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的嘶吼被风雪撕成碎片,杨少白抱着她踉跄后退,她怀里的龟甲却像被激怒的活物,在她胸口疯狂震颤!那震动不是之前的温和共鸣,而是带着撕裂般的狂暴,绿光与暗红气息在玉质表面交织碰撞,发出“嗡嗡”的、如同千万只蜂虫振翅的刺耳鸣响。
“苏姑娘!抓紧!”杨少白死死按住她的手,生怕她被龟甲震脱手甩出去。可苏离的指尖已经泛起不正常的暗红,那颜色顺着她的指节向上蔓延,像有毒的藤蔓,所过之处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黑色纹路——正是古格皮卷上记载的“血契侵蚀”!
“放开我!陈启他——”苏离挣扎着要挣脱,龟甲的震动却猛地加剧,一股冰冷刺骨的力量顺着手臂直冲她的大脑!无数破碎的画面在眼前炸开:血色的祭坛、扭曲的巫文、被铁链锁住的巨龟、还有……一个穿着古格王袍的男人,将一枚刻满符咒的骨钉,狠狠钉入龟甲的眼睛!
“啊——!”苏离发出痛苦的闷哼,身体软倒在杨少白怀里,意识被拉进更深的黑暗。龟甲却并未停止震动,反而挣脱她的手,“啪”地一声摔在雪地上,玉质外壳裂开一道细缝,幽蓝与暗红的光丝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在祭坛上交织成一张诡异的光网!
“当家的!苏姑娘的龟甲……”铁牛的吼声从身后传来,带着哭腔。陈启刚冲到旋涡边缘,回头看见这一幕,瞳孔骤缩。他看见苏离倒在雪地里,脸色惨白如纸,指尖的暗红纹路已蔓延到肩膀,而那枚裂开的龟甲,正像磁铁般吸附着祭坛上的暗红符号,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杨兄!带她走!”陈启嘶吼着,单手按在锁心轮上,发丘真气化作金色长矛,狠狠刺向漩涡中心的太极图暗红部分!他必须在龟甲彻底被污染前,打破这失控的平衡!
“走不了!”杨少白抱着苏离,声音发颤,“龟甲的震动引发了祭坛的‘能量共振’,所有暗红符号都在激活!你看——”他指向祭坛边缘,那些原本被光丝消融的巫咸符号竟重新亮起,如同苏醒的毒蛇,顺着雪地向他们蔓延!
陈启眼角余光瞥见,心沉到了谷底。他猛地转身,发丘真气化作屏障挡在杨少白等人面前,金色光芒与暗红符号碰撞,爆发出刺目的火花。可那些符号像无穷无尽,越挡越多,甚至有部分顺着屏障的缝隙爬了过来,在雪地上烧出一个个焦黑的坑洞!
“妈的!这鬼东西砍不断!”铁牛挥刀砍向爬来的符号,刀刃却被震得虎口发麻,那符号竟像活物般扭曲着避开刀锋,转而缠上他的脚踝!山猫眼疾手快,短弩射出一支蘸满雄黄的箭矢,“嗤”的一声将符号烧成灰烬,却不敢松手——更多的符号正从祭坛四面八方涌来!
“苏离!醒醒!”杨少白拍打苏离的脸颊,她却毫无反应,只是眉头紧蹙,嘴唇翕动着发出含混的呓语:“……骨钉……在眼睛里……血契……不是我的……”
龟甲的震动越来越剧烈,裂开的缝隙中,幽蓝光丝与暗红气息的对抗进入白热化。突然,一道幽蓝的光丝猛地从裂缝中射出,精准地击中了缠绕铁牛脚踝的暗红符号!那符号发出“嘶”的一声惨叫,竟如冰雪与火般消融!
“是龟甲的本源力量!”杨少白眼中一亮,“它在反抗血契!”
话音未落,龟甲突然“砰”地一声炸开!不是碎裂,而是像花苞绽放般,从裂缝中弹出无数细密的玉质叶片,每一片叶片上都刻着与巫咸皮卷相似的符文,却在幽蓝光芒的照耀下,呈现出与暗红符号截然不同的、充满生机的翠绿色!
“搬山龟甲的‘真形’!”杨少白失声惊呼,“古籍记载,搬山祖师的龟甲在感应到‘同源之力’时,会显化‘真形’,破除一切邪契!”
那无数玉质叶片在空中旋转飞舞,形成一道绿色的旋风,所过之处,暗红符号纷纷消融,连祭坛上的能量旋涡都被搅得动荡起来!陈启抓住机会,发丘真气长矛猛地刺入漩涡中心,金色与幽蓝交织的光流瞬间爆发,将太极图的暗红部分撕开一道巨大的缺口!
