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镇上一直开会，也不知道这都是开的什么会。
“不是开会，这叫冬训班。”
芳芳面上不表，心里头蛐蛐:还不是开会？
芳芳也是来了这里才知道，原来各级政府也是很忙的。
人家大冬天的也不闲着，明明是开会，起个名还挺好玩，叫冬训。
顾名思义，冬天训练嘛。
她闲着没事儿溜达着也听了几句，照着她来看，这玩意儿就是政治教育。
一个星期的课，几乎天天都在讲政治。
人家老师讲爱国主义教育，讲光荣传统，讲革命，反正都是政治教育。
她不爱上政治课，一听这个她就犯困。
上政治课犯困，那是要挨批评的，为了不犯错误，芳芳只能在厨房里转悠。
所以她没赶上“四好”连队和“五好”民兵的评比。 ?
不过也无所谓，毕竟就算是评比，她也不咋爱看。
这玩意儿，比这后面的部队大比武，差远了！
当然，除了这些，还有军事训练。
具体的她不知道，反正就知道那几天打枪了。
“今年这个实训不错。”
大师傅听着声音，跟他们蛐蛐。
“我听说今年这个训练，除了原来的几个项目，还加了轻机枪呢。”
他们说的芳芳不懂，在她看来，只要不是让她上去来一枪，她兴趣都不大。
主要是这会儿她是真的没兴致。
她肚子有点不太舒服，有点闷闷的胀，还有点小肚子坠坠的感觉。
大姨妈要来了，她这会儿有点急了。
因为这里没有卫生巾，她就一条内裤，晚上洗了炕干，白天穿。
这要是染了，她这几天咋办？
她的经期一般四五天才能利索。
不行，她得请个假，赶紧回去想法子。
“大师傅，我有点事儿出去一趟，一会儿回来。”
大师傅倒也没想太多，“去吧。”
芳芳出来就小碎步的往陈大娘那去。
“大娘，大娘？你在家不？”
“在呢！芳芳丫头，我在呢。”
陈大娘正在给虎子缝衣裳。
这虎崽子，新衣裳穿不上几天，就磨破一个洞，她正捏着针给他贴补丁呢。
芳芳没注意家里的人，她听着声就进了东间。
“大娘，大娘，快快，江湖救急，江湖救急。”
芳芳急着都要跺脚了。
“咋着了这是？有啥事儿慢慢说。”
老太太看着她这急得不行的样儿，心说这姑娘怕不是碰上什么事儿了吧？
“大娘，我大姨妈要来了，咋办呐？”
大姨妈？
难道新来的接头人？
跟在后面的李卫东靠在门边上，就听见这么一句话。
看来盯着这么长时间呢，总算是有结果了！
李卫东为什么在这呢？
本来是他和徐东方主持冬训会民兵和连队训练的，这不是训练间歇，他出来解手，正好碰上陈保国出来，他办公室里止疼药没了，本来想派个小兵回家跑一趟 ，正好遇上李卫东，正好了。
李卫东出来就看见走他前面的芳芳了。
本来想快走两步跟她一起，结果这姑娘小腿倒腾的还挺快。
一溜儿烟儿的进了陈家大门。
他还纳闷，这上着班呢，跑这来干什么？
结果一进门给他来了这么大个惊喜。
就是不知道大姨妈这人，是哪天来。
“大姨妈？
芳芳啊，你这是想起什么来了？”
她听卫东说来着，这姑娘磕着脑袋，有些事儿记不清楚了。
“你咋知道你大姨妈要来？她给你写信了？”
芳芳急得不行了，“大娘，你说啥呢，哪来的大姨妈？”
芳芳一跺脚，“不是那个大姨妈。是，是我身上的……
哎呀，就是，就是亲戚来了。”
老太太都让她说糊涂了。
“那到底是谁来了？”
芳芳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表述这件事儿，“大娘，就是女人每个月都要来的那个，来了。”
陈大娘可算是明白了。
“哎呦，瞧这事儿整得，一会儿姨妈一会儿亲戚的，这乱的。”
陈大娘看着她，“你这是到月头了？”
啊？
这里的人是这么说的？
“是，大娘，我咋办啊？我，我啥都没有啊。”
芳芳抓着她的手，“大娘，快点吧，再说下去，我都要漏了。”
大娘看着这姑娘，看来以前没弄过。
“你跟着，我给你做一个。”
陈大娘都绝经多少年了，家里头也没有到岁数的女孩子，这月事带就得新做一个。
她从锁着的柜子里拿出一卷大红色的卫生纸。
“你拿着，先折点垫着，别给你裤子染了。”
大冬天的，虽说天一天比一天暖和，可是这会儿洗棉裤也不容易干。
芳芳拿着卫生纸就在炕上展开，撕下老长一块，然后对折再对折。
“哎，不是这样，你给我。”
陈大娘虽然自己不用了，但是以前也见别人用过。
“这样斜着叠。”
陈大娘斜着折，两边折，然后对折，“给。”
芳芳拿着就往家里头跑。
一溜儿烟儿跑出去，根本没注意就在墙根上贴着的李卫东。
看着风一样的女人出去了，他摸摸鼻子，有点难为情。
这女人家的脏事儿，她怎么一点不害臊，就这么大大咧咧的。
她到底是不是个女人？
芳芳跑回家，躲进屋里，脱了一半裤子。看看内裤上，还好还好，就一点点浅浅的痕迹，她把折好的卫生纸垫进去，提上裤子。
还好内裤贴身的，不然她都怕掉出来。这会儿的纸，根本不是那柔软纸巾，粗糙的很。
走这几步，她就感觉不那么舒服，有点磨人。
她也知道这会儿没得挑，只能这么着。
等她收拾好进了陈家大门，迎面碰上李卫东。
“李同志 ，你这是？”
李卫东看着她，淡定的打着招呼，“哦，我来给领导拿药。”
哦哦 其实她也没想问。
“哦，那你忙。”
李卫东看着她，耳朵有点红。
“你这会儿没去上班啊？”
芳芳点点头，“我有点事儿找陈大娘，一会儿就回班上。”
她干劲儿十足的，要知道她可是领了工资的。
而且，临时工也有票！
她上个月领工资的时候，就发了一张肥皂票，第二天她就去买了块胰子，给自己的内衣内裤都洗的干干净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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