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围场的秋意早已浸透草木,正午的阳光穿透稀疏的柞木林,细碎的金辉落在泛黄的草叶上,凝着宿夜未散的薄霜,折射出暖融融的光晕,风过处,草叶簌簌作响,混着远处骏马的嘶鸣,平添几分草原秋猎的苍茫与昂扬。猎场边缘的临时行宫早已布置得妥帖规整,明黄色的织锦帷帐在风中轻轻摇曳,帐檐缀着的鎏金铜铃偶尔碰撞,发出清脆声响,衬得周遭肃立的侍卫仪仗愈发威严,甲胄兵器在阳光下泛着冷冽光泽,无声彰显着帝王行营的肃穆。
弘历狩猎半日,收获颇丰,此刻正端坐于行宫正殿的主位上,卸下了御寒的玄色镶金边披风,只着一袭石青色暗绣流云纹劲装,衣料紧致贴合身形,勾勒出挺拔如松的身姿,腰间束着整块羊脂玉雕琢的龙纹玉带,带钩上嵌着细碎的红宝石,与指尖摩挲的鹿皮相映,贵气逼人。他眉宇间仍未褪去狩猎后的昂扬锐气,眼底却藏着几分沉稳,静静听着身旁侍卫躬身禀报猎获的数目,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鹿皮粗糙的纹理,神色淡然,不露半分喜怒。
殿外忽然传来太监尖细而洪亮的唱和声,穿透殿内的静谧:“和硕特部王爷博尔济吉特·巴图、噶勒杂特部王爷博尔济吉特·乌尔图觐见——”
弘历抬了抬眼,眸光微动,语气平淡却自带帝王威仪:“宣。”
话音落下,两位身着蒙古传统服饰的王爷并肩走入殿内。两人皆是身形魁梧,面色黝黑,是草原汉子特有的健朗模样,身上的蒙古袍以素色为底,绣着繁复的卷草纹与兽纹,腰间佩着嵌着宝石的弯刀,刀鞘鎏金,步履沉稳间,袍摆扫过金砖地面,带着草原独有的豪迈之气。他们走到殿中,齐齐躬身行礼,动作规整,声音洪亮如钟:“臣巴图\/乌尔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弘历抬手示意,目光扫过两人,缓缓说道,“两位王爷远道而来,随朕秋狝,一路奔波辛苦了。和硕特部与噶勒杂特部素来与大清和睦相融,镇守边疆,护佑子民安宁,朕心甚慰。”
巴图与乌尔图起身,脸上露出恭敬而恳切的笑意,巴图率先上前一步,语气诚恳:“皇上谬赞,能为大清效力,守护边疆安稳,是臣等的本分,更是臣等的荣幸。此次随驾秋狝,臣有一女,名唤敏珠,自幼在草原长大,性子直爽泼辣,略通骑射,知晓礼仪,愿入宫伺候皇上,为皇上分忧解劳,也为和硕特部与大清的情谊添砖加瓦,恳请皇上恩准。”
说罢,他侧身示意,殿外一位身着蒙古粉色织金长袍的女子缓缓走入。女子约莫十八九岁,身形高挑挺拔,肌肤是草原女子特有的健康蜜色,眉眼明亮如星辰,嘴角噙着爽朗无拘的笑意,眼神清澈透亮,不带半分宫廷女子的扭捏拘谨,行走间裙摆翻飞,织金的纹样在阳光下流转,带着草原儿女独有的灵动与洒脱,正是巴图的女儿博尔济吉特·敏珠。
敏珠走到殿中,按照蒙古礼仪深深躬身行礼,动作利落,声音清脆响亮,毫无怯意:“小女敏珠,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弘历打量着她,眼底掠过一丝赞许,这女子性子鲜活直爽,模样周正大气,倒是难得的纯粹。他微微颔首,语气温和:“敏珠姑娘性情爽朗,颇具草原风骨,倒是难得。既愿入宫伺候,朕便准了,封你为恂贵人,赐住启祥宫,一应份例按贵人规制置办,宫人伺候也按需配齐,无需拘谨。”
“谢皇上恩典!”敏珠闻言,脸上笑意更浓,再次躬身行礼,语气满是真切的感激,没有半分虚情假意的矫揉造作。
一旁的乌尔图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语气恭敬中带着几分急切的期待:“皇上,臣亦有一女,名唤厄音珠,虽年岁稍长,却心思细腻温婉,略通诗书礼仪,也愿入宫伺候皇上,为满蒙情谊尽一份绵薄之力,恳请皇上收留。”
