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不说,只说时光如流,就如歌里唱的那样:“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再有一个月,柳慕远和史敬文就要大学毕业了。
这几个月,史敬文每次和家里打电话,都在和她娘争吵,誓要和柳慕远同生共死。闹了几次,史婆婆终是不允。史敬文也恼火起来,不免说些狠话,母子关系僵硬至极,加上工作迟迟不能落实,甚是烦恼。
柳慕远也不高兴,赌气道:“要不接受派遣,各回老家上班得了。”史敬文道:“那哪儿行?咱们难道要两地分居?”柳慕远道:“分居什么?你娘不是还没同意咱俩的事吗?”史敬文强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再等等看吧,我正托几个师哥帮忙找工作呢。”柳慕远道:“最多再等半月,不能多等了。”史敬文愁眉紧锁,点了点头。
二人一有空暇,便拿了简历,跑着到省城各单位应聘,但终不能称心如意。跑了几次,身心疲倦。柳慕远道:“咱们真是傻子,放着工作不要,偏要自己难为自己。”史敬文笑道:“这叫先苦后甜,如果能留在省城,不是胜过回老家千倍万倍?”柳慕远黯然道:“反正只有半个月时间,我就再陪你跑几天吧。”史敬文笑道:“这就对了。”
这日二人依然找不到工作,坐在路边的花坛前呆呆出神。看着街上的高楼大厦、车流人潮,只觉渺小力薄,对什么都无能为力。正唉声叹气,突见不远处一辆轿车缓缓停下,车上下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西装革履,气派威严,腋下夹着一个公文包,昂首挺胸向这边而来。
史敬文笑道:“这老头儿看来像是哪个集团的老总,不会是看上咱们两个了吧。”柳慕远长叹一声,道:“少做梦了,哪儿有那么美的事?”朝他努了努嘴。史敬文举目看去,只见那老人朝二人走了几步,进了旁边的银行,笑道:“现实残酷,还不能发个白日梦吗?”柳慕远“哼”了一声,懒得理他。
史敬文仰天长叹,甚不甘心,道:“留在省城的梦,就这么难实现吗?”柳慕远叹道:“谁让咱们生成了农村人?”史敬文不服道:“农村人咋了?就比城里人差吗?”柳慕远“呸”道:“谁说了?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史敬文笑道:“明白明白,柳大小姐怎会是目光浅薄的人?”柳慕远也笑了起来,道:“你知道就好。”
史敬文看着远方,怔怔出了会儿神,良久良久,才黯然道:“都怪我没有本事,你如果跟了杜智邦,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求爷爷告奶奶的找一份工作。”柳慕远皱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史敬文道:“没意思,就是感觉对不起你。”
柳慕远见他情绪低落,心里一疼,道:“杜智邦和我没有关系,和我有关系的是你,你可不能甩开我不管不顾,要对我好点儿。”史敬文精神稍振,道:“这个还用你说?不管能不能留在省城,我都会尽力给你最好的生活。”
柳慕远心里感动,还要再说,突见史敬文忽地站起,大喝道:“干什么?站住!”如箭般冲了出去。慌忙也站了起来,朝他跑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没命直奔,手里拿着一个黑色公文包。后面一个老人紧追不舍,衣着相貌,正是刚才进银行的那个。那老人边追边喊:“抢劫了,抓住他,抓住他。”但行人一则反应不过来,二则不想多管,没有一个人出手拦截那年轻男子。
史敬文却迅如奔马,几步超过那老人,扑向抢包人,但那年轻人抢夺惯了,腿脚麻利,一时怎追得上?史敬文紧追不舍,又跑一程,那年轻人始终不能将他摆脱。
年轻男子忽地停步转身,从兜里摸出一把弹簧刀来,恶狠狠对史敬文道:“想死是吧,别多管闲事。”史敬文见刀光刺眼,心里一寒,急忙收住脚步。
年轻男子面目狰狞,威胁道:“再追一步,就弄死你。”转身就跑。史敬文叫道:“站住!”迈步又追。年轻男子跑了几步,骂骂咧咧,转身持刀刺来。
史敬文抬臂格挡,口里叫道:“大家快抓住他。”年轻男子更是惊慌,下手更重。史敬文胳膊招架不住,弹簧刀光芒闪过,在他臂上留下一个细长的伤口。
他只觉伤处一痛,不由吸了口冷气。眼见年轻男子第二刀刺来,心里一怯,竟不知该如何闪躲,大脑突然空白一片。
只听“噗通”一声,年轻男子被人一脚踹倒,有人冲上来对他拳打脚踢。史敬文心神稍安,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留着平头的年轻汉子。
那汉子高高大大,精壮无比,皮肤虽然稍黑,却是眼大鼻高,帅气至极,浑身透着彪悍之气。史敬文看了一眼,心想:“谢天谢地,总算还有人伸张正义。”上前道:“大哥,别打了,先拿包。”
那汉子这才停住拳脚,骂骂咧咧的捡起掉在地上的公文包,将抢包的年轻人一把抓起,骂道:“他妈的,活腻歪了是不是?谁的东西都抢?”还要再打,那老人已追了过来,叫道:“小松,别打了。”
那汉子道:“爸,这种人打死活该。”那老人摆了摆手,道:“包给我。”伸手将包拿过,对史敬文点了点头,道:“小伙子,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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