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智邦听了这话,心里一紧,口中却道:“她遇上麻烦,跟我有啥关系,这时间想起我了?”话虽如此,声音却是微微颤抖。原来这些年来,自己最关心的,依然是这个女人,仅仅是听人说她有了麻烦,便心浮气躁起来。
史敬文又是长叹一声,道:“我知道你恨我们,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除了你,没有人能帮慕远了。”杜智邦心急如焚,脸上却如罩了一层寒冰,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会那么伟大,帮仇人吗?”
史敬文见他无动于衷,心里冷到极点,长叹一声,道:“既然这样,算我今天没有来过。柳青,咱们走吧。”不再多说,转身走向门口。
柳青大叫一声,道:“不行!”冲到杜智邦面前,气急败坏道:“杜智邦,你真的这么冷血吗?慕远快坐牢了,快坐牢了,你知道吗?”杜智邦身子一震,心儿如遭锤击,紧张道:“咋回事?”这话想也不想,冲口而出。
柳青气道:“咋回事?从我和敬文进门,你想过听吗?”杜智邦心里正急,怒道:“这么说来,倒怨我了?”一指史敬文,道:“难道我看见他,鼓掌欢迎吗?柳青,你考虑考虑我的感受。”柳青不耐烦道:“好好好,我考虑你的感受。我问你,你救不救慕远?”杜智邦狠狠瞪她两眼,道:“看我的心情。”
柳青又气又急,道:“这算什么?”朝史敬文道:“快说详细情况吧。”史敬文眼睛一酸,就要落下泪水,忙揉揉眼睛,转过身来,懊悔道:“这事说来都是我害的,我对不起她。”想起万一再患上绝症,撇下柳慕远孤儿寡母,更觉欠她良多,纵是几生几世,也弥补不来。这样一想,眼角滑下泪珠。
他忙低头坐下,顺势抹去泪水,苦笑几声,叹气摇头,将这两年发生的事仔细说了。自己有可能被潘灵娟传染艾滋病一事,却不愿让杜智邦知道,瞒了不说。柳青满脸悲戚,站在一边默默倾听。
杜智邦越听越恼,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顿拳脚,但妻子是人家的,怎轮到自己多管?况且那样一来,也太露挂念柳慕远的心迹。只得耐着性子顷听,听完后道:“柳慕远咋不亲自来见我?是不屑于吗?还是架子太大?”柳青气得浑身发抖,道:“你……冷血动物,啥时候了,还说这个。”杜智邦宛如未闻,不去理她。
史敬文苦笑几声,道:“我说完了,你救不救慕远?”杜智邦斜他一眼,冷冷道:“不救。”史敬文心如死灰,“嘿嘿”笑道:“你怎样才肯帮忙?”杜智邦道:“我让你卑躬屈膝,跪地求饶。”史敬文听了这话,一时愣住。
柳青跳了起来,道:“杜智邦,你放屁!”杜智邦不去理她,看着史敬文,眼里尽是玩弄嘲讽,道:“怎么样?”史敬文瞳孔收缩,心里恨到极点,沉默片刻,缓缓道:“好,我跪。”双膝一屈,就要跪倒。
柳青急道:“不行!”一把将他拉住。杜智邦“哈哈”大笑,道:“这才像求人办事的态度,不错,不错。”神态奇怪至极,说不出是痛快还是痛苦。
柳青满脸不信,看着他道:“杜智邦,你真的疯了。”杜智邦干笑几声,神态渐渐恢复正常,道:“你们走吧,我还要工作。”柳青怒道:“你还没答应帮忙呢!”杜智邦漫不经心,道:“我说过要答应吗?”柳青怒不可遏,扬手就要给他一个耳光。
杜智邦伸手将她手腕抓住,冰冷冷道:“让柳慕远来见我,否则,谁求也不行。”柳青咬牙切齿,恨道:“杜智邦,我算是瞎了眼,看错你了。”杜智邦道:“现在看清了?走吧。”坐下来拿起报纸,看了起来。
史敬文“哈哈”笑了几声,笑声中除了愤懑,还是愤懑,道:“杜智邦,你想见慕远,痴心妄想。”站起来“呸”了一口,拉开屋门,大步而去。柳青骂了声“混蛋”,跟着去了。
杜智邦坐在桌前,纹丝不动,心里却翻江倒海。对柳慕远的思念汹涌翻腾,抑制不住,只觉世上之事,再没有比见她一面更重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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