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树废墟的风裹着浓重的铁锈味,还夹杂着一丝腐朽的尘土气息,刮在脸上像细小的沙砾在摩挲,生疼。沈观半蹲在碎石堆最深处的平整区域,指尖夹着半截磨得光滑的粉笔,在布满蛛网般裂痕的地面上飞快勾勒。粉笔灰混着扬起的尘土,在他鼻尖前缭绕,落在他沾满污渍与干涸血渍的警服肩头,积起薄薄一层。他却浑然不觉,双眼死死盯着地面,眼神锐利得像锁定猎物要害的鹰,每一次落笔都精准无比。
地面上,一条条白色线条迅速交织缠绕,很快勾勒出十几个模糊的人形轮廓,还有密密麻麻的箭头标注着不同的移动轨迹,甚至标注出了“指令发出点”“傀儡行动范围”等刑侦术语。这是他刻进骨子里的老本行,犯罪现场重建,只不过以往重建的是人间凶案,这次的“凶手”,却是凌驾于三界之上、手握众生命格的司命。
“连环杀手从不屑于亲自动手,他们擅长用话术、用利益、用仇恨诱导他人,操控全局,借刀杀人,以此规避法律与因果的制裁。”沈观喃喃自语,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历经无数凶案沉淀出的不容置疑的笃定,“司命也深谙此道,它从不直接沾染半点因果,只躲在无人能及的幕后编织规则,像操控提线木偶般驱使麾下傀儡,替它完成对三界善炁的残酷收割。”
他抬手,将掌心攥得发热的孽镜碎片按在地面某条歪斜的线条上,像用黑板擦抹去错误答案般,轻轻一蹭,便擦掉了这段关于“司命可能现身区域”的推测轨迹。孽镜碎片边缘锋利如刀,划过掌心时带出细碎的痛感,甚至沁出了几粒血珠,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这半块孽镜是从司命最亲信的傀儡胸腔里搜出的,能照见天地间残留的因果痕迹,是他这场“跨三界侧写”的核心证物。
不远处,白鸢蜷缩在一块刻着古老符咒的断碑后,胸口微弱起伏,仍处于深度昏迷状态。但她那条被司命改造过的诡异刀锯手臂,却像拥有自主意识般没安分,在半空中无意识地挥舞、高速切割,锯齿摩擦空气发出“滋滋——嘶啦——”的刺耳声响,火星偶尔溅落,在地面留下细小的焦痕。更诡异的是,每一次锯齿落下,都精准无比地切在沈观画的轨迹图关键节点上,分毫不差。
一次、两次、三次……整整七次,全中要害!沈观瞳孔微缩,这绝非巧合!白鸢的前世是素娥,曾是司命宫的设计者,她的身体里,或许还残留着关于司命的本能记忆。
沈观眼睛骤然一亮,像在漆黑无光的迷宫里突然找到了出口的微光。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扑过去,完全不顾那高速旋转的锯齿可能会将自己的手臂直接锯断,右手精准地扣住了白鸢冰冷刺骨的刀锯手臂关节处。
锋利的锯齿瞬间划破了他的掌心,鲜血顺着掌纹汩汩涌出,滴落在地面的轨迹图上,迅速晕开,染红了一个被他标记为“指令核心区”的关键节点。沈观却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死死按住白鸢的手,将刀锯的尖端精准抵在那个血红色的节点上,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亢奋:“就是这里!这是司命的‘绝对安全区’,它所有的指令都从这里发出,从不亲自下场沾染分毫!”