“趁现在!撤!”陈启大喝一声,拉着杨少白和苏离向后退去。铁牛和山猫早已等不及,一人扛起一个昏迷的力士,另一人搀扶着罗烈(他刚被光丝治愈,勉强能走动),跌跌撞撞地跟上。
队伍逃到峡谷入口的巨岩后,才敢停下喘息。苏离依旧昏迷,但指尖的暗红纹路已停止蔓延,龟甲的真形叶片也缩回裂缝,重新合拢成一枚布满裂纹的玉甲,只是那裂纹中,幽蓝光芒比以前更盛了。
“当家的……刚才那龟甲……”铁牛喘着粗气,指着苏离怀里的玉甲,“跟活了似的,差点把那鬼符号全撕了。”
陈启蹲下身,轻轻捧起苏离的手。她的指尖依旧冰凉,但暗红纹路已褪去大半,只剩下淡淡的青色印记。他摸了摸龟甲的裂纹,那幽蓝光芒透过指腹传来,带着一种古老的、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脉动。
“不是活了,是‘觉醒’。”杨少白推了推眼镜,镜片上还沾着刚才的雪沫,“苏姑娘的龟甲被古格人下了‘血契’,用骨钉钉住了它的‘灵智’。刚才在归墟之眼的能量冲击下,血契松动,龟甲的‘真形’和古老记忆被唤醒了。”
“古老记忆?”陈启皱眉。
杨少白点头,从行囊里摸出那张画满符文的皮纸,对照着龟甲裂纹中的幽蓝纹路:“你看,这叶片上的符文,和祭坛上被光丝消融的巫咸符号同源,但更古老,更接近地脉能量的本源。苏姑娘刚才昏迷中说的‘骨钉在眼睛里’,我猜……龟甲原本有两只眼睛,一只被古格人钉了骨钉,用来控制它;另一只……”他指着龟甲正面的天然纹路,“这只眼睛,是用来‘看’地脉能量的。”
陈启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龟甲正面果然有一道天然的、形似眼睛的纹路,此刻正随着幽蓝光芒的闪烁而微微开合,像是在“凝视”着什么。
“它在看什么?”陈启问。
杨少白还没回答,苏离突然发出一声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有些涣散,却带着一丝清明:“陈大哥……我看见了……龟甲里的记忆……”
她挣扎着坐起身,指尖抚过龟甲的裂纹:“古格人找到搬山龟甲时,它正在昆仑墟守护‘地脉之眼’。古格王用十万俘虏的血祭,钉下骨钉,控制了龟甲,让它引导地脉能量到归墟之眼……但龟甲的‘真灵’没死,它一直在等……等一个能拔出骨钉的人……”
“拔出骨钉?”陈启心中一动。
苏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骨钉钉在龟甲的‘左眼’里,用古格王的血炼化而成。只有……用同源的血脉之力,才能拔出它。否则,每次接触地脉能量,血契都会反噬……”
她的话让陈启想起祖父笔记里的一句话:“发丘印与搬山龟,同源而异流,印可镇邪,龟可通灵,二者合一,方能破万古之咒。”他胸口的锁心轮,不正是发丘印的核心吗?
“那骨钉……”
“就在归墟之眼的祭坛底下。”苏离指着峡谷深处,“龟甲刚才‘看’见了,祭坛中心的暗红晶石下面,埋着古格王的‘血祭台’,骨钉就插在血祭台的中央,连接着地脉能量的‘污染源’。”
陈启的心沉了下去。也就是说,要彻底净化“心源”,不仅要面对“影子”,还得潜入祭坛底下,拔出骨钉,解除龟甲的血契!
“当家的,那我们现在……”铁牛握紧了拳头。
“回去。”陈启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既然来了,就不能半途而废。苏离的龟甲已经觉醒,这是我们最大的优势。”
“可是……龟甲刚才差点……”杨少白担忧地看着苏离。
苏离却摇了摇头,她扶着龟甲站起来,眼神坚定:“我不怕。龟甲是我的伙伴,也是搬山一脉的责任。如果拔不出骨钉,它会被血契彻底吞噬,我也……对不起列祖列宗。”她顿了顿,看向陈启,“陈大哥,你愿意……帮我吗?”
陈启看着她苍白却倔强的脸,又看了看她怀中那枚裂纹密布却幽蓝更盛的龟甲,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这不仅是责任,更是信任。
“当然。”他伸出手,与她并肩而立,“我们一起。”
就在这时,龟甲突然再次震动起来!这次的震动不再是狂暴的挣扎,而是带着一种清晰的、指向性的“指引”——裂纹中的幽蓝纹路齐齐亮起,如同无数只箭头,齐齐指向峡谷深处,那座黑色祭坛的方向!
“它在告诉我们……”苏离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祭坛底下,除了骨钉,还有……更重要的东西。是‘巫文’!完整的巫文!能解释‘心源’、‘影子’、‘血契’一切的巫文!”
杨少白猛地站起身,眼镜片上反射着龟甲的光芒:“完整的巫文?难道古格人当年没来得及销毁?”
“不是没来得及。”苏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悲悯,“是龟甲在守护它。古格人用血契控制龟甲,却不知道龟甲的‘真灵’把真正的巫文藏在了自己的记忆里,用‘真形’保护起来……”
她的话让众人恍然大悟。原来龟甲不仅是钥匙,更是保险柜!它用千年的沉睡,守护着解开一切谜团的最后线索!
“走!”陈启不再犹豫,背起苏离,捡起地上的龟甲小心放入行囊,“去祭坛底下,拔骨钉,读巫文!”
队伍再次集结,这一次,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着比之前更亮的火焰。他们不再是绝望的残兵,而是手握钥匙的破局者。龟甲的震动是挑战,更是希望。
当他们重新踏入峡谷,走向那座黑色祭坛时,夕阳的余晖穿透云层,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苏离怀中的龟甲,在行囊里发出微弱的、却坚定的嗡鸣,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决战,奏响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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