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瓦鲁多！！”
时间第三次暂停。
但这一次，楚度没有像之前那样戏耍对手。
他扫了一眼那三个新出现的洛基分身，又看了看地上那只还在试图翻身的橡皮鸭子，眼神冷了下来。
【世界·超越天堂】在他身后浮现，银白色的身躯上七彩光芒流转，却没有立刻使用“覆写”的能力。
而是握紧了拳头。
“木大。”
第一拳，轰在最左边分身的胸口。
分身的身体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在绝对的力量下炸裂开来，化为漫天绿色的光点。
“木大！”
第二拳，轰在中间分身的头颅上。那张和洛基一模一样的脸上还残留着怒容，下一秒就随着头颅一起爆碎。
“木大！！”
第三拳，轰在右边分身的腹部。
分身整个人弓成虾米状，然后从内部开始崩解，化作一滩粘稠的、散发着微弱神性波动的液体。
整个过程，不到两秒。
时间恢复流动。
司小南只看到楚度抬起手，然后那三个洛基的分身就像被无形巨锤砸中的玻璃制品般，同时炸开、崩碎、消散。
地上只留下四滩颜色各异的液体——一滩是之前那只鸭子变的绿色粘液，三滩是新分身崩解后的不同颜色残骸。
她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圆圆的，完全说不出话来。
这……这已经不是“强”能形容的了。
这是碾压。
是神明对凡人那种层次的碾压——只不过现在，被碾压的是神明。
楚度转过身，看向司小南。他的表情很平静，仿佛刚才不是随手轰爆了三个神明的分身，而是拍死了三只苍蝇。
“小南姐，”他说，“我这就帮你摆脱洛基。”
【世界·超越天堂】缓缓飘到司小南身边。银白色的替身抬起右手，拳头上缠绕着七彩的光芒，对准了司小南的胸口。
司小南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身体紧绷。她能感觉到那一拳中蕴含的恐怖力量——那不是破坏力，而是一种更本质、更根源的……改写力。
拳头轻轻贴在了她的胸口。
没有疼痛，没有冲击，甚至没有任何感觉。
只有一股温暖的、如同阳光般的暖流，从接触点涌入她的身体，迅速流遍四肢百骸。
那股暖流所过之处，司小南能清晰感觉到，某些一直束缚着她的东西……在消融。
那是洛基种下的契约印记，是缠绕在她灵魂上的枷锁，是让她无数次在噩梦中惊醒的恐惧根源。
现在，它们像阳光下的冰雪般，迅速融化、消失。
三秒后。
【世界·超越天堂】收回了拳头，缓缓消散。
楚度上前，拍了拍司小南的肩膀：“好了，小南姐，现在你和洛基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司小南缓缓睁开眼睛。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摸了摸胸口，然后……哭了。
不是悲伤的哭泣，而是那种压抑了太久、终于获得解脱的宣泄。
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她捂住脸，肩膀剧烈颤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楚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旁边，等她情绪平复。
过了好一会儿，司小南才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眼睛红红的，但眼神却明亮了许多——那是久违的自由的光芒。
“楚度……”她的声音还有些哽咽，“谢谢……真的……”
“不客气。”楚度笑了笑，“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得赶紧离开阿斯加德。”
他看了看四周，眉头微皱：“刚才的动静可能已经引起了注意。洛基本体虽然暂时出不来，但是这里毕竟是阿斯加德，鬼知道还有什么东西。”
司小南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知道一条密道，可以避开大部分守卫，直达英灵殿外围。”
“带路。”楚度说。
两人迅速离开石屋。司小南在前面带路，楚度跟在后面，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他们穿过狭窄的巷道，钻过隐蔽的排水口，爬上一段锈迹斑斑的铁梯，最后从一扇伪装成墙壁的暗门中钻出，来到了一条相对僻静的小路上。