白鸢在昏迷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呓语,眉头紧紧蹙起,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刀锯手臂的挣扎渐渐微弱,最后彻底停下,仿佛默认了他的判断。沈观松了口气,缓缓松开手,低头看了眼掌心的伤口,鲜血还在顺着指尖滴落,但这痛感却让他更加清醒,终于有了第一个确凿的突破口。
他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急救包,用碘伏快速消毒,又撕下一块止血纱布缠在掌心,动作干脆利落。处理好掌心的伤口,沈观重新拿起那块孽镜碎片。这一次,他没有再用它擦除线条,而是深吸一口气,直接将冰凉的碎片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碎片触碰到皮肤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冰凉顺着脊椎传遍全身,他像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凑到鼻尖闻证物的气息般,缓缓闭上眼睛,全神贯注地感知着孽镜中蕴含的海量信息。
下一秒,无数道细碎的、泛着银白色光泽的痕迹在镜面上飞速浮现,像被骤然打碎的玻璃碴,又像高速流动的电子数据流,密密麻麻,让人眼花缭乱。沈观心中了然,这就是“时间疤痕”,是司命每次向外界下达指令时,强行扭曲规则所残留下来的碎片,藏着它行动的所有秘密。
沈观的意识瞬间沉入这些银白色的疤痕中,像在堆积如山的案件卷宗里快速筛选有用信息的刑警,目光掠过一条又一条杂乱的痕迹,指尖无意识地在地面上轻轻敲击,这是他思考时多年养成的习惯,能让他更快地梳理思路。
“不对……太乱了……”
无数条时间疤痕交织在一起,杂乱无章得像一团乱麻,根本看不出任何规律。沈观咬了咬牙,猛地加大了精神力的输出,额角青筋微微凸起,强行将这些混乱的疤痕按时间先后顺序拆解、排列,像在整理散落的拼图碎片。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睁开眼睛,眼神里满是震惊。
所有的时间疤痕,竟然都遵循着一个固定到极致的周期,每月十五子时,必定会出现一次大规模的规则更新!就像普通人每天固定吃饭、睡觉的作息一样规律,到了时间就必须“刷新”一次现有规则。更关键的是,每次更新的瞬间,那些代表天域善炁收割的黑色痕迹,都会像人剧烈咳嗽时的呼吸般,短暂地停顿一下,虽转瞬即逝,却真实存在。
“停顿……这就是破绽!”沈观心脏狂跳不止,一个大胆到极致的猜测在他脑海中瞬间成型,这短暂的停顿,就是天域防御最薄弱的缺口,是闯入司命宫的唯一机会!
为了验证这个关乎生死的猜测,他必须亲眼看到当时的场景。沈观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将体内仅剩的大半精神力全部注入孽镜碎片,沉声喝令:“回放!三个月前,农历十五子时的天域核心区域影像!”
孽镜碎片瞬间爆发出刺眼的银白色光芒,将整个昏暗的铁树废墟照得如同白昼。镜面上,原本模糊的光影渐渐清晰,那是天域最核心的星阙区域,巨大的白玉大门缓缓打开,一群身着黑色御衡司制服的傀儡,抬着一个个散发着浓郁黑色雾气的水晶棺椁,整齐划一地从门内走出。那些黑色雾气正是司命收割的生灵业炁所化,凝聚得如同实质,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阴冷气息。
而就在影像中悬挂的青铜时钟指针精准指向子时的刹那,所有御衡司傀儡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般瞬间僵住,抬着的业炁水晶棺椁停止了晃动,棺椁上的黑色雾气也彻底停止了流动,整个天域仿佛陷入了短暂的死寂,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陷入了令人心悸的屏息之中。这个停顿,虽然只有短短三秒,却清晰无比。
“真的有停顿!”沈观激动得握紧了拳头。
就在这时,身后的白鸢突然发出一声急促的喘息,胸口剧烈起伏,猛地睁开了眼睛。沈观下意识回头,瞬间被她诡异的双眼吓了一跳,她的瞳孔竟然分裂成了两个,左边的瞳孔清澈如水,映照着眼前的废墟景象;右边的瞳孔浑浊如雾,竟然清晰地映照着孽镜中回放的天域影像,仿佛同时身处两个时空。
“前……前世……”白鸢的声音虚弱得像风中摇曳的残烛,却带着无比清晰的痛苦与悔恨,每一个字都像耗尽了全身力气,“那个停顿……是我亲手调的……是素娥,是我前世为了……为了给你留退路,亲手给天域的防御核心,留了个后门……”
轰!
沈观脑子里像被惊雷炸响,嗡嗡作响。素娥,是白鸢的前世,是当年钦天监最顶尖的术师,也是他前世沈青衡的同僚,更是……那个曾与他并肩守护三界、彼此信任的至交。原来这个足以致命的破绽,不是司命的疏漏,而是素娥当年冒着逆天的风险,故意留下的后门!
