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卷动着云海。
青云宗主峰之上,万籁俱寂。凛冽的寒风如刀锋般切割着空气,将漫天云海搅动得翻腾不息。厚重的铅灰色云层低垂,仿佛随时都要压垮山巅,给人一种窒息般的压迫感。
峰顶的广场上,青石铺就的地面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霜花在呼啸的风中呈现出诡异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骨的寒意,那不是寻常的寒冷,而是能够侵蚀灵力、冻结神魂的玄阴之气。
广场中央,一道身影悬浮于半空。
林初颜一袭白衣,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她双眸紧闭,周身环绕着浓郁的玄阴之气,那些气流如同有生命的黑色蛟龙,在她身侧盘旋缠绕。每一道气流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所过之处,空间都微微扭曲,结出细密的冰晶。
她原本清丽的容颜此刻覆盖着一层淡淡的寒霜,睫毛上挂着细小的冰珠。但那冰霜之下,却透出一股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那是经历了脱胎换骨、重塑根基后的蜕变,是从凡俗公主到修仙大能的本质跨越。
玄阴之气越来越浓郁,渐渐在她身后凝聚成一尊高达十丈的虚影。那虚影模糊不清,只能看出是一位女性的轮廓,头戴帝冠,身披玄袍,双手交叠于胸前,散发着来自九幽深处的恐怖气息。虚影周围,有无数细小的黑色符文明灭不定,每一个符文都蕴含着深奥的大道真意。
这是太阴仙经修炼到一定境界后自动显化的异象——九幽女帝临尘。
广场边缘,几位留守的外门弟子早已退到百丈开外,即便如此,他们仍然感觉血液都要凝固了,不得不全力运转灵力抵抗那股寒意。他们看向半空中那道身影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与震撼。
谁能想到,几个月前那个奄奄一息、被宗门上下私下议论为“拖累”的废体公主,如今竟能达到这般境界?
林初颜缓缓睁开双眼。
那一瞬间,覆盖在她眸子上的薄霜寸寸碎裂,露出了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瞳孔深处,仿佛有亿万星辰在寂灭,有九幽黄泉在翻涌。目光所及之处,空气发出“咔咔”的冻结声。
她转身,朝着广场尽头那座悬浮于云端的天宫盈盈一拜。
动作标准而恭敬,每一个细节都透着发自内心的尊崇。
“师尊。”
声音清冷,如同玉石相击,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的寒意,却又奇异地穿透了呼啸的风声,清晰地传遍了整座主峰。
“弟子恳请下山,处理私事。”
话音落下,她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一动不动。玄阴之气在她身侧缓缓流动,那尊九幽女帝虚影微微低头,仿佛也在向着天宫方向致意。
……
天道阁顶层,露台之上。
苏夜负手而立,白衣胜雪,衣摆随风轻扬。他站在栏杆边缘,俯视着下方广场上的景象,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露台宽敞奢华,地面铺着温润的暖玉,四周摆放着数盆极品灵植。一株千年冰魄兰静静绽放,淡蓝色的花瓣散发着幽幽寒光,与林初颜身上的玄阴之气遥相呼应。另一侧,赤炎朱果树结着三枚拳头大小的果实,果皮上自然浮现凤凰纹路,散发着灼热的气息。
冷与热,阴与阳,在这露台上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苏夜的目光穿透云雾,落在林初颜身上。他能清晰感知到,这个二徒弟体内那浩瀚如海的玄阴之力,已经彻底转化为精纯的太阴灵力。经脉宽阔如江河,丹田处凝聚着一轮虚幻的明月,那是太阴仙经小成的标志。
更难得的是,林初颜的心境发生了质的蜕变。曾经的惶恐、自卑、绝望,如今已化作坚如玄冰的道心。那双眼眸中的寒意,不是冷漠,而是斩断了一切犹豫与软弱的决绝。
“去吧。”
苏夜开口,声音不大,却如同天宪,清晰地传入林初颜耳中。
语气随意得像是准许弟子去后山采一株草药。
但下一句话,却让整个主峰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分。
“记住一点。”
苏夜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虚空之中。
指尖触碰之处,荡开一圈圈淡淡的金色涟漪。那涟漪扩散开来,所过之处,肆虐的玄阴之气竟温顺如羔羊,纷纷避让。
“如今的你,不仅是大乾的公主,更是我苏夜的徒弟,青云宗的亲传。”
苏夜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那光芒深处,是绝对的自信与护短。
“我青云宗的人,只有欺负别人的份。”
“若是有人把脸凑上来,那便……”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看着下方那道身影微微绷紧的脊背。
“打烂它。”
三个字,轻描淡写。
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广场上,林初颜娇躯微颤。
不是恐惧,而是激动。
她抬起头,眼中爆发出璀璨如星辰的神采。那光芒如此炽烈,竟将她周身的寒意都驱散了几分。眼眶微微泛红,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一种找到归宿、被人坚定庇护的感动。
来到青云宗之前,她是大乾最受宠却也最悲哀的公主。父皇疼爱,却救不了她的命;百官恭敬,背后却议论她是个短命鬼;未婚夫叶辰,那个被誉为玄天宗千年一遇的天才,从未正眼看过她,仿佛与她订婚是一种耻辱。
玄阴废体,活不过二十岁。
这九个字像诅咒一样伴随她成长。
直到遇见师尊。
那个在她最绝望时,随手破去她体内阴煞,赐下太阴仙经的白衣男子。
那个告诉她“废体?那只是凡人狭隘的认知”的师尊。
那个用短短数月时间,将她从炼气期推到洞虚境的不可思议的存在。
“弟子,遵命!”
