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壳虫突然在总厂纪念馆的钢质展柜上排成列，翅膀的钢花印在玻璃上烙出个清晰的女人轮廓。林默刚把苏晚父亲的牌位放进展柜，终端就弹出条实时消息——红源厂的秋交会代表团已经到了火车站，带队的是厂长朱化龙，随行的还有财务科长尚冰和钢窑电视台的播音员何月。
“老厂长的孙子说何月是1973年钢窑工人的后代。”苏晚的声音带着点兴奋，画面里她正站在秋交会的展台后，手里拿着块钢质样品，“她爷爷当年是钢窑的质检员，据说手里有半块能打开矿脉终极机关的钢花印。”
林默的指尖在展柜玻璃上划过，铁壳虫突然集体飞向门口，翅膀的震动让纪念馆的钢质大门发出嗡鸣。上周在矿洞深处找到的钢门凹槽里，刻着和何月姓氏相同的钢码，当时他还以为只是巧合。
“我去接他们。”林默抓起检测包往外跑，钢靴踩在纪念馆的钢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你把展台的钢样换成1965年的耐火砖，山下家族的残余势力可能会来捣乱。”
火车站的出站口挤满了人，林默一眼就看到了举着“红源钢窑”牌子的郑利红。他身边站着两个穿工装的男人，一个身材高大干瘦，是老钢窑的焊工周有常；另一个眼睛圆圆的，是负责钢料检测的苗人龙。
“林哥，可算来了！”郑利红把牌子塞给苗人龙，指着刚出站的三个人，“那就是朱厂长他们，穿灰色西装的是朱化龙，戴眼镜的是尚冰，最前面那个穿粉色工装的就是何月。”
林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何月正弯腰接过尚冰手里的文件袋，粉色工装的领口随着动作微微敞开，露出里面银白色的内衬，像极了矿脉深处那些渗出的银白色液体。她的肩膀上别着枚微型钢花印徽章，在阳光下闪着淡淡的光。
“她的徽章是真的1973年款。”林默的终端自动扫描出徽章的参数，和档案里记载的完全吻合，“边缘的磨损痕迹有32年了，应该是祖传的。”
朱化龙已经看到了他们，走过来握了握林默的手：“早就听老厂长提起过你，说你能凭耳朵听出钢料的纯度，真是年轻有为啊。”他的手掌宽厚，带着长期握钢钎的老茧，“这次秋交会全靠你们帮忙了。”
尚冰在一旁笑着补充：“林师傅可能不认识我，我是尚冰，我爸当年和你爸在一个钢窑上班，他总说你爸的钢花印打得最标准。”
林默心里一动，尚冰父亲的名字也在1973年的守护名单上，档案里说他当年负责保管钢窑的备用钥匙，后来在爆炸中失踪了。
“尚科长客气了。”他侧身让开，“车就在外面，先去秋交会的展台看看吧，苏晚已经布置好了。”
何月这时刚好走过来，粉色工装的袖口沾着点钢屑，看到林默就笑了：“我爷爷总说现在的年轻人没人能打出标准的钢花印，看来他说错了。”她的眼睛很亮，像老钢窑里烧得正旺的钢火，“听说你能解锁1973年的钢质机关？”
林默注意到她说话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肩膀上的徽章，动作和苏晚每次紧张时一模一样。
“只是运气好而已。”他打开车门，“路上我再跟你细说，老厂长说你爷爷留了本钢窑日志，里面可能有矿脉的线索。”
何月眼睛更亮了，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那本日志我找了好多年，爷爷说要交给能打出标准钢花印的人，看来就是你了。”
车刚开出火车站，林默的终端就弹出苏晚的紧急信号：“检测到带毒钢料的反应！有人在展台的钢样里加了东西，快用你的徽章净化！”画面里她正用检测笔抵住一块钢样，笔尖已经渗出青黑色的液体。
林默猛地踩下油门，铁壳虫突然在何月的徽章上拼出个惊叹号。“你的徽章能净化带毒钢料！”他转头对何月说，“1973年的祖传徽章都有这个功能，是老厂长设计的防伪机制。”
何月毫不犹豫地摘下徽章递给林默，粉色工装的领口随着动作再次敞开，露出里面银白色的内衬上，印着个极小的钢花印——和林默父亲牌位上的婴儿印记一模一样。
“这是……”林默的心跳漏了一拍。
何月脸颊微红，伸手拢了拢领口：“我爷爷说这是1973年出生的孩子才有的印记，当年矿洞爆炸后，老厂长给每个幸存者的孩子都印了一个。”她看着林默手里的徽章，“你也有，对不对？”
林默突然想起父亲纸条上的话：“双花印合璧，需以血脉为引。”他摸了摸胸口的徽章，那里的钢针已经和皮肤长在了一起，每次靠近1973年的钢制品，都会传来轻微的刺痛。
车窗外，秋交会的展馆已经近在眼前，苏晚正站在展台前挥手，她的白色工装袖口沾着点银白色的液体，像极了矿脉深处的钢魂牌位渗出的东西。林默握紧手里的两枚徽章，突然觉得这场秋交会，可能不只是展示钢料那么简单。
何月这时突然指着窗外：“你看，那不是老钢窑的烟囱吗？爷爷说当年就是从那里把矿脉的钢料运出去的。”
林默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远处的烟囱上，铁壳虫正排成个巨大的钢花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在指引着什么。他踩下刹车，看着手里的两枚徽章慢慢靠近，边缘开始发出淡蓝色的光——双花印终于要合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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