这一路上，楚度时不时地使用“时停”能力，避开巡逻的士兵和偶尔路过的神族。
有时是提前躲藏，有时是直接从对方面前走过——在静止的时间中，他们就像两个幽灵，无声无息地穿梭在神明的殿堂里。
司小南看得心惊肉跳。每次楚度使用时停，她都感觉自己的心脏要跳出来。
那种整个世界突然凝固、让她对楚度的能力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这已经不是凡人的力量了。
这甚至可能……超越了大多数神明。
“前面就是边界了。”司小南指向前方。
那里，阿斯加德的金色天空与外部虚无的星空交界处，有一层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如同水波般荡漾的薄膜——那是阿斯加德的防御结界。
正常情况下，要穿过这层结界，需要特殊的通行许可，或者足够强大的力量强行突破。
楚度看了看那层结界，又看了看手腕上的倒计时。
【27:58:12…】
时间，真的不多了。
“小南姐，退后一点。”楚度说。
司小南依言后退几步。
楚度深吸一口气，【世界·超越天堂】再次浮现。这一次，替身没有摆出任何花哨的姿势，只是简简单单地抬起右手，握拳。
拳头上，七彩光芒凝聚到极致，仿佛握着一颗微缩的太阳。
然后，出拳。
不是很快，但无比沉重。
拳头击在结界薄膜上。
没有爆炸声，没有闪光，只有一声轻微的、如同玻璃碎裂的“咔嚓”声。
结界薄膜上，以拳击点为中心，出现了无数细密的裂纹。裂纹迅速蔓延，转眼间就布满了整片区域。
然后——
“哗啦！”
结界破碎了。
不是破开一个洞，而是整片区域的结界彻底崩碎，露出一个直径约三米的圆形缺口。
缺口外，是翻滚的灰色迷雾，以及迷雾中隐约可见的……一辆黄色电动车？
楚度和司小南走出缺口，踏入了迷雾之中。
果然，在距离缺口不到十米的地方，路无为正坐在他的外卖车上，低头玩着手机。
屏幕上跳动着消消乐的图案，他手指划得飞快，显然已经玩到很高的关卡了。
听到动静，路无为抬起头，看到楚度和司小南，挑了挑眉。
“哟，回来了？还挺快。”
他收起手机，上下打量了一下司小南，“这位就是司小南小姐吧？你好，我是路无为，职业是外卖员，兼职是……算了，反正你以后有需要可以找我，记得给好评。”
司小南一脸茫然地看着路无为，又看了看他身下那辆贴满便签纸、写着“米团外卖”的电动车，脑子有些转不过弯。
米团外卖？
在阿斯加德边界？
还是在大夏和神域之间的迷雾地带？
这是不是哪里有点不对劲？
“他……他是？”司小南转头看向楚度。
“路无为，大夏天花板之一。”
楚度简单介绍，“专业送外卖，兼职跨守夜人、情报侦查、紧急救援，以及……各种你想不到的业务。”
路无为补充道：“收费合理，支持多种支付方式，守夜人内部账户可以直接抵扣。”
司小南：“……”
她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对“天花板”的认知可能需要重新定义了。
路无为看了看楚度和司小南，又看了看自己的电动车，眉头皱了起来：“楚度队长，有个问题。”
“说。”
“我这车，”路无为拍了拍车座，“最多带两个人。现在你们属于超载。”
他顿了顿，表情严肃：“超载是违法的，而且对车辆损耗很大。所以……”
楚度叹了口气：“得加钱，是吧？”
路无为咧嘴一笑：“楚度队长懂行！没错，超载费、额外乘客险、迷雾路段附加费……加起来大概需要……”
他掏出计算器，噼里啪啦按了一通，报出一个数字。
楚度看了看计算器上的一连串的零，眼角抽了抽，但还是点了点头：“行，记叶司令账上。”
反正又不是自己花钱，都是叶司令保险，不花白不花。
“得嘞！”路无为立刻眉开眼笑，从外卖箱里掏出一个黄色的头盔，递给司小南，“来，司小姐，戴上这个。安全第一。”
司小南接过头盔，有些犹豫地戴上。头盔大小合适，里面还垫了软垫，戴着挺舒服。
“那……我们怎么坐？”她问。
路无为拍了拍电动车的前踏板——就是那种外卖车前面放脚的地方，空间不大，但挤一挤应该能蹲一个人。
“你蹲这里。”他说，“楚度队长坐后座。”
司小南看着那块狭窄的踏板，又看了看楚度。
楚度点点头：“委屈一下，小南姐。很快就到大夏了。”
司小南咬了咬嘴唇，没有多说什么，侧身蹲在了踏板上。
她身材娇小，蹲在那里虽然挤，但勉强能稳住。
楚度则跨上后座——这车的后座明显改装过，比普通电动车宽一些，还有简易的安全带。
路无为重新戴上头盔，拧动油门。
“坐稳了，发车！”
电动车发出低沉的嗡鸣，朝着迷雾深处驶去。