林初颜一字一顿,声音铿锵有力。
话音未落。
她周身玄阴之气轰然爆发!
轰隆隆——
黑色的气流冲天而起,那尊九幽女帝虚影仰天长啸——虽然没有声音发出,但整座主峰都在震动。虚影迅速收缩,化作一道流光没入林初颜体内。
下一刻。
林初颜一步踏出。
脚下虚空生莲。
不是寻常的灵力莲花,而是由纯粹玄阴之气凝聚的黑色冰莲。莲花缓缓旋转,每一片花瓣都晶莹剔透,上面天然烙印着太阴符文。莲花所过之处,空间被冻结出细密的裂痕,又在世界法则的修复下迅速弥合。
一步,十丈。
两步,百丈。
三步,已至山门方向。
她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化作一道凄厉的黑色寒光,撕裂长空,所过之处留下一道久久不散的冰晶轨迹,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
青云宗山门外。
原本破败不堪的山门,在苏夜接手宗门后经历了翻天覆地的改造。如今屹立在此的,是一座高达三十三丈的巍峨白玉牌坊。
牌坊通体由极品寒玉雕琢而成,这种玉石产自北冥深海,巴掌大小便价值连城,而眼前这座牌坊消耗的寒玉,足以买下一个小型王国。玉石内部天然蕴含冰属性灵气,表面流淌着淡淡的蓝色光晕,即便在烈日下也散发着沁人的凉意。
牌坊四柱,每柱需三人合抱。柱身上浮雕着四大圣兽:青龙盘绕,鳞甲分明,龙睛镶嵌着两颗碧海夜明珠,日光下熠熠生辉;白虎扑跃,须发怒张,口中衔着一枚庚金剑丸,隐隐有剑气吞吐;朱雀展翅,每一根翎羽都雕刻得纤毫毕现,双眼是两朵永恒不灭的南明离火;玄武伏地,龟甲上天然生成八卦阵图,缓缓旋转间引动地脉之气。
牌坊顶部,正中悬着一块紫金牌匾,上书三个古朴大字:
“青云宗”。
每一个字都蕴含道韵,望之久了,竟会觉得那三个字在缓缓流动,仿佛活物。这是苏夜亲手所书,融入了一丝真仙意境,修为不足者多看几眼便会头晕目眩。
牌坊两侧,蹲踞着两尊三丈高的石狮子。但这并非凡石,而是用九天陨铁混合星辰砂锻造而成,表面镀了一层秘银,日光下银光闪闪。狮眼是两颗核桃大小的摄魂宝石,能够看破虚妄、震慑邪祟。
整座山门被一座隐形的聚灵大阵笼罩,方圆三百里的天地灵气都在缓缓向此处汇聚。站在山门前,哪怕不修炼,都能感到灵气自主渗入毛孔,滋养肉身。
然而。
在这等恢弘气象的山门前,此刻却站着三个格格不入的身影。
为首者是一位身穿紫金道袍的老者,袍服华贵,以金线绣着玄天宗标志性的“玄天九峰”图案。老者须发皆白,但面色红润,皮肤光滑如婴儿,显然驻颜有术。他面容消瘦,颧骨高耸,一双三角眼微微眯起,闪烁着精明与傲慢的光芒。
此人正是玄天宗的外门大长老,元婴期大圆满修士,赵无极。
在他身后,跟着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弟子,皆穿着玄天宗内门服饰,胸口绣着三朵金云,代表金丹期修为。两人容貌有七分相似,是对孪生兄弟,一个捧着一卷金色锦轴,一个托着一个紫檀木盒。他们鼻孔朝天,眼神睥睨,仿佛眼前这座气派的山门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土财主的炫耀。
赵无极此刻正仰着头,打量着这座突然变得奢华无比的山门,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哼,装神弄鬼。”
他冷哼一声,手中拂尘随意一甩。
拂尘丝线由千年冰蚕丝编织而成,每一根都坚韧无比,可刚可柔。这一甩看似随意,实则暗含巧劲,一道无形的气劲扫向山门牌坊,想要试探虚实。