话音落下,殿外又走入一位女子。她身着蒙古紫色暗绣缠枝莲纹长袍,裙摆缀着细碎的银饰,走动时银饰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衬得身姿愈发窈窕婀娜。女子约莫二十七岁,肌肤白皙莹润,与敏珠的健康蜜色截然不同,眉眼间带着成熟女子独有的风情,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浅笑时嘴角噙着几分温婉妩媚,举手投足间皆透着岁月沉淀的韵味,与敏珠的直爽鲜活相比,多了几分内敛的柔媚,正是乌尔图的女儿博尔济吉特·厄音珠。
厄音珠走到殿中,屈膝行礼,动作优雅得体,分寸拿捏得当,声音柔婉却不失底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恭顺:“小女厄音珠,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弘历的目光落在厄音珠身上,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惊艳。后宫妃嫔多是十几岁入宫的少女,青涩有余而韵味不足,自金玉妍死后,他许久未曾遇到这般懂风情、有韵味的女子,厄音珠虽已二十七岁,却比年轻女子多了几分成熟的温婉与通透,眉眼间的风情恰到好处,不似少女般懵懂,也不似老妃般沉暮,正是合心意的模样。更何况,纳她入宫,既能巩固与噶勒杂特部的联姻情谊,又能添一位合心意的妃嫔,于公于私,皆是益处,何乐而不为?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语气比对待敏珠时多了几分温和与暖意:“厄音珠姑娘温婉动人,韵味十足,朕便封你为豫贵人,赐住咸福宫,份例同恂贵人,另赏羊脂玉如意一对,云锦锦缎十匹,赤金嵌宝首饰一套,以示恩宠。”
厄音珠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真切的欣喜,连忙俯身谢恩,姿态愈发恭顺,声音也愈发柔婉,带着几分羞涩的妩媚:“臣妾谢皇上恩典,臣妾定当尽心竭力伺候皇上,恪守宫规,不负皇上厚爱与恩典。”
巴图与乌尔图见女儿皆被皇上册封,脸上满是欣慰与荣光,再次齐齐躬身行礼,声音洪亮:“臣等谢皇上恩宠,臣等定当率部族子民,誓死效忠大清,守护边疆安宁,不负皇上的信任与栽培。”
“两位王爷有心了。”弘历抬手示意两人起身,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朕会派人妥善安排两位贵人的住处与用度,日后在宫中,朕也会多加照拂。你们且安心回部族,好好治理部族事务,大清与蒙古部族的情谊,定会愈发深厚绵长。”
“臣等遵旨!”两人齐声应道,随后又躬身行礼,才缓缓退出殿外,步履间满是轻快与安心。
殿内,弘历的目光再次落在厄音珠身上,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语气温和问道:“豫贵人初入宫,若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或是缺少什么物件,尽管吩咐身边的宫人去办,无需客气。”
“谢皇上体恤,臣妾初入宫,一切都觉得新鲜妥帖,并无不适之处,也无需额外添置物件,不敢劳烦皇上费心。”厄音珠柔婉回话,眼神含情脉脉地望着弘历,举止间的风情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显得轻浮谄媚,又能让人清晰感受到她的温婉妩媚,分寸感十足。
弘历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转向敏珠,语气平和地叮嘱:“恂贵人性子直爽,是好事,但若在宫中,也要稍稍收敛些性子,恪守宫规礼仪,与其他妃嫔和睦相处,互帮互助,莫要因一时意气惹事生非,坏了规矩。”
