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晴的心却在胸腔里激烈地跳动。
他拍下了！
因为她的那句话？
还是他本身也看出了价值？
或者……两者皆有？
接下来的拍卖，沐晚晴有些心不在焉。她偷偷用手机查了一下那位女性企业家的行程，发现她下周恰好会来上海参加一个论坛。
晚宴结束后，坐进车里，气氛沉默。
最终还是陆承渊先开了口，语气平淡无波：“那件东西，你怎么看？”
沐晚晴沉吟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既不能显得过于功利，又要体现自己的思考：“我觉得……艺术市场需要新鲜血液。这位艺术家的议题具有全球性和时代性，虽然现在争议大，但恰恰说明了其先锋性。从投资角度看，现在介入，风险可控，潜在回报可能远超那些价格已经透明的蓝筹股。”
她顿了顿，补充道，“当然，这只是我一点不成熟的想法。”
陆承渊听完，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的流光溢彩。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淡淡地“嗯”了一声。
车子快到沐晚晴公寓楼下时，他忽然又开口，像是随口一提：“那件东西，放你那里吧。你那个小书房，不是还空着一面墙？”
沐晚晴猛地一怔，转头看他。
他的侧脸隐在车窗外的光影里，看不清表情。
放她那里？
这意味着，这件价值不菲、颇具争议的作品，将暂时由她保管？
这比送她钢琴又进了一步！钢琴是“礼物”，是“享受”。而这件艺术品，是“收藏”，是“品味”的延伸，甚至带有一丝“共同投资”的意味！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进一步将她拉入他的世界，测试她的能力和边界？
沐晚晴迅速收敛心神，没有表现出狂喜，而是用一种略带压力的、认真的口吻回答：“谢谢陆董信任。我会好好研究和保管它，不会辜负您的眼光。”
陆承渊似乎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唇角。
车停稳，沐晚晴下车前，鼓起勇气，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对了，陆董，下周‘星辉资本’的徐总好像要来上海参加论坛，她对女性议题和新兴艺术一直很关注。”
陆承渊深邃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了然，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沐晚晴关上车门，看着车子驶离。
她站在夜风中，手心微微出汗。
今晚，她不仅为“霁望咨询”物色到了一件完美的藏品，可能促成第一单真正意义上的大生意，毕竟不用成本就能赚钱的生意，谁不喜欢？
更在陆承渊这里，完成了一次极其冒险却收获巨大的试探。
他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吗？
或许。
但他默许了，甚至推波助澜。
这意味着什么？
沐晚晴转身走向公寓大楼，步伐沉稳，心跳却如擂鼓。
这意味着，他或许并不反感她的野心和小聪明，甚至……有点欣赏？
而她，似乎找到了一条既能依附于他，又能暗中发展自己力量的、如履薄冰却充满诱惑的道路。
夜空下，城市的灯火璀璨如星河。
沐晚晴的眼中，也倒映着同样明亮而炽热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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