然而气劲刚一靠近牌坊三丈范围,牌坊上青龙浮雕的双目骤然亮起。
“嗡——”
一声低沉的龙吟响起。
那道气劲如泥牛入海,消失无踪。
赵无极眉头一挑,眼中闪过讶色,但随即被更浓的不屑取代。
“果然有点门道,不过也就是些唬人的阵法罢了。”
他转过身,对两个弟子嗤笑道:
“早就听说这青云宗早已没落,连护宗大阵都开不起来,门人弟子跑得干干净净,就剩个空壳子。”
“如今看来,倒是把最后的家底都拿出来做面子工程了。”
“搞这么气派的山门,里面怕是连像样的灵茶都拿不出来吧?待会儿进去,估计连个伺候的杂役都见不到几个。”
赵无极满脸鄙夷,声音故意放得很大,确保周围若有青云宗弟子能听见。
在他看来,青云宗这种蜷缩在东荒边陲的九流宗门,连给玄天宗提鞋都不配。若非自家那位绝世天才弟子叶辰近期冲击化神境时,心魔丛生,究其根源竟是早年那段婚约成了心结,他堂堂玄天宗外门大长老、元婴大圆满修士,何必亲自跑这一趟?
退婚这种事,派个内门长老来都算给面子了。
但叶辰不同。
那可是天生至尊骨,三岁引气入体,七岁筑基,十五岁结丹,如今不过二十八岁,已是元婴巅峰,随时可能踏入化神。宗主亲自断言,此子百年内必成炼虚,五百年内有望冲击大乘,是玄天宗未来千年崛起的希望。
这样的天之骄子,怎能被一段儿戏般的婚约束缚?
更何况对方还是个身具玄阴废体、注定活不过二十岁的凡俗公主。
赵无极此行的任务很简单:用最羞辱的方式退掉婚约,彻底斩断叶辰的心结。若青云宗识相,乖乖签字画押,或许还能留点颜面;若是不识相……他不介意让这个早已没落的宗门知道,什么叫做差距。
“喂!那个扫地的!”
赵无极目光一转,落在了牌坊右侧石狮子后面。
那里蹲着一个人,身穿灰扑扑的杂役服,手里攥着一把扫帚,正小心翼翼地清扫着石狮子底座下的落叶。听到呵斥,那人浑身一激灵,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正是林琅天。
这位曾经的大乾皇帝,如今是青云宗光荣的扫地杂役。倒不是苏夜刻意羞辱,而是林琅天自己要求的——他说在皇宫里待了大半辈子,就想体验体验平凡人的生活。苏夜也没反对,随手给了他一把用凤凰木枝桠和麒麟鬃毛扎成的扫帚,让他打发时间。
此刻,林琅天听到那声呵斥,心中五味杂陈。
若是放在以前,有人敢这样对他大呼小叫,早就被拖出去砍了。但如今……他感受着赵无极身上那深不可测的灵压,那是比大乾护国老祖还要恐怖的气息。自己那点皇权富贵,在这种修仙界大佬面前,确实不够看。
更何况,他现在身份是杂役。
青云宗的杂役!
想到女儿正在宗门内修炼,想到那位深不可测的苏宗主,林琅天深吸一口气,挤出笑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这位仙长,不知有何吩咐?”
语气不卑不亢,倒是让赵无极有些意外。
“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
赵无极指着林琅天,颐指气使地喝道。
“还不快进去通报?”
“就说玄天宗大长老赵无极驾到!”
“让你们那个什么废物宗主,赶紧滚出来迎接!”
“若是晚了一步,休怪本座拆了你们这破山门!”
说到最后,赵无极身上猛地爆发出元婴大圆满的恐怖威压。
轰!
以他为中心,方圆百丈的地面剧烈震动,碎石跳起三尺高。那两个金丹弟子猝不及防,被震得连连后退,脸色发白。而林琅天更是如遭重击,只觉得一座大山压在身上,膝盖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但他死死咬着牙,双手撑着扫帚,脊梁挺得笔直。
不能跪!
他现在代表的是青云宗的脸面!