“臣妾谨记皇上教诲,定会恪守宫规,与宫中姐妹好好相处,绝不给皇上添麻烦。”敏珠爽快应道,眼神清澈坦荡,没有半分虚情假意,尽显草原女子的赤诚。
弘历微微颔首,随即吩咐宫人将两位贵人带去各自的住处安置,随后便起身前往观景台,继续观看阿哥狩猎,只是脑海中,却时不时浮现出厄音珠眉眼间的温婉风情,心中对这位新封的豫贵人,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惦记与兴致。
两位蒙古贵女入宫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木兰围场,行宫内外的宫人太监私下里议论纷纷,语气里满是好奇与揣测,妃嫔们更是各怀心思,暗中盘算着这两位新贵人的到来,会给后宫的格局带来怎样的变数。尤其是豫贵人厄音珠二十七岁入宫一事,更是引来了不少私下的猜测与议论——毕竟后宫妃嫔多是十三四岁便入宫待选,最多不过十八九岁,二十七岁的年纪,按草原的习俗,早已嫁人生子,组建了自己的家庭,如今却刚入宫伺候皇上,难免让人怀疑她是否嫁过人,或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与隐情。
“听说那位豫贵人都二十七了,这么大年纪才入宫,真是少见得很,在草原上,这般年纪的女子,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吧?”一位负责洒扫的小太监凑在角落,压低声音与同伴嘀咕,眼神里满是好奇。
另一位宫女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小声些,语气里带着几分谨慎:“嘘,小声点,这话若是传到皇上或是豫贵人耳中,仔细你的小命!不过话说回来,豫贵人模样倒是生得标致,肌肤白皙,眉眼间还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风情,难怪皇上会喜欢,刚入宫就赏了那么多东西,份例也与恂贵人一般,可见是得了圣宠的。”
“恂贵人倒是年轻,才十八九岁,性子也直爽,听说跟武常在性子很合得来,两人见面没多久,就凑在一起聊骑射,聊得热火朝天的,倒像是认识了许久的好友。”
“可不是嘛,恂贵人看着就实在,没什么心思,豫贵人就不一样了,瞧着温婉,可眼神里藏着东西,又是二十七岁才入宫,怕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往后后宫怕是要更热闹了。”
宫人的窃窃私语,虽不敢当着妃嫔的面说,却也难免顺着风传到众人耳中,妃嫔们心中虽有诸多疑惑与揣测,却也不敢明着议论,只能将心思藏在心底,暗中观察两位新贵人的言行举止,摸清她们的性子与底细,好为日后的相处做打算。
傍晚时分,狩猎活动圆满结束,弘历兴致颇高,便下令在行宫的正殿设宴,宴请随行的文武百官、蒙古王公以及后宫妃嫔,共享秋狝的丰收之喜,也借机联络情谊,彰显大清的气度与威严。行宫的大殿内灯火通明,数十盏鎏金宫灯高悬,烛火摇曳,将殿内映照得暖意融融,驱散了秋日的寒凉。殿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紫檀木圆桌,桌面铺着明黄色的织锦桌布,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既有大清宫廷的特色美食,如红烧鹿筋、清蒸鲈鱼、燕窝羹等,也有草原风味的烤全羊、手抓羊肉、奶茶等,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杯盘碗碟皆是鎏金嵌宝,尽显帝王家的奢华。
