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足利义元伫立原地,脸色阴晴不定。
“将军,”
副将三野奉太郎低声进言:
“这朱棣如此跋扈,”
“我们就这样放他离开吗?”
“八嘎!”
“不然还能如何?”
“我扶桑眼下最缺的就是时间。”
“此刻绝非与大明决裂之机。”
“待时机成熟,”
“本将定叫整个大明尽归我扶桑版图。”
“朱家之人,”
“统统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哈!”
明军大营内。
“老五,”
“情况如何?”朱榈含笑问道。
“呵。”
朱棣冷哼一声:“那足利义元,还是老样子。”
“极为谨慎。”
“我屡次挑衅,他竟毫无反应。”
“乖顺得如同府中的看门犬。”
“那他们的岁贡,何时送达?”李文忠更关心实际收益。
朱棣淡然一笑:
“我只给了他们半天时限。”
“今晚之前,银两必须送到。”
“不过……”
“原本是想借机刁难一番扶桑人。”
“可足利义元似乎早有准备,”
“答应得极为爽快。”
“看来想借银子问题发难,怕是行不通了。”
“怎会行不通?”一道平静的声音传来。
“贫僧以为,这银子正好可作借口。”姚广孝呵呵笑道。
“姚先生有何良策?”朱棣目光一亮。
姚广孝可是连朱涛都极为倚重的谋士。
不知为何,
尽管陆东阳更受朱涛器重,
但朱棣却始终对姚广孝更为青睐。
因此,自从朱涛将姚广孝留在扶桑省后,
朱棣也没少向他示好。
然而姚广孝既已效忠朱涛,
又岂会轻易倒向朱棣?
故而朱棣种种举动,终究徒劳无功。
“贫僧的想法如下。”
姚广孝缓步上前,三人面前低语道出计策。
夜幕初临。
一箱箱沉重的木箱由扶桑士兵自初阳山要塞搬出,整齐摆放在大明军营门前。
“大人,这是我扶桑今年所献岁银,”
“共计两千万两,请大人过目。”
东条次郎面带谄笑,躬身禀报。
朱棣却连正眼都不瞧他一下,
抬脚踹翻一只箱子,
随即拾起一块银锭,随手掂量几下。
“嗯。”
“勉强过得去。”
“念在你们未曾耍诈的份上——”
“滚吧。”
“往后记着,”
“好好替我大明守好门户。”
朱棣嘴角微扬,神情倨傲。
东条次郎听了此话,毫无怒意,
依旧满脸堆笑:
“哈衣!”
“扶桑必不负天朝厚望!”
……
轰!轰!轰!
当夜,
大明军营一角骤然响起剧烈爆炸。
烈焰腾空,火光映红半边天际,
连初阳山要塞上的扶桑守军都看得清清楚楚。
数轮巨响过后,
火焰逐渐减弱,
在渐趋黯淡的余烬之中。
大明的军营宛如一头被惊扰的猛兽,骤然苏醒。
人影穿梭,步履如风。
一门门神武巨炮次第推出,轰隆作响。
转眼间,大军已逼近初阳山要塞。
“诸位大人,此举意欲何为?”
“我扶桑可有违逆之举?”
东条次郎立于城头,高声质问。
“违逆?”
朱棣目光如冰,冷冷盯着东条次郎。
“东条次郎。”
“你不必在此装糊涂。”
“你们竟敢在献予我大明的银元中暗藏火药。”
“本王起初尚感疑惑。”
“手中银币分明分量十足。”
“为何整箱却轻若无物?”
“原来是你等奸诈的扶桑人,在表层铺满真银。”
“内里却是空心灌注火药的炸雷。”
“致使我大明近万将士无辜丧命。”
“今日,必当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朱棣话音未落,十万将士齐声怒吼,声震云霄。
吱呀——
神武巨炮缓缓校准方位,炮弹已然入膛。
“大人!”
“且慢!此事另有隐情……”
轰!轰!轰!
东条次郎嘶声疾呼,话音却被炮火撕碎。
朱棣等人毫不迟疑,下令开火。
轰隆!轰隆!
千门火炮同时怒吼,烈焰冲天。
初阳山要塞瞬间沦为火海。
扶桑士兵四散奔逃,蜷缩墙角,瑟瑟发抖。
无人敢战,唯求活命。
不过半炷香功夫,要塞已化废墟。
连山体都被削去数尺。
朱棣、朱榈、李文忠率十万雄师踏破残垣,
将大明龙旗,徐徐插上焦土之巅。
砰!砰!
咔嚓!
北仙城内。
足利义元怒不可遏,摔杯砸案。
“八嘎!”
“八嘎!”
“朱涛!朱棣!”
“尔等背信弃义!”
“定遭天谴!”
北仙城外。
朱涛缓步出列,人群让开一条通路。
破阵霸王枪斜指城楼,寒光凛冽。
“开火!”
“为我大明枉死的英魂讨命!”
