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手的喊声和临死前的惨叫声,已经惊醒了院子里的人,有人推开门探头四处查看,前门和后院也传来了脚步声和喊叫声。
只能杀出去了,他扭头对屋里姑娘低声喊了一句:“待在屋里别动!”然后反手拉上门。
后面几个护院提着马灯跑了过来,大刀的反光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他还隐约看到有人拎着火铳。
章宗义“啧”了一声:“狗热的,还有枪。”
他迎着跑过来的护院走了过去,边走边把刀换成驳壳枪,抬手就是两枪,冲在前面的两个护院应声倒地。
其它几个护院直接被吓住了,有的往回廊的柱子后面躲,有的直往后退。
章宗义趁机快走几步,冲到更近的地方,枪口火光连闪,又把剩下的四个护院放倒。
他走到跟前,先收了火铳,这可是个危险的家伙。
院子响起炒豆般的枪声,把屋里的烟客都吓坏了,有关紧屋门的,有出来四处乱跑的,喊叫声不断。
这时,前面大厅的护院和几个伙计也喊叫着冲了过来,章宗义抬手一枪打死了领头的,剩下的顿时乱成一团。
他哪有时间辨别辨别身份,只要跑动的人,不管是尖叫的烟客还是拿刀冲来的打手护院,都倒在他的枪下。
枪口喷着火舌,枪声撕裂了安静的夜晚。
他双手拿着驳壳枪,一路杀到接待大厅,只见烟枪乱飞,桌椅翻倒。
章宗义踩着满地乱七八糟的东西,目光锁定大厅雕花木柜台后面那个发抖的身影——正是烟馆的掌柜。
他一步步逼近,只见掌柜瘫坐在地上,手里的算盘掉在地上,算盘珠滚得到处都是。
“爷……饶命……”声音抖得发颤。
章宗义没说话,抬手一枪打中他的前额。
看到旁边的钱柜,他直接收进了自己的帐篷空间。
走了几步直接从里面关上醉月楼的大门,转身直奔后院,烟土的库房也得给它毁了。
刚穿过西北角通往后院的过道,一个人影就挥刀砍过来。
章宗义赶紧后退,侧身躲开,抬手一枪打中对方的胸口。
那人哼了一声,刀锋擦着章宗义的袖子划过,砍在了旁边的砖墙上,章宗义一脚踢开尸体。
后院西边的两间屋子,房门大开,里面还亮着昏黄的油灯,后门口有个人影胳膊下夹着一把刀,正要开后门的锁。
章宗义抬手一枪,那人直接倒地,大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快步上前,看到地上那人正是刚才在烟膏库房发放烟膏的三哥,手里还拿着一串钥匙。
他弯腰捡起钥匙,然后直奔亮灯的屋子,两间屋里都没人,只有桌上的油灯火焰被他带进来的风吹着来回摇晃。
他又走到刚才看到的烟膏库房,用钥匙串上的钥匙打开门锁,推门进去。
把库房里的陶土罐打碎,木架子推倒在上面,又从旁边的房间拿来被褥和油灯,扔在木架子上,火焰瞬间蹿起,浓烟滚滚。
章宗义退到门口,拿起小桌子上的毛笔,飞快在墙上写了一行大字:“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同州!”
写完,笑着看了几眼,字很丑。
又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遗漏的,就转身往前面的回廊冲去。
刚到回廊没走几步,就听到前大门的外面传来拍门声:“开门!快开门!夜巡队的!”声音很急。
章宗义眼神一冷,脚步没停,走进刚才的屋子,一把拉过那个姑娘,“快!跟我走!”
另一只手抓起桌子上的琉璃油灯,砸向炕桌,火油四溅,瞬间点燃了炕上的被子和窗上的布帘子。
姑娘吓得直哆嗦,但被他拉着,踉跄地往后院跑。
用钥匙打开后门,出门后,他推了姑娘一把,“赶快逃命去。”
院内西也屋里的火已经烧到了屋檐,火光夹杂着浓烟冲上夜空。
他刚转身要跑,却发现姑娘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我没地方去。”她眼里含着泪,满是恐惧和哀求。
章宗义一愣,这下麻烦了,也是,她这样,被抓到就是个死。
他咬了咬牙,低吼一声:“闭眼!”
一弯腰把她扛上肩头,飞快地向城北跑去,夜风呼呼地吹,身后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天。
姑娘趴在他肩上,只能看到他的两只大脚在地上不断地前后交换。
章宗义穿巷过道,目光紧盯着前方的黑暗,很快就跑回了北街后巷的院子。
把姑娘放在院门口,他纵身跳过院墙,从里面打开门,迅速看了看四周,然后把姑娘拉了进来。
带到他住的屋子,章宗义对姑娘说:
“你先在这屋待着,这儿挺安全,平时也没人来。但千万别出门。等过阵子风声过去了,你再走。”
说完他掏出怀表一看,都快五点了,又补了一句:“你先歇会,我在隔壁屋,有事喊我一声就行。”
说完他就进了隔壁房间,关好门,把土炕收拾了一下,从帐篷里拿出防潮垫、褥子和被子,和衣躺下。
但他没直接睡,而是先进了帐篷空间,打开那个钱柜看了看——里面还不到一百个银元,外加一堆铜元。
林同知那老狐狸精得很,肯定是几天一交账,烟馆根本不会留太多现金。
这次烧了他的醉月楼,让他狗热的心痛吧。
不想了,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春寒料峭,晨雾还没消散,空气里飘着一股又湿又冷的焦煳味,弥漫在东大街的巷子里。
要搁平时,这地方天刚亮,就会人来人往,尤其是那个挂醉月楼牌子的气派大门,也会有人进进出出。
可现在呢?街面上没人行走了,倒是远远站着一堆人。
醉月楼呢?只剩下几堵烟熏的黑墙,破砖烂瓦一堆,几根烧得黑乎乎的木头梁子指向灰蒙蒙的天,像垂死的人伸出的胳膊。
着火的消息传得比瘟疫还快,呼啦一下子就传遍了同州城。
老百姓都远远看着那片废墟,交头接耳,看着热闹,眼神里混着唏嘘、好奇、幸灾乐祸。
谁还不知道“醉月楼”是干嘛的,那大烟的银钱可是赚海了。
只是隐约听说背后东家来头不小,这下可有热闹看了。
这一场大火,据说里头烧死了十来个“伙计”,至于怎么失火的,围观的人群开始现场编起了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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