妃嫔们按照位份高低依次入座,娴贵妃甄嬛身着一袭明黄色绣凤纹常服,凤纹繁复精美,金线流转,裙摆垂落于金砖地面,衬得她身姿愈发端凝挺拔,外罩一件月白色狐裘披风,披风边缘滚着一圈雪白的狐毛,衬得肌肤莹润如玉。她坐在弘历左侧的首位,神色沉静淡然,目光平静地扫过殿内的众人,将每个人的神态举止都尽收眼底,心中自有考量,不露半分波澜。
令贵妃魏嬿婉身着桃红色绣牡丹纹常服,妆容精致艳丽,唇色鲜红,裙摆上的牡丹纹栩栩如生,华贵逼人。她坐在甄嬛身旁,时不时侧头与甄嬛低语几句,语气里满是讨好与恭敬,眼神却时不时瞟向主位上的弘历,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算计与期待。
愉妃海兰身着月白色绣兰草纹常服,衣料素净无华,未施过多装饰,却自有一种淡然风骨。她坐在魏嬿婉身旁,神色清冷素雅,偶尔浅啜一口杯中酒,目光落在殿外的夜色中,带着几分疏离与落寞,仿佛周遭的热闹与自己毫无关系,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庆嫔陆沐萍身着粉色绣桃花纹常服,模样娇俏可人,裙摆上的桃花纹粉嫩鲜活,衬得她面色愈发红润。她坐在海兰身旁,眼神好奇地打量着殿内的蒙古王公,时不时与身旁的恪常在拜尔葛斯诺敏低声低语几句,语气里满是新鲜与好奇。
颖贵人巴林湄渃身着湖蓝色绣鹿纹常服,衣料华贵,鹿纹精致,衬得她身姿玲珑,却难掩眉宇间的骄纵之气。她坐在庆嫔身旁,目光扫过刚入座的恂贵人和豫贵人,眼底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不屑与审视,仿佛在打量两个闯入者,语气里满是轻视。
谨贵人钮祜禄姈月身着紫色绣葡萄纹常服,妆容精致,眼神精明锐利,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殿内的一切,将众人的言行举止都记在心底,暗自盘算着利弊得失。
容贵人寒香见身着素白色常服,衣料素净无华,未加任何纹饰,却依旧难掩她惊心动魄的美貌。她坐在最末位,独自饮酒,对周遭的热闹视而不见,眼神中满是落寞与思念,仿佛透过眼前的繁华,看到了遥远的故乡,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清冷气息。
武常在武筱宁身着绿色绣竹纹常服,性子直爽,眉眼间满是鲜活的朝气,衣料的竹纹清新雅致,衬得她愈发灵动。她坐在寒香见身旁,时不时抬头打量着殿内的人,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与坦荡,毫无城府。
不多时,弘历与两位蒙古王爷一同走入殿内,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声音整齐划一,满是恭敬:“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弘历抬手示意,在主位上坐下,随后示意两位王爷在身旁的座位落座,语气温和地说道:“今日狩猎尽兴,收获颇丰,又有两位王爷与诸位爱卿相伴,朕心甚慰。今日的宴会,无需拘泥于君臣之礼,大家随意些便好,开怀畅饮,共享此乐。”
众人纷纷落座,宴会正式开始。宫女们端着精致的酒壶,穿梭在席间,步履轻盈,为众人斟酒,殿内的丝竹之声响起,悠扬婉转,有琵琶的清脆、古筝的悠扬,还有蒙古乐器的豪迈,交织在一起,营造出热闹而祥和的氛围,君臣妃嫔们谈笑风生,一派和睦景象。
弘历端起面前的酒杯,目光看向两位蒙古王爷,语气洪亮有力:“两位王爷,今日朕与两位王爷一同驰骋猎场,情谊愈发深厚,朕敬两位王爷一杯,愿大清与和硕特部、噶勒杂特部的情谊,源远流长,边疆安宁稳固,百姓安居乐业,共享太平盛世。”
“谢皇上!”巴图与乌尔图连忙端起酒杯,起身回敬,语气恭敬而恳切,“臣等定当不负皇上厚望,率部族子民誓死效忠大清,守护边疆寸土,绝不让皇上失望!”
