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能源局的那份通报,像是一块石头砸进了死水里。
大屏幕上,九个红色的高危警示框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绿。
监控画面全是雪花点,但依稀能分辨出几个人影,穿着不合身的旧工装,提着早已淘汰的铁皮桶,在早已废弃的换热站里穿梭。
他们没有五官,脸部位置是一团模糊的噪点,但拧阀门、擦压力表的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
根本不是什么灵异入侵。
楚风靠在椅背上,指尖敲着桌面。
在他的瞳孔深处,那根本不是鬼魂,而是一团团被“责任”二字锁死的能量场。
那是几十万人长达半个世纪的“共识”——天冷了要烧火,火灭了要有人看,这事儿没人干不行。
这种念头太重,重到把活人的躯壳都熬干了,那股子劲儿还留在原地转圈。
想让他们散,拔电源没用,得让他们觉得“这活儿有人接了”。
苏月璃推门进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一股子霉味儿。
她把一张还带着温热的传真纸拍在桌上。
这年头找台传真机比找恐龙蛋还难。
老城区档案馆地下二层的那个老古董,居然连着一条早就断了的专线。
那是台老式的松下机子,吞纸的时候像老人在咳嗽。
每隔七十二小时,它就会自动吐出一份《交接日志》,用的油墨还是八零年代特供的那种,闻着有股特殊的煤焦油味。
上面的数据精准得吓人,连三号炉的气压波动都记录在案。
苏月璃没拔电源。
她在那张发黄的纸背面,工工整整地写了八个字:新班已接,勿念。
落款是今天的日期。
就在刚才,那台装死的机器又动了。
这次吐出来的纸是空白的,只有右下角印着一行极淡的小字,像是打印头快没墨了时的最后挣扎:谢了,同志。
这就是交代。
另一边的动静也不小。
阿蛮回来的消息是,那群下岗的老工人也没闲着。
民间自发组织的“夜巡队”已经把队伍拉起来了。
这帮老头倔得很,硬是在锅炉房门口挂了红布条,甚至还有人搞了个香炉,进门前先拜三拜,嘴里念念叨叨全是当年的操作规程。
这种带点封建迷信色彩的行为,要是搁以前肯定得被叫停。
但阿蛮没拦着。
他让苏月璃搞了个“电子志愿平台”,把这帮老头全编进去了。
名头给得响亮——非遗技艺传承顾问。
每个月象征性发点津贴,钱不多,刚好够买烟买酒。
当第一笔那一千二百块钱到账的短信提示音响起时,那个带头的刘大爷,当场就给手机跪下了。
六十多岁的汉子,哭得像个丢了糖的孩子,嘴里翻来覆去就一句:“原来咱们没被忘了。”
这一跪,把那一身的怨气和不甘,全跪散了。
雪狼带回来的东西最实在。
城东那个最偏僻的地下泵房,门把手上缠着三圈铁丝。
这是老规矩,意思是“里面有人干活,别惊动”。
屋里桌上放着半碗没喝完的小米粥,还冒着热气。
旁边扔着一副棉手套,手掌磨得锃亮。
雪狼没见着人。
他把一枚刻着最新入网编码的金属铭牌压在了那碗粥旁边。
那是官方认证的“身份证”。
三天后他再去,粥碗没了,铭牌被擦得干干净净,摆在值班台的正中央。
底下压着一张手绘地图,线条歪歪扭扭,却标出了七个连市政图纸上都没标注的备用节点。
那是老一辈人留下的保命底牌。
夜深了。
楚风一个人去了趟古玩市场。
那片废墟还在,当年他就是在这儿捡的漏,觉醒的眼。
他在那个曾经摆满假玉烂铜的摊位原址,点了一盏煤油灯。
火苗只有豆粒大,在风里晃晃悠悠。
他从怀里掏出那本不知是谁寄来的《现代守灶手记》,借着微弱的火光翻开。
没有署名的信封里,还夹着一张照片。
黑白底色,一群穿着深蓝工装的年轻人站在巨大的锅炉前,笑得满脸煤灰。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钢笔字:第九班,永不退休。
楚风眯起眼。
在他的视野里,照片上那些原本静止的人像,影子突然微微颤动了一下,像是集体对着镜头外的人鞠了一躬。
他轻声念了一段手记里的内容,声音不大,混在夜风里听不真切。
就在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地面忽然亮起了一道道幽蓝色的光流。
那些光流不再是混乱的漩涡,而是变成了一条条清晰的轨迹,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围着那盏煤油灯绕了三圈,然后缓缓向着天空升腾而去。
那一刻,楚风仿佛看到了无数双粗糙的大手,终于松开了紧握了几十年的阀门,拍了拍身上的灰,转身走进了夜色。
“这就是传承。”楚风看着那些光点彻底消散,远处的北斗第六星突兀地闪了一下,像是某种无声的告别。
事情看似圆满了。
但第二天一早,一份加急的红头文件就把这份宁静撕了个粉碎。
市里突然宣布要召开“能源改革听证会”,几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专家组,直接就把矛头对准了那刚浮出水面的“七十二灶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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