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的办公室位于城堡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与他在霍格沃茨的整体形象十分契合——宽敞，阴郁，但井井有条。墙壁是深色的石材，书架高及天花板，上面塞满了各种语言的厚重典籍，其中不乏一些封面闪烁着不祥光芒的禁书。空气里弥漫着旧羊皮纸、某种冷冽的香料以及一丝极淡的、属于汤姆自身的魔力气息。
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走廊里学生们渐行渐远的喧闹声。
阿布拉克萨斯随意地将旅行斗篷扔在门口一张看起来像是龙皮制成的扶手椅上，然后像巡视自己领地般，踱步到办公室中央。他环顾四周，目光挑剔地扫过书架上的藏书，嘴角带着惯常的讥诮。
“品味依旧……黑暗，里德尔。我怀疑就连魔法部的静默审讯室都比这里显得阳光些。”
汤姆没有理会他的评价，径直走到一张巨大的、由整块黑檀木雕刻而成的书桌后坐下。他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置于腹部，黑色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阿布拉克萨斯。
“那么，司长大人，”汤姆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关于我‘擅自’利用魔法部高官进行教学活动的‘合规性’问题，您有何指教？”
阿布拉克萨斯走到书桌前，双手撑在光滑的桌面上，俯身逼近汤姆，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而又迷人的光芒。
“指教？我的指教是，你利用了我，我亲爱的夫人。”他的声音压低了，带着一种亲昵的指控，“利用我来震慑你那班可怜的学生，巩固你‘无所不能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形象。这算不算是……滥用职权，嗯？”
汤姆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嘴角反而勾起一个极淡的、带着挑衅的弧度。“我认为那更应被视为……高效的资源整合，司长。毕竟，您不请自来，打断了我的课堂教学。我总得为您那……突如其来的巡查欲望，找一个合理的用途。更何况，”他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阿布拉克萨斯依旧因为刚才的“演示”而微微泛着红晕的脸颊，“您看起来……乐在其中。”
阿布拉克萨斯眯起眼睛。“乐在其中？我那是为了维护马尔福家族在魔法领域的权威形象，免得他们以为我们只会发明些上不了台面的小诅咒。”
“当然，”汤姆从善如流地点头，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诚意，“您的奉献精神令人动容。”
阿布拉克萨斯直起身，抱起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少来这套，汤姆。你明知道我突然过来是为了什么。”
汤姆终于微微笑了起来，那笑容让他那张过于苍白和严肃的脸瞬间生动了许多，却也更加危险。“让我猜猜……魔法部冗长的会议让你感到无聊？还是阿尔法德·布莱克那张万年不变的脸终于让你怀念起我……更具变化性的陪伴？”
“你的自恋简直与日俱增，里德尔。”阿布拉克萨斯嗤笑一声，但并没有否认。他踱步到书架前，指尖拂过一本封面是扭曲人脸的古老书籍的书脊，“我只是恰好有空，又恰好想起……某些人似乎已经完全适应了‘马尔福教授’这个新头衔，甚至有点……过于安于现状了。”
汤姆站起身，绕过书桌，走到阿布拉克萨斯身后。他没有触碰他，但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和呼吸。
“安于现状？”汤姆的声音就在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敏感的耳廓，“我以为我刚刚才和你进行了一场……还算激烈的‘合规性讨论’的前半部分。”
阿布拉克萨斯侧过头，灰蓝色的眼睛斜睨着他，带着一种混合了挑衅和诱惑的神情。“那只是热身，教授。真正的‘审查’还没开始呢。”
汤姆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磁性而愉悦。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阿布拉克萨斯的手腕，指尖在他戴着那枚黑戒指的无名指上摩挲着。
“既然如此，”汤姆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欲，“我很乐意接受司长大人的……全面审查。”
他的目光落在阿布拉克萨斯颈间，那条镶嵌着水滴绿宝石的项链从袍子的领口露了出来，石头正散发着柔和而稳定的温热。
“不过，在开始之前，”汤姆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块石头，感受着它传递过来的平稳魔力波动，“你是否需要先向你的那位……临时被剥夺了巡查任务的傲罗，解释一下你的行踪？”
阿布拉克萨斯哼了一声，任由汤姆拉着他的手，将他带向办公室内侧一扇不起眼的、通向私人休息室的门。
“迪皮伊？”他语气轻蔑，“他现在大概正感激涕零地享受着他意外的下午茶时间呢。毕竟，不是每天都有司长亲自替他完成那些枯燥的文书工作的。”
“真是体贴的上司。”汤姆评论道，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我一向如此。”阿布拉克萨斯回应，嘴角勾起一个胜利的弧度，跟着他走了进去。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将一切声音隔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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