说罢,三人一同饮下杯中酒,殿内的气氛愈发热烈起来,文武百官也纷纷起身敬酒,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弘历放下酒杯,目光扫过席间的妃嫔,最后落在厄音珠身上,眼神中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语气柔缓:“豫贵人初入宫,今日是第一次参加宫中宴会,朕敬你一杯,愿你在宫中安心度日,恪守宫规,与其他妃嫔和睦相处,早日适应宫中的生活。”
厄音珠闻言,连忙端起面前的酒杯,起身行礼,姿态优雅恭顺,声音柔婉动听:“谢皇上厚爱,臣妾定当尽心伺候皇上,恪守宫规礼仪,与宫中姐妹和睦相处,绝不辜负皇上的恩典与期许。”说罢,便饮下杯中酒,眉眼间带着几分羞涩的妩媚,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更显温婉动人,风情万种。
弘历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转向敏珠,语气平和地说道:“恂贵人,你也饮一杯,日后在宫中,要多向娴贵妃和令贵妃请教宫中的规矩与事宜,收敛些性子,凡事三思而后行,好好做人做事,莫要辜负朕的信任。”
“谢皇上教诲,臣妾遵旨!”敏珠爽快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眼神清澈坦荡,没有半分扭捏拘谨,尽显草原女子的赤诚与直率。
席间的妃嫔们见状,心中各有盘算,神色各异。魏嬿婉看着厄音珠深得皇上宠爱,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却很快便掩饰过去,转而笑着对甄嬛说道:“姐姐,豫贵人温婉动人,举止得体,恂贵人性子直爽,赤诚坦荡,两位贵人入宫,往后后宫也愈发热闹了,倒是添了不少鲜活气息。”
甄嬛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两位贵人出身蒙古部族,入宫既是为了巩固满蒙情谊,也是皇上的恩宠,日后在宫中,咱们当多加照拂,互帮互助,和睦相处,莫要因些许小事起了纷争,失了大清后宫的体面与气度。”
海兰浅啜一口杯中酒,声音清浅如溪,带着几分冷静的考量:“姐姐说得是,后宫和睦,方能让皇上安心处理朝政,无后顾之忧。只是两位贵人初入宫,怕是对宫中的规矩礼仪不甚熟悉,日后还需姐姐多费心提点,免得她们因不懂规矩行差踏错,惹出是非。”
甄嬛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目光再次扫过席间,落在厄音珠身上,只见她正与身旁的一位蒙古王公低声交谈,举止间带着几分熟稔与得体,眼神流转间顾盼生辉,言语间分寸感十足,显然是个极懂人情世故、懂得如何讨好人的女子,绝非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而敏珠则坐在武常在身旁,两人正低声交谈着,时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语气里满是真诚与坦荡,显然是性子相投,聊得十分投机,毫无城府与算计。
武常在性子直爽,素来不喜拐弯抹角,见敏珠与自己性子相似,心中很是欢喜,低声说道:“恂贵人,你性子真是爽快坦荡,跟我合得来,往后咱们在宫中,便是好姐妹,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我定帮你,绝不让人欺负你。”
“好啊!”敏珠爽快应道,脸上露出真诚无伪的笑容,“我在草原上,身边的人也都是直来直去的性子,最不喜那些拐弯抹角的心思与算计,武常在你性子跟我一样,往后咱们定能好好相处,互相照应,在这宫里也能多几分自在。”
两人越聊越投机,从草原的骑射狩猎聊到草原的风土人情,又聊到宫中的景致与规矩,言语间满是真诚,没有半分虚情假意,很快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周身的氛围满是轻松与坦荡,与席间其他妃嫔的各怀心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另一边,厄音珠与蒙古王公聊了几句后,便端着酒杯,缓缓走到寒香见面前,眼神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不屑与挑衅,语气轻慢地说道:“容贵人,久闻你容貌倾城,性子清冷孤傲,是皇上极为看重的贵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般出众的容貌,难怪能得皇上另眼相看。只是这宫宴之上,众人都欢声笑语,热闹非凡,共享欢乐,你却独自饮酒,这般孤高自赏,倒是显得与周遭的氛围格格不入,莫不是觉得我们这些人都入不了你的眼,不配与你同席饮酒,共享这份热闹?”
