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真正属于两人的空间气息包裹上来。不同于老家那种被长辈呵护的温暖，这里弥漫着更私密、更自由的味道——书架上并列摆放的技术书籍与小说，茶几上并排的马克杯，阳台上一起挑选的绿植在黑暗中静默呼吸。
旅途的疲惫终于彻底涌上。两人简单洗漱，几乎是头一沾枕头就被睡意捕获。没有梦境打扰，睡眠深沉得像沉入温暖的海底。
生物钟在清晨七点将顾殇准时唤醒。窗帘缝隙透出城市黎明的灰蓝色光线。他侧过头，叶羽琋还在熟睡，脸颊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呼吸轻浅。他没有立刻起身，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感受着这份归来后的宁静。
几分钟后，他悄无声息地起床，赤脚走到客厅。先打开了暖气，然后走进厨房，动作熟练地烧水，研磨咖啡豆。咖啡机的嗡鸣声成了清晨的第一个音符。趁着空隙，他走到书桌前，按亮了电脑。
屏幕亮起，冷白的光映在他脸上。他点开邮箱，未读邮件的数字触目惊心。他快速浏览着标题，眼神迅速切换到工作模式，锐利而冷静。手指在触摸板上滑动，将邮件按优先级初步分类。
水烧开了，咖啡也煮好了，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他端着两杯咖啡走回卧室，将其中一杯放在叶羽琋那边的床头柜上。
几乎是同时，叶羽琋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首先闻到的是熟悉的咖啡香，然后看到的是顾殇放在她枕边的杯子，以及他站在床边已经穿戴整齐的身影。
“几点了？”她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揉了揉眼睛。
“七点半。”顾殇将她的那杯咖啡往她那边推了近一些，“可以再睡十分钟。”
叶羽琋撑着坐起来，接过咖啡杯，温热的感觉从掌心一直蔓延到心里。“不睡了，”她摇摇头，喝了一小口，苦涩的醇香让她清醒了不少，“说好早点去工作室的。”
她掀开被子下床，脚步还有些虚浮地走向浴室。顾殇则回到书桌前，开始更详细地处理邮件，指尖敲击键盘的声音清脆而稳定，如同他此刻思维的节奏。
等叶羽琋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出来，顾殇已经将最紧急的几封邮件回复完毕，并且列出了一个简洁的今日待办列表，投影到了客厅的白板上。
1. 服务器状态检查与日志分析 (顾殇)
2. 新版本内测反馈汇总 (叶羽琋)
3. 核心bug A017 优先级讨论 (共同)
4. 团队周会 (10:00 Am)
5. ……
白板上的字迹清晰工整，逻辑分明。叶羽琋看着那份列表，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假期的慵懒被迅速剥离，一种熟悉的、准备投入战斗的兴奋感开始升腾。
“bug A017 的初步分析我昨晚在火车上看了一下，”叶羽琋一边扎着头发，一边走到白板前，指着第三项，“可能不完全是渲染引擎的问题，我觉得跟用户自定义模组的加载顺序有关。”
顾殇转过身，看向她：“有日志支撑？”
“有一部分间接证据，需要上线验证一下。”叶羽琋眼神专注，已然进入了状态。
“好，会议前我们先复现一次。”顾殇点头，在待办列表后面添加了一个备注。
阳光渐渐明亮起来，透过窗户，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微尘，也照亮了白板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和并肩站立的两人。从老家带回来的腊肠和茶叶还安静地躺在玄关的行李箱里，而他们，已经无缝切换回了“创造者”的模式。
这里没有守岁的烟火，没有亲戚的寒暄，只有代码、逻辑、待解决的问题，以及身边最信任的伙伴。
叶羽琋端起已经微凉的咖啡，一饮而尽，然后拿起自己的笔记本和车钥匙。
“走吧，顾先生，”她看向顾殇，眼神明亮，带着笑意和跃跃欲试，“我们的星辰大海，还在等着呢。”
顾殇合上电脑，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走。”
新一年的征程，就在这个平凡而充实的清晨，正式开始了。故乡的温暖化作心底的底色，而眼前的代码与世界，才是他们将要共同挥洒的、更广阔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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