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传音符上的幽蓝光芒,正在一下下地衰弱、泯灭。
被王江提在半空的木村家探子,双脚在空中无力地抽搐,喉咙里挤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他惊恐万状地看着眼前这个微笑的男人,那张脸在他眼中,比恶鬼更令人胆寒。
符纸那头,一个焦急又傲慢的年轻声音炸响:“怎么回事?哑巴了?是不是确认藏钱的位置?说话!”
是木村家的大少爷,木村贵成。
王江并不急着捏死这只蝼蚁,他甚至将传音符移到探子嘴边,语调轻柔:“不想和你家主子,做个最后的道别吗?”
探子瞳孔放到最大,求生的本能让他从喉咙深处挤出气流:“少……少爷……快跑……他……”
“嘘。”
王江一根手指抵在自己唇边,截断了他的遗言。
然后,他对着那明灭的符纸,发出了一声极低的轻笑。
这笑声通过灵力震荡,跨越空间阻隔,清晰地钻进木村贵成的耳朵里。
“你是谁?!”那头的声音陡然变调,透出无法掩饰的惊慌。
“如果你敢动我木村家的人……”
“木村少爷,晚上好。”
王江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却让这阴冷的地下室温度再次骤降。
“这份大礼,我很喜欢。作为回礼,我也送你个响儿听听。”
话音未落。
咔嚓!
一声极致清脆的骨骼碎裂声,在死寂的地下室里突然炸响。
探子的脑袋以一个非人的角度垂落,眼里的光彩瞬间熄灭,四肢彻底软了下来。
传音符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数秒后,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穿透而来:“八嘎!我要杀了你!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王江对败犬的嘶吼毫无兴趣,两指发力。
砰。
符纸化作飞灰,聒噪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随手将尸体扔进角落任他化为飞灰,拍了拍手,转身看向那堆积如山的财富。眼中的寒意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名为“丰收”的愉悦。
“别愣着了。”王江瞥了一眼石化的律师和会计师,目光落在趴在金砖上流口水的阿彪身上。
“干活。”
他扬起手中的黑檀木戒指。
灵力涌动,戒指表面的符文骤然亮起。
接下来的十分钟,是在场几人毕生难忘的魔幻时刻。
王江所过之处,沉重的保险柜、成箱的美钞、乃至陈列古董的红木架子,成片成片地凭空消失。
“这……这就是仙家手段?”会计师推了推滑落的眼镜,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修罗也不甘示弱,它那张嘴仿佛连接着异次元。它挑挑拣拣,专找灵气充裕的法器和宝石,吸的那叫一个嘎嘣脆响,它从不和你客气,见面分一半。实在吞不下的,就叼起来颠儿颠儿地跑到王江身边邀功,尾巴摇成了虚影。
不到半小时。
原本拥挤不堪的巨型仓库,变得空空荡荡,连耗子进来都得哭着离开。
“老板,那个纯金马桶也要?”阿彪指着角落里恶趣味的物件,嘴角直抽。
“那是金子。”王江瞥他一眼,“融了就是钱。”
阿彪立刻闭嘴,麻利地扛起金马桶,献宝似的递过去。
当最后一块金条消失在戒指空间,王江环视空旷的地下室,满意地点头。
“走。”
一行人迅速撤离。
走出工厂大门,王江头也不回,反手弹出一张黄色符箓。
符箓燃起火光,钻入地下室深处,精准地贴在承重柱上。
三秒后。
轰——!!!
大地剧震。
沉闷的巨响从地底传出,整座废弃工厂在火光与烟尘中轰然塌陷。数千吨的钢筋混凝土将一切痕迹,彻底掩埋。
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夜空。
王江的车队早已汇入车流,向机场疾驰。
……
万米高空,私人飞机内。
王江靠在真皮沙发上,指间把玩着那本《鬼众名录》。
翻开第一页,几个名字让他都觉得眼熟。
某国议员、财团掌舵人、甚至有国际刑警组织的高层。
“影鬼这老东西,织的网不小。”王江抿了口威士忌,指尖在那些名字上轻轻划过,“可惜,他只把这些人当成了提款机。”
暴殄天物。
这张名单,能扼住无数人的咽喉,是他在全球扩张的基石。
这才是真正的力量。
比几十吨黄金美钞更让人沉醉。
飞机开始下降,窗外是港岛璀璨的灯海。
这个时代的东方明珠,正处于它最野蛮、最疯狂、也最迷人的黄金年代。
空气中弥漫着金钱、欲望和汗水发酵后的咸湿海风味。
舱门打开,热浪扑面。
王江走下舷梯,眉头却微微皱起。
停机坪上,没有预想中黑西装列队的场面。
只有两辆轿车孤零零地停着。几个花衬衫小弟正凑在一起抽烟,神色慌张,看到王江,才急忙踩灭烟头迎上来。
“江……江哥!”领头的小弟是个生面孔,声音发颤。
阿彪脸色一沉,大步上前,一把揪住那人衣领,将他双脚提离地面:“阿力呢?大d呢?就派你们几个烂番茄臭鸟蛋来接机?不想混了?!”
那小弟脸憋得通红,带着哭腔喊:“彪哥……出大事了!”