司小南蹲在踏板上，双手紧紧抓着车把下方的横杆。她能感觉到电动车在迷雾中疾驰，速度快得惊人，周围的灰色雾墙飞速倒退。
偶尔，雾中会传来诡异的声音，或者有巨大的阴影从旁边掠过，但路无为似乎完全不担心，甚至还有心情哼歌。
楚度坐在后面，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息。
但司小南能感觉到，他的精神力一直处于高度戒备状态，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电动车在迷雾中行驶了大约十分钟。
突然，司小南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
“等等！”她喊道。
路无为一个急刹，电动车在迷雾中滑行了几米才停下。
“怎么了？”楚度睁开眼睛。
司小南转过头，脸色苍白地看着楚度：“楚度……我们……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楚度皱眉：“忘了什么？”
司小南这才想起来一件事，那就是刚才他们出来的时候，阿斯加德的结界破了一块，那现在里面？………
“迷雾，阿斯加德的结界破了，那迷雾不就进去了？”
路无为的急刹让电动车在虚无的迷雾中微微侧滑。
司小南脸色苍白的话语，像一颗冰水浇在三人短暂的“脱险”庆幸上。
楚度眉头紧锁，瞬间明白了司小南在说什么。
他回头望去，透过尚未完全合拢的灰色迷雾，能看到阿斯加德方向，那个被他用【世界·超越天堂】一拳轰出的结界缺口，正在不规则地扭曲、波动。
问题不在于缺口本身。
而在于，这无处不在、隔绝万界、充斥着无数不可名状之物的“迷雾”，正在顺着那个缺口，缓慢地……倒灌进去！
原本平静的阿斯加德边界，此刻仿佛开闸的堤坝。
灰白色的、粘稠如液态的迷雾，正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涡流，汹涌地挤入那个三米直径的破口。
迷雾中，那些原本只是隐约掠过的巨大阴影，此刻仿佛嗅到了新鲜“世界”的气息，发出贪婪而低沉的嘶吼，加速朝着缺口涌去！
“糟了！”司小南声音发颤，“阿斯加德的结界是整体性的，一处破损，如果得不到及时修复，整个结界的稳定性都会下降！而且这些迷雾……！”
路无为咂了咂嘴：“啧，楚度，你这一拳……动静整得有点大啊。
这迷雾可是‘墙外’的东西，对正常世界和神域都有侵蚀性，阿斯加德这下，怕是要倒大霉了。”
楚度眼神一沉。他打破结界只为离开，确实没考虑后续影响。
但这迷雾入侵……似乎比他预想的更严重。
“能补救吗？”他问路无为。
路无为摇摇头：“修补世界结界是奥丁的工作，我个送外卖的哪会这个？
而且现在过去，等于自投罗网，趁他们焦头烂额，咱们赶紧溜才是正道。”
他拧动油门，“坐稳，这回真得加速了！”
电动车再次窜出，比之前更快，几乎要撕裂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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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加德，彩虹桥尽头，英灵殿外围。
最先遭遇迷雾侵蚀的是一队正在巡逻的英灵战士。
灰白色的雾气无声蔓延，触及他们闪亮的铠甲和灵体身躯时，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英灵战士们引以为傲的、由信仰和荣耀凝聚的躯体，在这未知的迷雾面前迅速黯淡、消散，连惨叫都未能完全发出，便化作缕缕青烟，被迷雾吞噬。
迷雾继续推进，所过之处，金光璀璨的建筑蒙上灰败，流淌的蜜酒之河变得浑浊，甚至空气中充盈的神力都变得滞涩、污浊。
一些低阶的阿斯加德住民——精灵、侏儒、乃至部分神性淡薄的后裔，接触到浓雾后，开始出现诡异的变异：皮肤长出灰斑，眼神失去光彩，发出无意义的呓语，并攻击身边的一切活物。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是外域的污染！”
“结界破了！！”
“敌袭——！！”
警钟长鸣，整个阿斯加德从沉睡中惊醒，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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