白鸢的话音刚落,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黑血,脸色苍白得像一张薄纸。沈观知道,她被司命控制的身体撑不了太久,清醒的时间极其短暂,却像是拼尽了毕生力气。他刚想上前扶住她,就见她突然伸出另一只还能勉强活动的左手,快如闪电地抢过沈观手中的孽镜碎片。
“司命宫……我画给你……”
白鸢的声音突然变得怪异起来,时而清脆如女子,时而沙哑如男子,像是素娥与白鸢两个灵魂在她喉咙里交织碰撞。她握着孽镜碎片,用尽最后的力气在空中飞快地切割着,碎片划过空气时留下一道道金色的能量切痕,带着淡淡的微光,在昏暗的废墟中格外醒目。
那些金色切痕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渐渐汇聚成一幅立体的、悬浮在空中的全息地图。地图上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宫殿名称、通道走向和陷阱标识,正是司命宫的完整全貌,连最隐秘的偏殿位置都清晰可见。
“十八层……司命宫分十八层……每层一个噩梦陷阱……是我当年亲手设计的……”白鸢的动作越来越慢,手臂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声音也越来越低,带着浓浓的疲惫与担忧,“我怕你以后……会强行闯入……所以在陷阱里留了后路……”
话音未落,她的手臂一软,孽镜碎片“当啷”一声掉落在地,整个人像失去了所有支撑,脑袋一歪,再次陷入了深度昏迷,胸口的起伏变得更加微弱。
沈观心头一紧,先确认白鸢还有呼吸,才立刻凑到那幅立体地图前,睁大眼睛仔细观察。仅仅看了片刻,他就发现了这地图的层级顺序完全是错乱的!本该在中层的刀锯地狱标识,竟然出现在了最顶层的孽镜殿前面;而本该在下层的蒸笼地狱,又排在了铁树地狱的后面,整个地图就像一幅被故意打乱的拼图,完全无法直接使用。
“错乱的顺序……这不是失误,是密码!”沈观的刑侦思维瞬间再次上线。他想起前世在警校特训时学过的“替代密码”,很多高智商凶手都会用错乱的符号、顺序来隐藏关键信息,核心就在于找到正确的排序规则。素娥当年这么做,肯定是为了防止地图被司命或其手下轻易破解。
他盯着地图上的各个地狱标识,陷入了沉思。刀锯、蒸笼、铁树、石压……这些都是上古刑罚,对应的是不同程度的痛苦层级。一个念头突然像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会不会是按照痛苦程度排序?痛苦越深,层级越靠前?”
他立刻蹲下身,用粉笔在地面上按照自己推测的“痛苦层级”,重新标注各个地狱的位置:将最残忍的刀锯地狱放在最底层, followed by 蒸笼、铁树、石压……当他将最后一个“孽镜殿”的标识归位到最顶层的瞬间,空中的立体地图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红光,那些金色的切痕开始快速重组、汇聚,最终在地图中央形成了一行醒目的血色大字:
“吾身即钥匙”
“吾身……是白鸢?还是素娥?”沈观正陷入疑惑,一道虚幻的半透明身影突然从地图的红光中缓缓闪现。那是一个穿着古代钦天监制服的女子,面容被红光笼罩得有些模糊,身形虚幻不定,正是之前指引过他的孟七的虚影。
“素娥当年……”孟七的声音带着强烈的电流杂音,像从遥远的时空传来,断断续续却无比清晰,“爱你爱到……不惜违背天规,逆天改命……在天域的防御核心里,专门留了你的生门……吾身即钥匙,不是说白鸢,是说……只有你沈观,只有带着沈青衡血脉与灵魂的你,才能真正打开司命宫的核心大殿!”
虚影说完这句话,便化作一缕青烟,被风吹散,彻底消失不见。沈观愣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既有震惊,也有难以言喻的酸涩。他从未想过,素娥当年竟然为他付出了这么多,甚至不惜赌上自己的性命与轮回。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灼烧感突然从外套口袋里传来,温度越来越高,像是要烧穿布料。沈观心中一凛,立刻伸手掏出,只见一枚黄色的传讯符正在剧烈燃烧,符纸上用朱砂写着“牛坑驭兽师”的名字,正是之前与他约定互通消息的驭兽师。
传讯符里没有任何文字信息,只有断断续续的犬吠声从符纸燃烧的火焰中传出,叫声急促、凄厉,还带着浓浓的绝望,像极了战时加密的电报,每一声都透着致命的危险信号。
“不好!驭兽师出事了!”沈观心中一沉,瞬间意识到情况危急。他知道,驭兽师饲养的地狱犬,是三界中嗅觉最敏锐的生物,能闻到常人甚至仙魔都闻不到的灵魂气息,它们一定是发现了关于天域或他的关键线索,才遭遇了不测。沈观立刻弯腰,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白鸢背到背上,用特制的绳索固定好,确保她不会掉落,然后快步朝着废墟外跑去。
他驾车一路疾驰,引擎轰鸣声划破夜空,不到半个时辰就赶到了天域边缘的牛坑区域。刚下车,眼前的景象就让沈观浑身发冷,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牛坑的空地上,七十三条地狱犬全部倒在了血泊中,没有一条存活。它们的尸体被人用某种力量强行排列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箭头形状,箭头直指天域的内部核心方向,像是在临死前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给沈观留下最后的指引。
驭兽师跪在犬尸群旁,双手抱着一条老犬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声音都已经沙哑变形。看到沈观赶来,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立刻扑了过来,死死抓住沈观的胳膊,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沈警官!你可算来了!它们……它们闻到了你的味道!就在天域里面,不是外面!是从核心区域传出来的!你……你好像被关在里面过!”
