边。
“skibid”（等等我！）马桶人乙赶紧跟上，底座碾过刚才被磨碎的石子堆，发出“咔啦咔啦”的轻响，外壳上沾着的沙粒被震得簌簌往下掉。
转过一块半浸在水里的礁石，它们看见两个湿漉漉的马桶人躺在沙滩上。
白色外壳被泡得发乌，像蒙了层灰，底座还在有气无力地抽搐，每动一下都带着“吱呀”的怪响，像刚被海浪吐出来的破烂玩具。
“skibid！！！”（艹！还好吗？还活着吗？！）马桶人甲冲过去，用自己的马桶圈边缘狠狠磕了磕对方的脖子，
“咚咚”的碰撞声里，那马桶人猛地呛出一口水，顺着外壳往下淌，在沙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它又连着磕了几下，力道又急又重，像在敲一个漏水的木桶，直到对方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才稍微放缓了动作。
“skibid”（醒醒，醒醒！）马桶人乙也学着样子，用底座顶住另一个马桶人的侧脸，轻轻一掀。
对方嘴里立刻涌出更多的水，混着几粒细沙，在沙地上积成一小滩，还冒着细小的泡泡。
“呕！”
“咳咳咳！！！”
两个被救的马桶人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脖子歪向一边，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大口大口的海水混着沙粒被咳出来，溅得周围的沙滩都湿了一片，连甲和乙的底座上都沾了不少。
它们的脖子软塌塌地歪着，外壳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痕，有些地方甚至凹下去一小块，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过，裂痕里还卡着沙粒。
马桶人甲往前凑了凑，能闻到对方身上除了海水味，还有股淡淡的焦糊味，像是塑料被烧过的味道。
“skibid”（你们还好吗？怎么了？）它的声音里少了刚才的烦躁，多了点不易察觉的急。
马桶人乙用底座轻轻碰了碰对方外壳上的裂痕，那里还在往下滴水，带着点浑浊的白。
“skibid”（怎么溺水了？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skibid……”（我……我……）被救的马桶人咳得说不出完整的话，脖子抖得像风中的残烛，
每一次颤动都带着“咯吱”的哀鸣，“我们的小岛被攻破了……巨型迷彩马桶人……也被消灭了……”
“skibid？！！”（什么？！！！）马桶人甲和乙同时愣住，底座在沙地上滑了半步，差点歪倒。
它们的冲水按钮疯狂地闪烁起来，红光亮得刺眼，像是被这消息惊得短路了——那可是巨型迷彩马桶人啊，外壳坚硬得能撞碎礁石，怎么可能被消灭？
海浪又一次拍上岸，漫过它们的底座，带着股刺骨的冰凉，顺着缝隙往里面钻。
甲和乙都没动，任由海水退去时在外壳上留下更深的白痕，仿佛这冰凉的海水，才能稍稍压下那难以置信的震惊。
……
G马桶基地深处，金属摩擦的“咯吱”声像生锈的关节在扭动，机械运转的低鸣如同巨兽的喘息，交织成一片令人窒息的压抑交响。
一个白色马桶壳在管线密布的地面上移动，格外惹眼——它背部延伸出六条锃亮的蜘蛛机械腿，关节处泛着冷硬的银光，每活动一下都弹出“咔嗒”的脆响，像是随时会散架。
前两条机械腿的金属钳爪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夹着一份卷起来的资料，边缘已被捏出几道深深的折痕，甚至能看到纸张被戳破的细小孔洞；
剩下的四条腿在地面上急促地“哒哒”点动，像打桩机般敲打着金属地板，每一步都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
爪尖刮过地面时划出细碎的火星，在昏暗的光线下一闪而灭。
“skibid！”（博士！博士！！！不好了！）这个马桶科学家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尖锐地劈了叉，白色外壳因内部元件的剧烈震动而微微发烫，
侧面的冲水按钮疯狂闪烁着红光，像颗即将爆炸的指示灯。
它急得原地打了个转，机械腿差点互相绊住，夹着的资料“哗啦”散了半页，又慌忙用钳爪去捞，显得狼狈不堪。
不远处的实验台前，马桶博士正用三根细长的机械爪调整试管架：
一根捏着试管轻轻晃动，淡绿色的液体在管壁上划出螺旋状的痕迹；
一根拿着滴管，精准地往另一支试管里滴加黑色药剂；
最后一根则搭在金属台面上，指尖无意识地轻点。
听到呼喊，它猛地停下动作，机械臂“哐当”一声撞在台面上，试管里的液体溅出几滴，在台面上腐蚀出细小的坑洞。
它缓缓转头，原本平稳的白色外壳微微起伏，像是在“呼吸”，
马桶圈边缘因不悦而紧紧收缩，发出“咯吱”的声响，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skibid”（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不然你就等着成为下一个实验体吧……）
尾音拖得很长，带着冰冷的威胁，试管里剩余的液体仿佛都因这气场而剧烈晃动起来。
“skibid”（是、是关于飞天马桶王麾下的小岛！）科学家的机械腿抖得更厉害了，钳爪几乎握不住资料，半页散纸飘落在地，它却顾不上去捡，声音里裹着浓得化不开的惊恐，
“skibid”（被人类和那些残次品——就是那些背叛我们的转化者占领了！他们……他们好像联合起来了！）
它的红光按钮闪得更快，外壳因过度紧张而发出细微的“滋滋”电流声，显然已经急得快要失控。
马桶博士沉默了几秒，机械臂缓缓垂落，捏着的试管“当啷”一声放回架上，淡绿色的液体彻底停止了旋转。
它的“视线”落在科学家颤抖的机械腿上，白色外壳上的纹路因思索而微微凸起，半晌才吐出一句：“skibid……”（明白了……）声音平静得可怕，却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连机械运转的低鸣都弱了几分。
“skibid”（下去吧，我会汇报首领的……）
科学家如蒙大赦，机械腿在地面上滑出半米才稳住，差点撞在旁边的管线架上。
它慌忙夹起散落的资料，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通道深处，只留下几片飘落的纸屑。
马桶博士重新转向实验台，机械爪悬在试管上方，却迟迟没有落下。
它缓缓抬起头，白色外壳转向基地顶端那盏散发着幽蓝光芒的总控灯，灯光透过外壳，在内部映出跳动的光斑。
马桶博士微微皱眉——人类与残次品联合？这倒是件有趣的麻烦事。
它伸出最细的那根机械爪，轻轻敲了敲台面，发出“笃、笃、笃”的轻响，节奏越来越快，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试管里的淡绿色液体不知何时又开始缓缓旋转，只是这一次，旋转的轨迹里多了几分扭曲的弧度，还夹杂着细小的黑色颗粒，透着危险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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