——实则,那所谓“火药银元”,纯属虚妄。
朱涛心知肚明。
此乃朱棣与姚广孝联手设局,为撕毁《明桑条约》所导演的一场戏码。
后世史家称此事为——初阳关之变。
可又如何?
我大明本就想伐你。
即便无因,亦可造因。
如今还特意为你备了个由头,已是仁至义尽。
轰!轰!
炮火如雨,倾泻向北仙城头。
然而,城楼似经特殊加固,掺入厚重水泥,一时难以攻陷。
片刻后,城墙上火炮推至,扶桑守军开始反击。
轰隆!轰隆!
火光迸裂,烟尘蔽日。
就连朱涛,瞳孔也为之骤缩。
那扶桑人所用者——竟是爆裂火弹!
这怎么可能?
大明虽在全国广设兵工厂以应战事,
但火弹制造之秘,始终列为绝密。
每座军械司皆由锦衣卫、从龙窟及兵部三重监管。
层层盘查之下,技术绝无外泄之理。
莫非……
来自海外据点?
朱涛心头一震,旋即摇头。
海外水师基地虽处境外,
然防务之严,不逊本土。
凡涉核心技术之人,皆受水师与锦衣卫昼夜监视。
绝无可能泄露机密。
虽百思难解,
却更坚定了朱涛灭扶桑之心。
此族善隐忍,善谋算。
表面恭顺,实则暗蓄锋芒。
一旦得势,必反噬其主。
此番——
必须根除!
北仙城中。
足利义元面色铁青,扼腕长叹。
“可惜……实在可惜。”
“朱氏竟如此无信。”
“若再假以时日。”
“待我大扶桑参透大明之术……”
“定能战胜大明。”
大明对技术的防范极为严密。
扶桑的炸药实则是足利义元召集了大量通晓相关技艺之人,借助对大明炮弹爆炸后残留弹片的研究。
机缘巧合之下,竟被他们推演出正确配方而制成。
只因提炼尚不彻底,
威力终究逊色一筹。
足利义元言罢,猛然起身,
全然不见此前谈及大明时那般卑躬屈膝、奴颜媚骨之态,
反倒透出几分枭雄气象。
“八嘎!”
“全力轰击!”
“让明朝人也尝尝火炮的厉害!”
轰轰轰!
北仙城上下炮火交击,战事持续不断。
扶桑依仗城墙掩护与地势之利,居高临下。
然其炮火威力不及大明。
大明虽火力更猛,
却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击溃敌军。
明军大帐之内,
朱涛面色阴沉至极。
他万万未曾料到,扶桑竟能如此迅速崛起。
不止掌握了炸药火炮之术,
连士卒斗志亦大幅提升。
此番对射之下,
大明所受折损,竟堪比与莫卧尔数十万大军鏖战之惨烈。
此刻,
营帐之中气氛凝滞如冰。
“该死!”
“究竟是哪个混账泄露我大明机密!”
“本王定要将其碎尸万段!”
朱榈怒不可遏,厉声咆哮。
朱涛轻轻摇头,
“一项技艺一旦现世,终有被他国习得之时。”
“幸而发现尚早,未酿大祸。”
“今夜,我们便攻破北仙城。”
“活捉足利义元。”
“二哥已有良策?”
朱棣眼中精光一闪,望向朱涛。
朱涛微微颔首,
“自然。”
“操练已久。”
“此地工事也已完备。”
“是时候让他们登场亮相了。”
“否则——”
“惊鸿一现之后,”
“世人岂不将他们遗忘殆尽?”
轰轰轰!
大明与扶桑的炮火从白昼激战至皓月当空。
北仙城那曾被足利义元反复加固、掺入无数水泥的城墙,如今已是千疮百孔,摇摇欲坠,濒临崩塌。
双方炮声亦渐趋稀落,
仿佛战事即将暂歇。
“扶桑的武士们!”
“明军已近强弩之末!”
“再加把劲!”
“将他们逐出国门!”
足利义元见大明火力减弱,
终于现身城墙附近,亲自督战以振军心。
然而,
此人极其惜命。
他在城墙后方搭建了一座阁楼,于其上发号施令。按常理而言,
大明炮弹几乎不可能越过更高的城墙,精准击中紧贴墙根、且更为低矮的阁楼。
但——
大明军营之中,
“二爷。”
“北仙城内锦衣卫传来急报。”
……
“足利义元已离府邸。”
“现藏身于城墙后的阁楼之上。”
“可确信无疑——”
“他就在那里。”
于春生立于帐中,向朱涛禀报。
“好!”
朱涛一掌拍案而起,
“这缩头乌龟终于露头了。”
“既然他自己送上门来,”
“即刻传令王双行动。”
“命他重点关注城墙后方的阁楼。”
“城墙不必尽毁。”
“足利义元所在的阁楼,必须夷为平地!”
“遵命!”
于春生领令而去,传达朱涛军令。
轰轰轰!
炮火依旧纷飞。
扶桑一方毫无察觉——
昏沉天幕之上,上百道微弱的光点正悄然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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