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无脸的果断“断尾”虽然暂时保住了核心秘密，但也让他损失了一个重要的信息节点和一条可靠的传递渠道。更重要的是，这证实了龙曦月的威胁程度远超预估，她不再是被动接招的猎物，而是成为了一个极具威胁的狩猎者。
净心斋内，气氛比以往更加冰冷。
“龙曦月断了我们一条线，那我们就断她的根！”亡无脸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罕见的狠厉，“她不是倚重‘知行苑’和龙霄的商业网络来聚拢资金、收买人心吗？那我们就让她的商业帝国，从内部开始崩溃。”
他看向苍井不空：“不空，我们掌控的那些豪门贵胄，该他们出出力了。让他们动用一切力量，挤压龙霄的生意：抬高他所需原料的价格，截断他的货物运输渠道，挖走他手下的工匠和掌柜，恶意竞标他看中的项目…我要让‘知行苑’的流水，在三个月内减半！”
“是，大人。”苍井不空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这是她擅长的领域。
“还有，”亡无脸补充道，语气阴冷，“让‘水月’出动，在市面上散播谣言：‘知行苑’的酒水有问题，饮之伤身；他们的星纹钢以次充好；甚至…可以制造几起‘意外’，比如某些贵人在‘知行苑’饮酒后突然不适。不必真的造成多大伤害，但要弄得满城风雨，让人心生疑虑。”
他要从信誉上，彻底打击龙曦月和龙霄苦心经营的产业。
压力很快显现。
龙霄焦头烂额地发现，原本几家合作良好的供应商突然大幅提价或以各种理由拖延交货；数批重要的货物在运输途中遭遇“山匪”或“河道检修”而无限期滞留；甚至他麾下最得力的两名大掌柜，也被对手以难以拒绝的高薪挖走。
更糟糕的是，市面上开始流传关于“知行苑”的负面谣言，虽然听起来荒诞，但三人成虎，一些原本热情的顾客开始变得犹豫观望。
“阿姐！他们这是要掐断我们的钱袋子！”龙霄冲进凤翼宫，脸上带着愤懑和焦急，“再这样下去，‘知行苑’的扩张计划只能停滞，连维持现有规模都困难！”
龙曦月平静地听着，脸上并无意外之色：“这是亡无脸的报复，也是他黔驴技穷的表现。他无法从正面击败我们，就只能用这些阴损的手段。”
“那我们该怎么办？”
“他打击你的商业，一是为了削弱我们的财力，二是为了让你自乱阵脚，甚至向我求助，从而打乱我的步伐。”龙曦月分析道，“所以，你不能乱。稳住基本盘，收缩不必要的扩张计划，集中资源保住核心产业。”
“可是…”
“没有可是。”龙曦月打断他，眼神锐利，“商业上的事情，你比我擅长。我相信你有办法应对。必要时，可以放弃部分利润，甚至让出一些次要市场，换取时间和现金流。记住，我们现在最需要的不是赚多少，而是活下去，维持住这个平台。”
她站起身，走到龙霄面前，语气放缓：“七弟，这是我们必须要经历的考验。亡无脸在用他的方式告诉我们，与他为敌需要付出代价。但这代价，我们付得起。”
龙霄看着姐姐坚定的目光，心中的慌乱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不服输的韧劲：“我明白了，阿姐。你放心，钱袋子的事，交给我！就算瘦死，我也得比那帮龟孙的骆驼大！”
安抚完龙霄，龙曦月的目光变得冰冷。亡无脸攻击她的经济命脉，那她就攻击他的实际根基！
“文若，我们之前排查码头和书坊关联区域，有什么进展？”
“回殿下，”长孙文若立刻汇报，“我们锁定了几处可疑地点：一家与‘老刀’有过数次短暂接触的渔具店；一家曾多次出售与书坊暗格中相同蜡泥的杂货铺；还有…一家专营东海海产，与日出帝国有贸易往来的商行。”
“很好。”龙曦月下令，“不必再小心翼翼了。亡无脸既然已经警觉，就不会再留下明显的线索。是时候打草惊蛇，看看底下到底藏着什么了！”
“曦月卫听令！”
“臣在！”麾下将领肃然应命。
“以缉查走私、清剿敌谍为名，目标：渔具店、杂货铺、东海商行！同时出动，封锁所有出口，控制所有人员，查封所有账册、货物、信件！如有抵抗，格杀勿论！”龙曦月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凛冽的杀意，“记住，行动要快、要狠、要准！我要在亡无脸反应过来之前，把这三处地方翻个底朝天！”
“遵命！”
是夜，帝都数个区域同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和脚步声。全副武装的曦月卫士兵，粗暴地撞开目标店铺的大门，在店主和伙计惊恐的目光中，迅速控制全场，展开地毯式搜查。
行动取得了部分成功，也遇到了挫折。
那家渔具店和杂货铺，显然只是外围的小节点。虽然搜出了一些加密的信件和少量违禁品，但核心人员早已闻风而逃，留下的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角色，问不出太多有价值的信息。
然而，对那家“东海商行”的搜查，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抵抗。商行的护卫竟然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而且战斗风格迥异于中原，更像是…浪人武士！
一场激烈的短暂冲突后，曦月卫付出了数人伤亡的代价，全歼了商行内的抵抗力量。但在最后时刻，商行的负责人，一个看似普通的掌柜，竟然果断咬碎了藏在牙齿中的毒药，瞬间毙命。
尽管负责人死亡，但搜查却取得了重大突破！在商行地下密室中，曦月卫发现了大量尚未运出的日出帝国秘药、打造精良的瀛洲武士刀、一批与码头书记员记录不符的违禁货物清单，以及…最重要的——几封用特殊密码书写，但落款处印有“净心斋”暗纹的书信！
虽然密码一时难以完全破解，但这无疑是直指亡无脸的铁证！
“殿下！我们找到了！”长孙文若捧着那些书信，激动不已。
龙曦月看着那些书信和缴获的物资，眼中寒光闪烁：“很好！立刻安排最好的人手，全力破译密码！同时，将这些物证妥善保管！”
她知道，虽然没能抓到活口，但这些物证，足以在合适的时机，给予亡无脸致命一击！亡无脸的经济绞杀虽然给龙霄造成了麻烦，但龙曦月却用一次精准的军事行动，狠狠地回敬了他一刀，几乎捅到了他的心脏边缘！
净心斋内，亡无脸得知东海商行被捣毁、信笺可能落入龙曦月之手后，沉默了良久。他面前的茶杯，被他生生捏碎，碎片刺入苍白的手指，渗出殷红的血珠。
“龙曦月…”他第一次，真正地感受到了切肤的痛楚和强烈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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