女儿还在宗门里,他这当爹的,不能丢人!
“仙长稍候,我这便去通报。”
林琅天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转身就要往山门内走。
但就在此时。
一道冰冷至极的声音,仿佛从九天之上垂落,瞬间冻结了方圆百里的空气。
“你要拆了谁的山门?”
这声音并不大,却如同万载玄冰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穿透耳膜,直抵神魂深处。
赵无极脸色骤变。
他猛地抬头望去。
只见山门上空的云雾骤然翻滚起来,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搅动。厚厚的云层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笔直的通道。通道尽头,一道绝美的倩影,脚踏虚空,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她走得很慢。
每一步落下,脚下虚空便生出一朵漆黑的冰晶莲花。
莲花缓缓旋转,绽放,凋零。凋零的花瓣化作细碎的冰晶,洒落而下,在日光下折射出迷离的光晕。每一片冰晶落地,都会将方圆三尺的地面冻结成玄冰。
恐怖的寒气肆虐,空气中的水分瞬间凝结成霜。以山门为中心,温度疯狂下降,地面、草木、山石,全部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白霜。那两个金丹弟子脸色煞白,牙关打颤,眉毛、头发上结了一层冰晶,连运转灵力抵抗都感到经脉滞涩。
“这是……”
赵无极瞳孔猛地收缩成针尖大小。
御空而行?
步步生莲?
这是什么境界?!
他死死盯着那道身影,神念如潮水般涌出,想要探查对方的修为。然而神念刚一靠近对方百丈范围,就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冰墙,瞬间被冻结、粉碎!
反噬之力让赵无极闷哼一声,脸色白了三分。
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但很快。
这股不安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因为他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容。
那是一张清丽绝俗、却又冷若冰霜的脸庞。五官精致如画,肌肤胜雪,眉如远山,眼若寒星。虽然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赵无极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不就是那个大乾王朝的废物公主,身具玄阴废体、注定活不过二十岁的林初颜吗?
几年前玄天宗宗主带叶辰去大乾王朝做客时,赵无极曾远远见过林初颜一面。当时那女孩脸色苍白,气息虚弱,站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像一朵随时会凋零的花。叶辰甚至懒得正眼看她,全程冷着脸。
这才过去多久?
三年?四年?
“呵呵,我当是谁呢。”
赵无极松了口气,脸上重新浮现出傲慢之色,甚至比之前更浓了几分。
原来是这个废物。
就算拜入了青云宗,又能如何?玄阴废体是天道诅咒,无药可救。眼前这御空而行、步步生莲的景象,估计是借用了什么高阶飞行法宝,再配合一些幻术阵法,在这里装腔作势罢了。
青云宗啊青云宗,为了撑场面,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连这种注定短命的废物都推出来当门面了。
“原来是林公主啊。”
赵无极阴阳怪气地开口,特意在“公主”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嘲讽意味十足。
“怎么?”
“不在皇宫里好好待着,享受最后几年阳寿,跑到这青云宗来当花瓶了?”
“还搞出这么大阵仗,啧啧,这飞行法宝不便宜吧?青云宗为了撑门面,可真是下了血本。”
他说话时,目光在林初颜脚底那朵朵冰莲上扫过,眼中满是不屑。
一定是幻术。
或者某种一次性的符箓效果。
一个废体,绝不可能拥有这等修为。
林初颜缓缓落在山门前。
足尖轻点地面,最后一朵冰莲悄然碎裂,融入她体内。她没有看赵无极一眼,仿佛对方只是一团空气。目光径直越过他,落在了那个握着扫帚、站在石狮子旁的身影上。
当她看到林琅天那身杂役服、那柄扫帚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但更多的,是温暖。
“父皇。”
林初颜轻声开口。
声音不再冰冷,带着女儿家特有的柔软。
林琅天听到这声呼唤,眼眶瞬间红了。
他颤颤巍巍地走出来,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气质大变的女儿,嘴唇哆嗦着,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最后只化作一句:
“颜儿……”
“你……你出关了?”
林初颜点了点头,目光在林琅天身上仔细扫过,确认他没有受伤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刚出关,便感觉到山门外有元婴修士的气息,所以来看看。”
说着。
她目光一转,重新看向了赵无极。
那一瞬间。
原本柔和的目光,瞬间化作了万载玄冰。
滔天的杀意如同实质,让周围的温度再次骤降十度!
“刚才,是你说要让我师尊滚出来迎接?”
林初颜的声音很轻。
轻得就像是在询问今天天气如何。
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
这是她动了真怒的前兆。
赵无极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
他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废物公主,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不过是借了法宝装模作样,就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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