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的尘土能呛出眼泪。
刘笑穿着新买的西装，踩在满是碎石的土路上，心疼得直咧嘴——刚熨平的裤脚沾了泥，皮鞋尖还被小石子磕了个印子。
王总走在前面，手里拿着图纸，嗓门比工地的打桩机还响：“刘大师，你看这整块地，南边靠河，北边临路，咋规划才能让业主觉得‘聚财’？”
刘笑赶紧掏出罗盘，双手捧着，像捧着稀世珍宝。
其实手心全是汗，罗盘指针在他手里晃得跟跳街舞似的。
他故意放慢脚步，眼睛瞟着昨天背的“风水术语小抄”（写在手机备忘录里），嘴里念念有词：“左为青龙，右为白虎，前为朱雀，后为玄武……”
念到一半卡壳了，赶紧咳嗽两声：“咳咳，这地块得‘实地感应’，光看图纸不行。”
赵磊在旁边赶紧帮腔，递过一瓶矿泉水：“大师，您先歇会儿，喝口水再感应。”
偷偷把手机备忘录凑到刘笑眼前，上面赫然写着：“青龙位（左）宜有坡，白虎位（右）忌高物，朱雀位（前）宜开阔，玄武位（后）宜有靠”。
刘笑扫了一眼，心里有底了，指着地块左边的小土坡：“王总，你看左边这坡，就是‘青龙抬头’，聚气！右边没高建筑，‘白虎温顺’，不犯冲！”
王总眼睛一亮，凑过去看土坡：“真这么说？之前有个风水先生说左边坡是‘挡财坡’，让我推平！”
刘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圆：“那先生是‘死读书’！这坡不高不矮，刚好挡西北的煞气，推平了才会漏财！”
说着还故意把罗盘往坡前一放，神奇的是，刚才还乱晃的指针，居然慢慢指向了土坡，像是在“认主”。
刘笑心里狂喜：这罗盘还真给面子，没掉链子！
“那住宅该建在哪儿？”王总又问，指着地块中间的空地，“我想在这儿建三栋高层，您看行不？”
刘笑开启天眼扫了扫——空地中间有团淡淡的绿气，像铺了层薄草坪，比其他地方的灵气浓。
他赶紧走过去，用脚踩了踩地面：“就这儿！这是整块地的‘气眼’，建住宅能吸灵气，业主住进来少生病、多赚钱，以后您这楼盘肯定卖得快！”
“真的？”王总蹲下来，也跟着踩了踩地面，像在感受“灵气”。
刘笑赶紧加码：“我用罗盘测过，这地方‘坐北朝南，藏风聚气’，跟您楼盘的高端定位刚好配！要是建在别的地方，要么犯‘路冲’，要么缺‘靠山’，卖不上价！”
这话戳中了王总的心窝子，他拍着大腿站起来：“刘大师，就听你的！这三栋楼就建在这儿，大门按你说的朝东开！”
正说着，工地负责人跑过来，手里拿着个测土仪：“王总，这地方的土承载力够，建高层没问题。”
王总更信了，拉着刘笑的手：“刘大师，你这‘玄学+科学’都对上了，我还有啥不放心的！”
说着就掏出手机，点开转账界面：“这是一万定金，剩下的一万等楼盘规划图出来，我再转给你！”
“叮”的一声，刘笑手机收到转账提醒。
他强装淡定，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这装模作样的活儿，比算卦轻松多了，还赚得多！
嘴上却说：“王总，不用这么急，我得把详细的风水建议写出来，保证您的楼盘顺顺利利。”
赵磊在旁边偷偷给刘笑竖大拇指，嘴型比着“牛啊”。
刘笑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露馅，转身跟王总说：“我下周把风水报告给您，到时候咱们再细聊楼栋间距，保证不挡‘财气’。”
往回走的时候，刘笑才敢松口气，西装后背都被汗浸湿了。
赵磊笑着说：“大师，您刚才念‘青龙白虎’的时候，我还以为您要卡壳呢，没想到圆得这么溜！”
刘笑拍了他一下：“还不是你递的小抄管用！下次记得把术语写大点，我这眼神在工地看不清楚。”
刚到巷口，就看见王大壮举着喇叭等在那儿，对着他们喊：“家人们！刘大师凯旋归来！楼盘风水搞定，定金一万到手！今晚海鲜自助，帝王蟹管够！”
马大师举着手机跑过来，对着刘笑拍个不停：“刘大师，快说说在工地的细节！比如罗盘怎么转的，怎么看出‘气眼’的，剪视频肯定火！”
刘笑没理他俩，心里盘算着：这一万定金到手，先给风水馆换个新空调，再给赵磊买本《风水术语大全》——下次接大活，还得靠这徒弟当“提词器”呢！
夕阳照在刘笑的西装上，虽然沾了泥点，却显得格外亮眼。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罗盘，心里满是踏实：只要这老伙计给面子，再装几次“大师”，月入二十万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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