厄音珠本就口无遮拦,加之刚入宫便深得皇上宠爱,心中难免有些骄纵自满,素来看不惯寒香见那般故作清高、对谁都不理不睬的模样,今日借着酒意,便忍不住上前出言挑衅,想杀杀她的气焰。
寒香见闻言,只是淡淡抬了抬眼,目光平静地掠过厄音珠,眼神清冷如冰,不带丝毫情绪波动,仿佛厄音珠只是一团无关紧要的空气,根本不值得她放在心上。她并未出言回应,只是缓缓端起面前的酒杯,再次饮下一口酒,神色依旧落寞疏离,全然没有将厄音珠的挑衅放在心上,周身的清冷气息愈发浓重。
厄音珠见她这般不理不睬的模样,心中愈发不快,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满腔的气焰无处发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提高了音量,声音尖锐了几分,引得席间众人纷纷侧目,语气里满是指责与不满:“怎么?容贵人是觉得我说得不对,还是不屑于回应我?你出身异域,能入宫伺候皇上,得到皇上的宠爱,是你的福气,本该安分守己,感恩皇上的恩宠与厚爱,可你倒好,整日摆着一张冷脸,对谁都不理不睬,谁都不放在眼里,这般故作清高,装腔作势,到底是给谁看呢?”
颖贵人坐在一旁,见状,眼底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她素来也看不惯寒香见的孤高自傲,只是碍于皇上的宠爱,不敢轻易上前挑衅,如今豫贵人主动出头,她自然乐于看戏,甚至想暗中煽风点火,让两人闹得更凶,最好能两败俱伤,自己也好坐收渔翁之利。
谨贵人见状,眉头微微蹙起,心中暗自思忖:豫贵人刚入宫便如此骄纵放肆,口无遮拦,竟敢当众挑衅容贵人,未免太过沉不住气,也太过愚蠢。容贵人虽性子清冷,却深得皇上的偏爱与看重,皇上对她向来宽容,豫贵人这般行事,若是惹恼了皇上,不仅会失了圣宠,甚至可能连累她身后的噶勒杂特部,真是个没脑子、目光短浅的女人。
庆嫔与恪常在见状,连忙低下头,不敢轻易言语,也不敢抬头看眼前的纷争,双手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指尖泛白,显然是害怕被卷入这场纷争之中,只想明哲保身,不惹祸上身。
魏嬿婉看着眼前的场面,眼底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她悄悄侧头看向甄嬛,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姐姐,豫贵人这般行事,未免太过放肆无礼,容贵人毕竟是皇上极为看重的人,她当众出言挑衅,若是传到皇上耳中,怕是会惹皇上不快,影响宴会的氛围,要不要……臣妾上前劝劝她们?”
甄嬛抬手打断了她的话,目光平静地扫过厄音珠,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整个大殿,瞬间让喧闹的大殿安静了下来,连丝竹之声都下意识地放轻了几分:“豫贵人,今日是皇上设宴,宴请的是文武百官与蒙古王公,意在彰显大清的气度与威严,联络满蒙情谊,并非让你在此搬弄是非,挑衅他人,扰乱宴会的秩序。容贵人性子清冷,素来不爱与人争执,也不喜热闹场合,并非故作清高,你刚入宫,不懂她的性子,倒也怪不得你,可这般口无遮拦,当众出言挑衅,失了分寸与体面,便是你的不对了。”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厄音珠身上,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看穿人的心底,语气愈发严肃:“你出身蒙古噶勒杂特部,入宫既是为了满蒙情谊,便该谨言慎行,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与使命,维护部族与大清的情谊,而不是在这里争风吃醋,惹是生非,坏了大局。皇上宠爱你,是看重你身后的部族,也是喜欢你的温婉风情,可若是你不知收敛,恃宠而骄,肆意挑衅他人,失了身为妃嫔的本分与分寸,日后怕是会辜负皇上的恩宠,也让你身后的噶勒杂特部蒙羞,这个后果,你担得起吗?”
