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后，金萌怡独自上了天台。
夜风卷着江水的腥气扑面而来，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你到底在查什么？”她没回头：“钯核网络？还是……”
“你父亲二十年前的旧案。”游古辛的声音混在风里：“林晟不止操控了金氏集团，他还是柳青玥的早期投资人。”
金萌怡猛地转身：“所以接近柳紫妤，是为了查案？”
游古辛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拂去她肩上一片不存在的灰尘：“你的凤凰胸针歪了。”
这个动作太过熟稔，恍如他们刚相识的那年……她熬夜改稿睡着时，他总会这样轻轻替她披上外套。
远处传来柳紫妤的呼唤，游古辛收回手，后退一步：“明天我来取U盘，里面有林晟的犯罪证据。”
金萌怡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笑了。
原来在这场三人游戏里，谁都不是真正的赢家。
翌日清晨，金萌怡的公寓门铃响起。
监控屏上显示门外空无一人，只有一个牛皮纸信封。
里面是一枚U盘，和游古辛从不离身的战术匕首……这意味着他即将执行一场危险行动。
她抓起车钥匙冲出门，却在电梯口撞见柳紫妤。
“他去见林晟了。”柳紫妤的眼圈泛红：“带着足以定罪的证据，但……”
“但林晟设了局。”金萌怡接过她颤抖的手：“走吧，我知道他们在哪。”
……父亲的老裁缝店里，藏着通往地下资料室的密道。
晨光中，两个女人奔向同一场救赎。
而江对岸，朝阳正刺破云层，将整个临江染成血色。
老裁缝店的木门发出腐朽的呻&吟。
金萌怡推开门的瞬间，陈腐的布料气味混合着灰尘扑面而来。
店内昏暗如旧，缝纫机上还摊着未完成的旗袍，针线凌乱，仿佛主人刚刚离开。
柳紫妤紧随其后，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一件挂在墙上的黑色西装……那是游古辛常穿的款式，袖口还留着干涸的血迹。
“他来过。”柳紫妤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某种笃定。
金萌怡没有回答，径直走向角落的试衣镜。
镜面早已斑驳，但她仍能看清自己紧绷的侧脸……和身后柳紫妤微微发红的眼眶。
她们本该是情敌，此刻却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密道在哪儿？”柳紫妤问。
金萌怡的手指按在镜框边缘的凤凰雕花上，轻轻一推……整面镜子无声滑开，露出后面黑洞洞的楼梯。
楼梯尽头，是一间被改造成资料室的地下室。
荧光灯管滋滋作响，将空间照成惨白色。
档案柜间，游古辛正背对着她们，双手撑在中央的铁桌上，面前摊开一份泛黄的合同……林晟与柳青玥的早期投资协议。
“你们不该来。”他没有回头，声音沙哑。
金萌怡上前一步，目光落在合同上：“这就是你要的证据？”
游古辛终于转过身，左颊有一道新鲜的血痕，西装外套也不见了，白衬衫上沾着灰尘和深色污渍。
“林晟不在这里。”他说：“这里只是个饵。”
柳紫妤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她的手机屏幕亮起，一条匿名短信跳出来：
“游戏该结束了。”
紧接着，整间地下室的灯光骤然熄灭。
黑暗中，金属碰撞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金萌怡的后背紧贴着档案柜，呼吸不自觉地加快。
游古辛的手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疼痛。
“别动。”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有红外线。”
柳紫妤的机械表盘发出微弱的蓝光，照亮她苍白的脸：“是林晟的私人安保……他们擅长用热感应。”
游古辛松开金萌怡，从腰间抽出另一把匕首……柳紫妤认得，那是他从不离身的备用武器。
“左边第三个档案柜后，有一条维修通道。”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带她走。”
柳紫妤摇头：“我不会丢下你。”
“走！”游古辛猛地推了她一把，同时反手掷出匕首……黑暗深处传来一声闷哼，有人倒地。
金萌怡抓住柳紫妤的手腕：“信他一次！”
两人跌跌撞撞地摸向档案柜，身后已经响起打斗声……身体撞击、刀刃划破空气、沉重的呼吸。
维修通道狭窄得只能爬行。
金萌怡的膝盖磨得生疼，掌心全是冷汗。
前方的柳紫妤突然停下，机械表盘的蓝光映出一扇锈蚀的铁门。
“出口。”她喘息着推开门……外面是裁缝店的后巷。
晨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金萌怡刚爬出来，就听见巷口传来引擎的轰鸣……一辆黑色奔驰急刹，林晟从容地走下车。
“金小姐，柳小姐。”他微笑：“真遗憾游先生没能一起出来。”
柳紫妤挡在金萌怡前面：“你想要什么？”
“合作。”林晟从西装内袋取出一枚芯片：“这是游古辛的神经连接记录，里面有些……有趣的发现。”
他轻轻一抛，芯片落在积水里。
金萌怡弯腰捡起，指尖发颤——芯片标签上写着“钯核抗体：原型体”。
“你以为他在查案？”林晟轻笑：“不，他只是在回收‘自己’。”
后巷深处，游古辛的身影终于出现。
他的衬衫几乎被血浸透，手里拎着一个昏迷的保镖，眼神冷得像冰：“林晟。”
林晟不为所动，反而看向金萌怡：“想知道为什么他总戴着战术手套吗？”
游古辛突然暴起，但已经晚了……
金萌怡按下手机屏幕，一段全息影像投射在潮湿的墙面上：
年轻的游古辛躺在手术台上，柳青玥俯身调试着某种仪器，而林晟正在记录数据。
“你是第一个成功载体。”林晟的声音像毒蛇般缠绕上来：“现在的你，只是一具被抗体占据的躯壳。”
游古辛的瞳孔剧烈收缩，战术手套下的机械手指发出不自然的嗡鸣。
柳紫妤突然笑了：“真可笑。”
所有人都看向她。
“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她举起手机，屏幕上是一份加密档案：“游古辛三个月前就告诉我了。”
阳光终于穿透云层，照亮巷子里每个人的脸……
金萌怡看着游古辛，突然明白了他眼里的挣扎。
原来在这场局中，他们早就是彼此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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