王江走近,挥手示意阿彪放人。
“说。”
一个字,让那小弟双腿发软,几乎跪下。
“坐馆……坐馆他快不行了!”
王江的瞳孔骤然收缩。
和连胜的坐馆,“跛豪”坤寿。他的引路人,也是他在港岛唯一的盟友。
“怎么回事?”王江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老毛病复发,加上……昨晚喝茶被人下了药!”小弟涕泪横流,“人在圣玛丽医院IcU,医生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了!”
“谁干的?”
“没……没查出来。但是……”小弟压低声音,眼神惊恐,“大头华带人封了医院,说是保护坐馆,其实谁也进不去!他还勾结了总华探长手下的鬼佬警司,现在医院外面全是条子和他的马仔!阿力哥也被为难了,被关在警局说要协助调查。”
“大头华?”
阿彪一拳砸在车盖上,砸出一个深坑:“那个反骨仔!当初不是豪哥保他,他早被14K的人砍死在街头了!豪哥还没咽气,他就想造反?!”
“他说……豪哥神志不清,为了帮派稳定,要代管龙头棍……”
空气瞬间凝固。
海风吹起王江黑色的风衣下摆,猎猎作响。
他没有暴怒,只是从口袋掏出手帕,擦了擦刚才碰到那小弟肩膀的手指。
“有意思。”
王江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杀意。
“老虎还没断气,野狗就急着分食了?”
他将手帕扔在地上,用皮鞋尖碾了碾。
“阿彪,阿豹。”
“在!”两人齐声应道,杀气毕露。
“不用叫人,就我们几个。”
“另外找大律师,把阿力弄出来。”
“是,大哥。”
王江转身,走向早已备好的黑色劳斯莱斯。
修罗似乎也感知到主人的杀意,身形缩小,跳上王江肩头,呲着牙,喉咙里发出低吼。
“去圣玛丽医院。”
王江坐进后座,透过墨色车窗,看着窗外繁华又肮脏的夜色。
“我倒要看看,这只野狗的牙,够不够硬。”
……
圣玛丽医院。
今晚,这里杀气弥漫。
十几辆警车闪着红蓝警灯,将入口堵死。
几十名军装警员手持警棍,面无表情。他们身后,是更多穿着黑西装的壮汉,肆无忌惮地抽烟,用凶狠的目光打量着四周。
这就是“大头华”的排场。
黑白联手,铁桶合围。
“干什么!退后!这里禁止探视!”一个警长挥舞警棍,驱赶记者。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有力的引擎轰鸣由远及近。
那声音不像轿车,更像一头正在逼近的钢铁巨兽。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一辆漆黑如墨的劳斯莱斯,无视红灯,撕开夜幕,径直冲向医院大门。
“停车!扑街!叫你停车!”
警长脸色大变,带着人冲到路中间,举起警棍。
劳斯莱斯非但没减速,反而发出一声更狂暴的轰鸣。
吱——!!!
轮胎在路面摩擦出刺耳的尖叫,留下两道焦黑的胎痕。
车头在距离警长鼻尖不到十公分处,纹丝不动地停住。
巨大的风压吹飞了警长的帽子,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裤裆迅速湿透。
全场死寂。
车门打开。
阿豹走了下来。
他一身紧身黑衣,面容冷硬。
“找死啊!敢闯华哥的场子!”一个长毛马仔骂咧着伸手去推阿豹。
咔嚓。
没人看清阿豹的动作。
那马仔的手臂以九十度的诡异角度向后折断。
“啊——!!!”
惨叫划破夜空。
阿豹面无表情地一脚踹出,那壮汉倒飞出去,砸翻了身后三个同伴。
“不许动!举起手来!”
周围的警员终于反应过来,纷纷拔出点三八左轮,黑洞洞的枪口齐齐对准。
剑拔弩张。
后座的车门,缓缓推开。
一只锃亮的黑色皮鞋,踩在地面。
王江走了下来。
他披着那件在京都染过血的风衣,肩头趴着一只目光猩红的小兽。
他没看那些枪口,没看那些打手,也没看那个快吓尿的警长。
他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医院顶楼亮灯的窗户,然后从怀里掏出烟盒,抖出一根,叼在嘴里。
啪。
打火机的火苗在夜风中跳动,照亮他冷峻的脸庞。
他吐出一口烟雾,目光这才扫过面前的人群。
被他目光扫过的人,心脏都猛地一缩,呼吸困难。
那不是杀气。
那是威压,对蝼蚁的俯视。
无数人背脊莫由有点发凉,觉得这人一来,连周围的空气都变稀薄了。
更多的人,连王江的眼都不敢看,被这气势震得想跪,止不住的想跪
“滚开。”
王江的声音不大,却钻进每个人的耳朵。
他迈开脚步,迎着几十把枪和上百号人,一步步走向大门。
阿彪和阿豹一左一右,如影随形。
那个带队的鬼佬警司从后面跑出,刚要呵斥,却在看清王江面容的瞬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在绝密档案里,见过这张脸。
王江走到警戒线前。
他看着那一排冰冷的防暴盾牌,嘴角咧开,露出一口森白的牙。
那不是笑,是野兽进食前的兴奋。
“我数三声。”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
“三声之后,不让开。”
“这里,就改叫停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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