沈观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他强压下心中的震惊,蹲下身,仔细检查每一条地狱犬的尸体。很快,他就发现了异常,每条犬的犬牙缝隙里,都嵌着一小块细小的孽镜碎片,碎片上还沾着淡淡的黑色雾气,正是司命的气息。
他小心翼翼地将所有孽镜碎片一一取出,放在手心拼接。当最后一块碎片归位的瞬间,完整的孽镜碎片突然亮起白光,镜面上再次浮现出一段模糊的影像:天域最深处,有一座通体漆黑的玄铁牢笼,牢笼上刻满了镇压灵魂的符咒,笼中坐着一个人,背对着镜头,穿着一身熟悉的钦天监制服,那背影挺拔、孤寂,和他自己,甚至和前世的沈青衡,一模一样!
“那是……我?”沈观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心脏狂跳不止。镜中的人到底是他的前世沈青衡,还是未来的自己?司命难道早就将他的灵魂锁定了?
他没有时间再多想,快步走到那条体型最大、毛发已经花白的老犬尸体旁。这条老犬是驭兽师的得力助手,也是地狱犬群的首领,嗅觉最灵敏,肯定是它最先发现了线索。沈观深吸一口气,从腰间抽出随身携带的军用匕首,用碘伏快速消毒后,小心翼翼地剖开了老犬的胃袋。
老犬的胃袋里没有任何食物残留,只有半块青铜钥匙静静地躺在里面。钥匙的材质古朴厚重,表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上面用篆书刻着清晰的字迹“钦天监·沈”,笔画苍劲有力,正是他前世沈青衡的专属印记。
是沈青衡的东西!是他前世留在天域的钥匙!沈观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一切似乎都在素娥和司命的算计之中,而他,正一步步走进这个早已布好的局。
沈观将青铜钥匙紧紧握在手中,冰凉的金属触感顺着掌心的伤口传来,让他瞬间冷静了下来。就在钥匙入手的刹那,远处的天域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钟鸣,钟声厚重、威严,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无形威压,仿佛在宣告着什么。
“咚——”
钟鸣回荡在天地间,久久不散。紧接着,一张白色的信纸突然凭空出现在沈观的眼前,缓缓飘落。沈观伸手接住,只觉得指尖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像是摸到了冰块。他低头一看,顿时瞳孔骤缩——这张信纸,竟然是人皮鞣制而成的!上面的字迹,是用鲜红的血液书写的,而那笔体,和他前世沈青衡的笔体,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沈观伸手接住,只觉得指尖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他低头一看,顿时瞳孔骤缩,这张信纸,竟然是人皮做的!上面的字迹,是用鲜红的血液写的,而那笔体,和他前世沈青衡的笔体,一模一样!
“若你读懂了破绽,三秒后,门会开;若读不懂,白鸢会替我杀了你。”
简短的一句话,却透着深入骨髓的恶意与嘲讽。在这句话的末尾,还有一行截然不同的字迹,笔锋阴狠、扭曲,正是司命的批注:“游戏升级,判官沈观。我在司命宫核心,等着你进来。”
话音刚落,沈观背上的白鸢,那条诡异的刀锯手臂突然不受控制地自己动了起来,锯齿高速旋转,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白色的能量痕迹,这些痕迹渐渐汇聚,组成了一串醒目的倒计时数字,在半空中悬浮着,触目惊心:
“02:59:33”
倒计时已经开始了。
沈观握紧了手中的青铜钥匙,钥匙的棱角硌得他掌心的伤口生疼,钻心的痛感却让他更加坚定。他低头看了眼背上昏迷不醒的白鸢,轻轻调整了一下背上的绳索,将她背得更紧了些,确保她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不会掉下来。
“素娥当年留下的破绽,我找到了;你布下的局,我也走进来了;你留下的钥匙,我拿到了。”沈观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死死望向犬尸箭头所指的天域方向,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司命,你的游戏,我接了。不管你在核心等着我的是什么,我都会亲手揭穿你的真面目!”
说完,他不再犹豫,一步踏出,朝着天域内部大步走去。每一步都无比坚定,脚下的碎石被踩得咯吱作响。身后是七十三条地狱犬冰冷的尸体和驭兽师的呜咽声,身前是充满未知危险的天域秘境和等待他揭开的前世今生真相,而他的肩上,扛着的不仅是白鸢的性命,还有素娥前世的嘱托,以及三界安危的一线希望,更是他与沈青衡跨越轮回的羁绊。
半空中的倒计时还在不断减少,每跳动一秒,空气中的压迫感就加重一分,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暗处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沈观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比他以往经历的任何一场凶案、任何一次险境都更加艰难,每一步都可能踏入生死边缘。但他没有退路,也绝不会退缩。
每月十五子时的三秒破绽,是他闯入司命宫核心的唯一机会。他必须在倒计时结束前,穿越天域的重重陷阱,找到那三秒的短暂空隙,闯入司命宫的核心大殿,救出可能被囚禁的灵魂,彻底终结这场由司命主导的残酷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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