厄音珠闻言,心中一凛,后背瞬间沁出一层薄汗,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她虽口无遮拦、骄纵自满,却也知晓甄嬛在后宫的地位与权势,更清楚自己的言行举止代表着噶勒杂特部的颜面,若是真的惹恼了皇上和娴贵妃,不仅自己会失宠,甚至可能连累整个部族,后果不堪设想。她连忙放下手中的酒杯,躬身行礼,头埋得极低,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臣妾知错,求娴贵妃娘娘责罚。臣妾一时糊涂,酒后失言,并非有意要挑衅容贵人,只是一时失了分寸,还望娘娘恕罪,臣妾日后定当谨记教训,绝不再犯。”
甄嬛微微颔首,语气缓和了几分,却依旧带着几分告诫的意味:“知错能改便好,日后行事,多几分分寸与考量,少几分口舌之争与骄纵之气,恪守宫规礼仪,与其他妃嫔和睦相处,方能在宫中长久立足,不负皇上的恩宠与部族的期望。今日之事,朕看在两位蒙古王爷的面子上,便不追究你的过错了,日后莫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否则,休怪本宫不留情面。”
“谢娴贵妃娘娘恕罪,臣妾日后定当谨言慎行,收敛性子,与宫中姐妹和睦相处,绝不再惹娘娘生气,也不再给皇上添麻烦。”厄音珠连忙谢恩,心中暗自警醒,不敢再轻易挑衅他人,也不敢再口无遮拦,只是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甘与记恨。
寒香见依旧独自饮酒,对眼前的一切充耳不闻,仿佛这场纷争与她毫无关系,只是眼底的落寞与思念,却愈发浓重了,周身的清冷气息也愈发疏离,仿佛与整个世界都隔绝开来。
弘历坐在主位上,将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他并未出言干涉,只是眼底闪过一丝对甄嬛的赞许——甄嬛身为后宫的娴贵妃,行事沉稳有度,有分寸,有威严,能妥善处理后宫的纷争,维护后宫的和睦与秩序,替他分忧解难,倒是省了他不少心思。而厄音珠的口无遮拦与骄纵,虽让他有些不悦,却也知晓她性子本就如此,且她身上的温婉风情确实合自己的心意,便也未曾过多苛责,只是暗自想着,日后需多加提点与约束,让她收敛些性子,免得日后惹出更大的是非。
宫宴继续进行,丝竹之声再次响起,殿内的气氛渐渐恢复了之前的热闹,只是众人的心中,却都多了几分心思与盘算,再也不复之前的纯粹。恂贵人敏珠与武常在依旧聊得火热,两人的情谊愈发深厚,言语间满是真诚与坦荡;豫贵人厄音珠则收敛了骄纵之气,不再轻易言语,只是偶尔看向弘历,眼神中带着几分讨好与妩媚,试图重新博得皇上的关注与宠爱;其他妃嫔们也各怀心思,暗中观察着两位新贵人的言行举止,盘算着日后如何与她们相处,如何在这场波谲云诡的后宫争斗中,保全自己,甚至更进一步。
甄嬛端着面前的酒杯,目光平静地望着殿内的热闹景象,眼底闪过一丝深沉的考量。两位蒙古贵女入宫,看似是为了巩固满蒙情谊,实则却为这本就不平静的后宫,又添了几分变数与风浪。豫贵人厄音珠深得皇上宠爱,却口无遮拦、骄纵自满,容易树敌,也容易被人利用;恂贵人敏珠性子直爽、赤诚坦荡,毫无城府,虽容易相处,却也容易被人算计与利用。往后的后宫,怕是又要多几分纷争与算计了。
她侧头看向身旁的海兰与魏嬿婉,眼神中带着几分隐晦的示意,两人会意,微微颔首,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与坚定。后宫之中,人心叵测,纷争不断,唯有互相扶持,彼此信任,抱团取暖,才能在这波谲云诡的争斗中站稳脚跟,守护好自己与身边的人,不被卷入是非纷争之中,甚至能掌控后宫的秩序,整顿后宫的风气。整顿后宫的路,还很长,充满了未知与挑战,而这两位新贵人的入宫,不过是这场漫长争斗中的又一个开端,往后的风浪,只会愈发汹涌。
殿外的夜色愈发浓重,寒风呼啸着掠过行宫的帷帐,发出簌簌的声响,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雨,而殿内的灯火依旧明亮,丝竹之声悠扬婉转,欢声笑语此起彼伏,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只是在这热闹的表象之下,一场无声的宫斗,早已悄然拉开了新的序幕,那些隐藏在笑容背后的算计与野心,那些未曾说出口的怨怼与不甘,那些暗中涌动的欲望与阴谋,终将在这深宫中,一一上演,永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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